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汾岭往事
被黑鳞蛇拖着的初扬已经快喘不过气了,在自己缺氧失去意识之前,他要自救。还没等他想出办法,紧缠着他黑鳞蛇突然松开了,他拼命爬出这只蛇的身躯,手中的白璃雪一直没有放开,拖着她出来才发现她已经晕过去了,本来戴在脸上面纱不知道去哪了,小脸被憋得通红。他探了探璃雪的鼻息,还好呼吸虽然浅,但还是有呼吸的。
初扬在大蛇不远处的树下坐下,他也快闷死了,不停地喘气。那条黑鳞蛇身上全是白霜,再看白璃雪身上,那条白色的飘带,正被她死死用手握着。元初扬的手刚碰到这条丝带,手中立刻结了一层细细的冰,寒意也顷刻入骨,还好初扬立刻运起自己的炎术,不然他绝对要被冻得打个寒颤。这个是冰凝带吧!果然白家真是珍宝世家。
“看来,你也不笨。”懂得用寒气让黑鳞蛇冬眠。歇息了一会,元初扬拔出剑,背上白璃雪就走。必须找到叶袭风,晚了说不定小不点这弱小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
可是剑才飞出几步远,苏醒过来的黑鳞蛇蛇尾一扫,让毫无防备的初扬一下从剑上摔了下来。背上的白璃雪转瞬被他护在了怀中。
黑鳞蛇身上的白霜尽数褪去,元初扬猛地惊醒,完了,刚刚的炎术直接破了小不点的冰凝带。原本炎术的能力没那么大,可是小不点没有任何灵力,冰凝带的威力自然也就不强。
初扬看着一旁昏睡的白璃雪,不能恋战,黑鳞蛇吃了一个亏,脾气自然就没那么好了。元初扬想去拿掉落在不远处的佩剑,不料黑鳞蛇又是一个扫尾,那把名为焱的剑立刻被甩出去,刚才没发现他们身处悬崖边上,焱就这样被黑鳞蛇摔下山崖了。
“我去......”才夺回来没多久的佩剑啊!就算他可以驱动自己的剑,掉下山崖那么远,他也不可能召得回来吧!“是你找死的。”初扬一跃而起,手中的火炎之术印的他的脸庞变成红火的。一团红色的火正打算扔出去,却不料在黑鳞蛇身后多了两条更粗壮的蛇。
“我的妈呀!”吓得初扬收起手中的火炎球,转身往其他地方跃去,快跑,这里是蛇窝啊!一条黑鳞蛇他能对付,两天他勉强能对付,三条那就不好说了,更何况他丢了法器,背上还有个伤员。
不过他的俩条腿也不是一条腿也没有的蛇群们。他捏了一个疾风咒,腿如风般行驶起来,但即使这样,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依然会被蛇群追上。他顺手摘下了白璃雪腰间的葫芦,“葫芦葫芦花......”没有任何反应。
“小不点,密码是什么?”元初扬很是焦急,“小不点。”他摇了摇背上的白璃雪,和他手中的葫芦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他突然瞟到了葫芦上的绿宝石,对了,这个东西不是可以重置密码的么!
元初扬按住绿宝石,感受到即将追上了的蛇群,他破天大喊:“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葫芦顷刻间变大,元初扬一跃而上,咻的一声,飞得老远。
“呼~”他松了一口气。飞行不过多久,他便看到了汾岭的城门。高高的城门好像直通天际,直觉告诉他,这个葫芦是飞不过去的,于是他在城门口停下了。看了一眼死在门口的守卫,便去推开那高大的门,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不过入眼的是一团堆起的草藤。接着他左眼看到了乔宛岳,右眼看到了叶袭风,他将背上的白璃雪一把塞进乔宛岳怀中,蹲在叶袭风身前,问道:“你怎么了?”
叶袭风说道:“没事。”但微微颤抖的话语不难听出他此刻很痛苦。初扬猜测道:“你不会动用了你的灵力吧?体内的封印还没解,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叶袭风朝乔宛岳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要是不用灵力,你此刻能看到的只有我的尸体了。”
乔宛岳质问初扬道:“你把璃雪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被黑鳞蛇憋晕了而已。”初扬好像也知道是乔宛岳的缘故才逼得叶袭风动用灵力,所以此刻说话也是没好气。
乔宛岳嘲讽道:“连一条黑鳞蛇都对付不了。”
初扬不服气道:“那哪是一条,明明是一窝好么?你背着一个伤员去大战一窝黑鳞蛇试试!”
“初扬。”叶袭风打断他们的争论,从袖口拿出一瓶丹药,“给白姑娘服下吧!”
初扬接过瓶子,直接抛给乔宛岳,也不再说话,在叶袭风身旁坐下了。刚刚初扬进来的时候,门就自动关上了,他们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总要先清楚汾岭发生了什么事。”叶袭风这样说道。
给白璃雪喂药之后,她的脸色明显好多了,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呼吸均匀,应该没事了。乔宛岳将药还给叶袭风,她显然听到了叶袭风的话,她道:“有一个人应该知道汾岭发生了什么。”她说着向空中漂浮的那个少年望去,那个少年瞥了他一眼,空灵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哼!又来一批送死的。”语气很是不屑。
“你是阴家人!”乔宛岳肯定的说道。
“当然,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阴家阴子莫。”那位少年一出口众人就惊讶了。
阴家小少爷,据说阴家最疼爱这位小少爷了,连阴子莫都遇害了,那么阴家......
“这里发生了什么?”初扬问道。
少年蔑视道:“你们没必要知道,还是快点走吧,不然命就要丢在这里了。”
“子莫哥哥?”白璃雪刚醒来就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少年,那不是小时候去白府和他一起玩过的子莫哥哥么?
阴子莫这才注意到刚刚躺在地上的是白璃雪,他不在飘在空中俯视他们,他飘到白璃雪身前,“雪儿怎么来了?白家派人来了么?”
白璃雪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元初扬抢先一步,“是啊!我们都是白家派来的人。”
阴子莫卡巴这白璃雪,希望听到她的回答。白璃雪说道:“初扬哥哥和小乔姐姐可厉害了。子莫哥哥,他们一定能帮到你的。”
阴子莫的眼神满布仇恨,“都是姓若的那个小妮子。”
“姓若?”乔宛岳思考道:“没有听过这个姓氏。”
“这个姓氏是南疆那边的。”叶袭风解释道:“你自然不曾听过。”
“是的,南疆那边擅长巫蛊之术,那个女人不知道给我父亲下了什么蛊术,让我父亲娶了她入门。不过我父亲那个耐心不过几天就腻了那个女人。”大家认真听着阴子莫的述说。“那个女人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她的女儿......”
两年前。汾岭阴家。
“父亲,前几天去白府白叔叔说,修仙之道,源于五行,可是我们并不属于五行,怎么修仙?”小小的阴子莫躺在阴怀的怀中。
阴怀慈爱的摸着阴子莫的头,细心为他解释,“他们啊!一出生就有了五行之力,可是我们呢,因为与鬼结契的原因,失去了五行之力。但是我们依然不放弃修仙之道,所以借用外力修仙。”
“我知道我知道。”阴子莫离开阴怀的怀抱跳起来说:“我们借着的外力是音,对吗?”
“嗯,我的子莫真乖。”这般父慈子孝的场景在若琉镜眼中却显得那般讽刺。
“喂。”那个叫椿的婢女呼唤道:“别看了,去将那些衣服洗了。”
若琉镜冷眼扫过去,椿立刻闭了嘴,等若琉镜走远之后,椿又张开她那张令人厌恶的嘴,“真是的,吓谁呢,还把自己当阴家小姐了?老爷连阴姓都不肯赐给她,如今还跟着妾母姓。”
旁边的婢女摇着头劝慰:“别说了,口上积点德吧!”
椿瞪了她一眼,“我自己的嘴想怎么说怎么说。”
入夜,若琉镜独自坐在后院,手中握着一只埙,那是用来唤醒蛊母的,而那只蛊母被她下在了自己父亲身上。奏响那只曲子,不过多时,阴怀面无表情的走到后院。
若琉镜却迟迟不对他下达命令。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很久,她说道:“我,很想你像今天对弟弟那样对我。”
阴怀上前两步,用手轻轻的摸着若琉镜的头。看着阴怀面无表情,她吼道:“够了。”冷静了一会,她说道:“今天继续。”每日,她控制阴怀,就是为了偷学阴家的修仙之道。可是在若琉镜看来,阴家的修仙之道,不过是御鬼魅惑的旁门之道。说是修仙之道,也不过时掩人耳目而已。
学到一半,若母突然闯进来,“镜儿,你在做何?”看到双目无神的阴怀,若母瞬间了然,她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若琉镜脸上,“放肆,你竟敢对你的爹下蛊,你当初求我教你蛊术,就打算这样用到你爹身上了?”
若琉镜没有说话,她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这个女人每天只会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自怨自艾。有哀叹的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夺回阴怀的宠爱。可是她只会自怨自艾,被下女们欺负,她也只忍气吞声,明明蛊术了得也不反抗,说什么爱他,答应他不再对人使用蛊术。可是那个人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若母逼出了在阴怀身上的蛊虫,将他扶回自己的房间。若琉镜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有鼓气在心里憋着,很难受。
第二日清晨,那个叫椿的婢女满嘴缝着线死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阴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若母床上,满是怒火,说什么心怀不轨,动用了蛊术,命人将她捆在东院施鞭刑。
那些人乐此不彼的惩罚了若母一整天。知道太阳西落,若琉镜才将若母从东院背回自己的小屋。
“你现在看清楚了吧?他对你一点情谊也没有。”若琉镜想让若母认清事实。
“不是这样的。”若母忍着身上的伤痛,“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疯癫了一般。若琉镜已经习惯了,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替她上药。
若母却突然一巴掌挥过去,打翻了若琉镜手中的药瓶,又一巴掌拍在了若琉镜脸上,“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怀哥才会误会我,你给我滚,滚出去。”
若琉镜深吸一口气,道:“自己没本事,你怪我?”
“滚出去——”若母声嘶力竭。若琉镜不在说话,默默的退了出去,可是手中的药瓶已经被她捏碎。
她走在小道上,很黑,这个院子没有灯,从她记事起就没有灯,小时候她很害怕走这条路,可是没有人牵着她,陪她走过这条黑暗的路。她跃上屋顶,冷眼俯视着这间大宅子,她要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