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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魂归来兮

白莲从小长在沙漠深处的古寺,那里除了黄沙,就是蓝天。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春色,更何况如此艳压群芳。

“和尚也不能免俗吗?”白衣女子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略有不喜道。

“是小僧唐突了,江施主早先脱力,现在应已无大碍”正说着,江枫从旁边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坐立起来。

“嫦恨?你怎么来了?”江枫随口问了一句,毕竟这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不过问完也就罢了,甩了甩发酸的胳膊,低头反思着。这样超负荷的使用水断流还是第一次,威力确实强大,就是对身体负担太重,还是要改进啊。

“师门派我来打探消息,顺便来看看你,你不开心吗?”嫦恨明明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却有一份小女儿形态。

“开心啊,哎?你收了这把剑?”嫦恨听到江枫如此说,心中喜欢,嫣然一笑。真如仙女下凡,美玉生晕,娇艳无双。看得白莲也不禁默念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然而江枫此刻的目光已全然集中在她手中的剑上,只见出鞘的剑身上刻着“青霜”二字,剑体冰寒透亮,如冰似玉,一根银锁缠绕在剑把之上,绵延在嫦恨同样欺霜赛雪的手腕上,更加动人非凡,不同凡响。

江枫刚要走去拔青霜的剑鞘,突然听到一声闷响“别动。”

众人纷纷回头,没想到发出此声的竟是先前所见那千年古尸,浑身煞气缭绕,身后还背着一具棺材,散发出浓浓的尸臭味。此时他口未曾张,腹部微微鼓动,发出如刚才一般无二沉闷的声音,原来竟是腹语。

“道长?和尚?剑仙?仙子?哼,狗屁!”

“放肆!”

“大胆!”

一些仍留下了观察动态的正派人士,大声呵斥。本就对这些邪魔外道反感,要不是仙剑在前,少不了先来一场除魔卫道,何况这厮竟敢诋毁他们心中的仙子!

江枫也面色不善地拔出长剑,“前辈,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子今天难免要讨教一番了。”

“你们只看到了两把仙剑,看到了那棵树了吗?就没有想过仙人在此布下如此大阵,逆转阴阳,为谁改生死?枉你们自诩正道,满口仁义道德,修仙拜佛。杀人夺宝,坏人性命,如此行径,和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葫芦老道长叹一声:“世人都说神仙好,神仙亦被凡俗扰。我修的什么道啊,罢了罢了!如有机会,老道会还了这桩因果,走也,走也。”老烈火也是老脸一红,“妈了巴子的,老子要脸!这仙剑咱也不要了~”

眼见二人都走了,白莲也从地上站起,不过却未有丝毫要离去的意思,而是定定地看向古尸,“你在说谎。”

“没错,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是真心想让这场仪式进行下去,我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已经几千年了。却始终觉得生死二字,堪不透,看不破,一千年来修为更是不进反退。而且,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看能被仙人复活的是什么人?”古尸声音低沉,宛如地狱的魔鬼,不断诱惑着人们,想将其拉入深渊。

“仪式已经被打破,而且也没有那么多人献祭了。没有用的”江枫皱眉思索这其中的可能性。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已经回来了,简直不可思议的强大。甚至可能他正在看着我们,现在只需要让太极图继续运转,我帮他归位就行了。”

“若是我不呢?”嫦恨紧握着手中的青霜剑,不想再起波澜。

“那我说不好就要辣手摧花了,放心,这把剑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抢就是。”

江枫和白莲默默地站在嫦恨的身后,等待她的抉择。

“叮”青霜划过一道弧线,直入剑鞘。剑身逐渐明亮,更加冰寒刺骨,冰池迅速冻结,化为阴鱼开始旋转,太极图即将重现!

“你们速速远去,我来助它一臂之力!”古尸急促地鼓动腹部,闷声说道。

眼见众人脱离了太极图范围,古尸用尽全部法力向太极图输去,太极图阴阳旋转,一时间风云变色,日月无光。结界内只剩青剑和紫剑在绽放着耀眼的强光,不过却仍未吸收完毕,在古尸近乎绝望的目光中,太极鱼终于停止旋转了,核桃树顶两端变长的树干竟按照S线包裹住了两把仙剑,远远望去地面上已是一副完整的太极图。此时此刻,能量的去处已真相大白。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古尸手舞足蹈,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说着他竟从身后猛地撕下来一片血肉,原来身后那具棺材里才是他的真身,仍带着他皮肉的棺材逐渐缩小,古尸一手怀抱,一手用仅存的力气在树下挖土。

“七月十五鬼门开,阴风直入黄泉台,哈哈哈哈,要不是疯婆子那句魂归来兮我还真得回不来!”古尸面若癫狂,分不清是哭还是笑。“逆天改命?老子这才是真正的偷天换日,逆天改命!哈哈哈哈,想不到吧,辛辛苦苦为老子做了嫁衣!”

“我觉得有些不对”白莲迟疑地向嫦恨说道。三人远远地望着,听不清古尸在说什么,可是那滔天的魔气和浓厚的煞气实在让人不安。

“江大哥,你说呢?”

“是有些不大对。我总感觉,这古尸没那么简单。我刚刚面对他的时候,有一种在师父面前的感觉,看不透修为,更有一种心悸感。“

”我也是,所以我才把青霜剑扔过去。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好像闯祸了。”嫦恨微微蹙眉有些自责,却分外惹人怜爱,不忍责怪。

当古尸在树下挖好自己的坟墓,用尽这具肉身最后一点力气将棺材放进去后,“噗”的一下,烟消云散。

树干仍在向两侧生长,当触到太极圆的时候。异变突生,紫青双剑竟一下收敛了所有的光辉,不再冰寒,不再暴戾,而是温柔,一如清泉,一如高山。

所有在太极图外观望的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丁地望着那片黑暗。只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呼喊连续不断地传来“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的心该圆满了吧?你的魂该归来了吧?你的身我已经为你守了几千年啊!我的儿啊!”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的土壤里竟有了动静。有个小土包不停地拱啊拱,突然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呀”一句奶声奶气的声音随即传来。过了一会儿,只见树下隐隐钻出个小小的身影,紧接着好像生气地踢飞了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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