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坏人,不理你们啦!呜呜……”
小破孩说完话直接钻进铃铛之中,而我与穷酸他们都傻了眼。只因我们从来没见小破孩发过这么大的火,也从来也没见过他哭。
“那啥,我有点功课没做……”
“喂,坏蛋,我帮你?……”
“唉……唉……”
这哥三绝对够意思,把我孤零零地留下,让我有时间思考问题。
小破孩这是怎么啦?竟然哭了?谁惹他了?
小破孩虽然是我最后接收的灵体,可是他与我的关系最好。这些年来,几乎形影不离,但凡有空闲的时候,他都会陪伴我左右,甚至我一早醒来,最先看到的就是他。我与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转变成亲情,比之老道师傅都要亲上许多。
没道理呀?咱没说什么招惹到他呀?
尼玛,不想了,大不了等办完事,好好做顿好吃的,好好领他出去玩玩!
小破孩特别喜欢我独自一人陪他玩耍,也特别喜欢让我专门为他做好吃的。虽然他吃不了那些东西,可他就是喜欢。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这可是我最晚的一次睡眠。当然了,一宿不睡的除外。放好手机从凳子上站起,我快速脱光衣服跳到床上,随后扯过床头的蚕丝被,蒙头便睡。
尼玛,咋睡不着呢?刚才穷酸说了一堆废话,这阴隘到底是什么?难道阴隘的另一面是地府?
不想了,睡觉。
一个鬼两条腿,两个鬼四条腿,三个鬼六条腿……二十八个鬼二十九条……
…………
“啊~啊~~啊……”
“谁呀?不要玩我了好吧?”
尼玛,这声音不对!
睡眼惺忪的我一开始还以为小破孩与我开玩笑,对于爱做恶作剧的他,我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眼下这个声音绝不是小破孩的声音,倒像是……
我靠!
我使劲瞪大眼睛,才看到王钰含正站在我的床边低头、捂眼、尖叫。
我一个高跳到她的面前,双手用力把她紧捂双眼的手挪开,“姐,您是我亲姐!咱不叫好吗?这是怎么滴啦?我又哪里得罪您啦?”
也许是我的话语起了作用,又或许是王钰含喊累了,只见她只是低着头呆呆傻傻的一动不动。
“说话呀?你到底怎么了?”
松开她的手,我用手按在她的肩上,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借此让她恢复清醒。
好半天,木纳般只知道低头的王钰含,终于缓慢地抬起头。
我侧扭着身子歪头看她,发现她眼睛睁的滚圆滚圆,里面黑色瞳孔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一个。鼻梁上隐约可见褶皱,鼻尖略微上翘,小嘴紧巴巴的锁着,一副心惊胆碎的表情。
“你……你没,没穿衣服……”
王钰含终于开口说话,可是她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细小,普通人绝对听不到。
“什么?衣服?……我靠……”
当我听到衣服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立马感到浑身上下透着凉意。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床榻上,也不知道头为什么会那么疼,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抓起一切可以遮挡自己的东西,使劲地堆积在自己的身上。
丢死人啦!真的没法活了!让咱死了算了!
我的眼睛一直寻找着,寻找一切可以把自己装进去的地方。愧天怍人、无地自容,我终于明白这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动作让王钰含感到可笑,她竟然笑出声来,“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
传到脑海里的声音,幻化成王钰含嘲笑我的样子,她那乌黑的头发上,缓慢地钻出一对血红的犄角。
“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哈哈哈……像鹌鹑,哦不,像鸵鸟,哈哈哈……哦不,不,像求偶失败的海狗,哇哈哈哈……哎呦喂,笑死我啦,哈哈哈……”
我敢肯定,王钰含这二十年里绝没有像今天这么笑的厉害、笑的疯狂;我敢确定,“人类确有一件有效武器,那就是笑”这句话说的是多么的准确;我敢决定,以后无论如何都要谨记,即便锁上门也要挂好门把手上的锁链。
“钰含,你笑什么笑的这么厉害?”
“别进来?”
我的话几乎和王钰含的话,一起喊出。
“你们怎么啦?”
柳妍的声音已经从客房外面移至客厅内。
“关门啊?你跑过来干嘛?”
已经被刺激刺大法了的我还算是镇定,可王钰含却非如此,惊慌失措的她竟然想跑到我这里躲藏。
“哦,知道……”
趁着王钰含转身关门,我一个健步冲到凳子旁边,拿起衣裤就往身上套。
“笃笃!开门啊?笃笃笃,开门呀?咚咚,咚咚咚……你们干什么?快开门……”
外面的敲门、呼喊声,越来越急促。而我这里,越是着急越是出错,手也哆嗦,脚也哆嗦,不是穿到一个裤管,就是把裤子穿反,最后还是在王钰含的帮助下才穿好衣裤。
或许有了刚才尴尬的境遇,或许有了破罐破摔的心理,我已经不在意让她看我的赤身果体,而王钰含也好像习惯了我的“坦诚相待”。
终于,我穿戴整齐,用眼神示意王钰含去开门。而她很温顺的朝我点了点头,随后跑去打开了房门。
柳妍“呼啦”一下闯了进来,眼神愣了一下,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王钰含一遍,甚至还强迫她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快速的跑到我的面前,像头野兽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我。
“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柳妍的话语不容置疑,完全没有原先的尊重和体贴。
“哪啥,我们在找东西,是不是啊,钰含?”
“哦,对,我们在找很重要的东西!”
“找东西?是这个吗?”柳妍突然从身后的凳子上拿起一样东西,死死的攥着它的一角,好像我会抢夺似的。
尼玛,死啦!
我终于明白,柳妍为什么进屋的时候会愣一下,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盯着阿含和我的衣服不放,只因,她手里攥的死死的东西。那个东西就是我慌乱中,早已忘记脑后的我的短裤。
王钰含与我同时看到,柳妍手里所攥住的东西,我们不禁面面相觑。随后王钰含的脸瞬间红的好像火烧云似的,而我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脸在哪里。
如果说,沉默是毒药,不要轻易尝试?那么,此刻的沉默,就是毒蛇,“哧哧”地吐着信子,等待着第一个忍耐不住的人。
虽然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可是总不能让女孩子替自己背黑锅。再说,要论罪魁祸首,我自己绝对排在第一位。
“那个,妍姐!我们不是找它,是,是找另外一件东西。我,我的一颗纽扣不见了,你看……”
你别说,人被逼急了,会有急智,我突然想起刚才穿衣的时候挣脱掉一个纽扣。
还没有等到王钰含的附和,柳妍直接吼道:“还撒谎?你们有没有?”
“什么有没有?”我再次与王钰含同声问道。
“就是有没有?”
“什么啊?”
还是相同的回应,让我与王钰含同时相视一笑,自然束缚在身的压力如打碎的镜子一般,哗啦啦掉了一地。压力移除,身体立马轻松起来。
“飞龙、飞虎……你们进来?”
我们的轻松换来了柳妍的怒火中烧,她大声地呼唤,连声音都变了声调,尖细嘹亮的好像太监。
“柳姐!什么事?”
你别说,效率还真快,几乎喊声刚过,两个大汉便闯了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柳妍的左右。
尼玛,这两人不会一直在听墙角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
“你们说,我没来的时候和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一位黑衣男子看了一眼王钰含,略微的迟疑了一下,随后用手挡着,在柳妍的耳边小声嘀咕。
他的声音虽小,可架不住我的耳力够用。
尼玛,果然啥都知道,就知道你们是专业趴墙角的。
柳妍的脸色随着黑衣男子的话语变换,由红润变成青紫,又由青紫变成墨绿,最后变成毫无颜色的惨白,简直就是“丰富多彩”。
“嗯,我知道,你们下去吧!记住,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亲自执行家法?”
“明白!”
两位大汉微鞠一躬,转身离去。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表情,可我还是观察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在裤子上擦了一把掌心的汗。
尼玛,这柳妍不简单啊?我还是小瞧了她!她在王家的身份甚至比王钰含都高,至少这些保镖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她也是高手?尼玛,我以后也应该练练武术,要不然很容易被人糊弄。
“对不起,布先生!我误会了,请您原谅?”
尼玛,敢情你是天气预报,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啊?
害得小爷肝到现在还颤,尼玛,咱和你没完!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哪啥?我哪短裤可是个宝,好几年了我一直穿着它,都不舍得离身。由于很珍惜的原因,一般我都一个月不洗,昨儿刚好三十,正好今儿要换洗。你这么紧紧地攥着,是喜欢它的味道呢?还是想留着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