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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唐,沙漠和Jass

临时改变了方向,驱车驶向SX境地,不论是去沙漠还是其他,齐飞都觉得有必要去再认识一下大唐那位风云女皇。

齐飞今年来奇怪的梦都源于武则天的墓,所以乾陵成了他此行第一个驻点!

新春的乾陵看起来有点冷清,当然早起惯了的齐飞是第一个来到景点接待站的。

他不想听自动电瓶车那超专业的历史故事与笑谈,因为那些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了,他更希望自己能偶遇当地土生土长的人,让他能与女皇有一个不一样的邂逅!

一路向远处的高山走去,现代道路真是太完美,这方园不知多少全是景区优等通道,想偶遇一个老人儿,真是痴人说梦了!

齐飞走的很慢,总会不时停下来在通道的两边仔细观察着什么,甚至有时会闻闻捡到的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考古人士,其实他就是有点犯傻地希望,也许某处会有被人们所遗落的历史!

一直到主景入口处,齐飞依然一无所获,这主景区经过多年不断的修缮与维护,依然保留了这里的原有风景,可称为頗有帝王之风,简约却霸气十足!

一路微微向上的司马道,两旁站立百官,就像皇帝临朝时左右而立的官员们!随时等待皇上的到来!

齐飞心想这些严肃整齐的列官一定是武则天时的产物,厉来只有铁血政策才会让人更遵纪守法!

忽然听到一个很清朗的声音:“嗨,大哥,你也一个人吗,可以一起吗?我刚从香港来到这,不是很了解!”

齐飞回头便看到一个很潮的青年站在自己身后,光光的头上戴着一顶礼帽,与身材不协调的着装,背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帆布行囊!仅此一眼,齐飞便想拒绝!

可还不待齐飞开口拒绝,对方又说话了:“大哥是觉得我不严谨吗?其实穿着是自我欣赏的,但我内心还是很严谨的!你看着不应该和我一样,内心应该一如你颜值般美好!”

小子还挺会戴帽,直接拒了倒成自己不美好了!

“就你这容值,没遇到市容办?”齐飞看也不看这小子便问!

“当然有啊!不过他们看过我户照后就基本没有其他意见!因为我是华侨,户照里的生活照也是这样,出入境管理局也盖了章,同意我的打扮,所以证明我并不影响市容!”

齐飞对此并不感兴趣,但听其说话倒还蛮真实!

“接待站有电瓶车,免费讲解,很专业,为什么不坐?”

无奈耸耸肩,遗憾的说“市容办把我没办法,但我这尊容,他们死活不肯了!”

齐飞笑笑,这一物还真能降一物,也罢,放眼看去,这长长的司马道也只有他俩形单影只!

“那就一起走吧!”

“我叫Jass,你呢?”小伙一下子来了精神!

“你不叫我大哥吗,这个称呼刚刚好!”

Jass也不再坚持。两人一起漫步走着,好像彼此都不在乎时间的长短。

闲聊中齐飞知道了对方便是近年来风靡东南亚的大富豪之长孙,因为祖上是以贩毒起家,总让这位长孙不屑,去年家人帮他联系了美国一所经济学院,他却找人帮自己争取到了港大,反正就是不学经济,不想继续祖业!

短短的交谈中,齐飞发现Jass对历史并不想深究什么,见解基本是一些无可考证的传言,也许就想找个人一起说说话!

终于到了无字碑下,Jass有少年般的兴奋,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对无字碑更是一番仔细观察。

“大哥,你说武则天真的没给自己刻字吗?”

“是的,史书都是这样记载的!”

“我觉得不对,就算她曾有很大之过,但她的功远远大于过!一定是她的儿子不愿意给她刻碑文以立功徳!”

“为什么?说来听听!”对于历史三脚猫,齐飞是不愿多给其解释的,这种荒诞的说法让小朋友解释一下也无防!

“你想,武则天本意是要将皇位留给太平公主的,她都说了,太平最像自己,国号也都改了,后来是迫不得已才又改回唐的,她儿子能不恨她?不可能。”

“她死后还是她儿子葬的她,要真那么恨,怎么可能还埋葬呢?”

“你说的对,你想想,有没有可能这里葬的根本就不是女皇本人呢?这么多年都不开发这座墓,里面肯定大有文章,颇有玄机。”Jass有点得意地说着。

齐飞一看,这小子也太张狂了点,一路净说些不着过的历史笑话,荤素还花着来,都是道听途说。

齐飞并不想对其解释太多,但这会看起来更是有点忘了形,都不知道已经有几位游客对他投来了怪物级的眼光,要真再说下去,很快景区警厅就会请他去坐会了。

“小朋友,没有一点科学依据的推测不要乱说,特别是你现在脚下睡的可是两位皇上,别惊动了老人,晚上去找你可就不大好玩了。”

“不会吧,大哥?”看齐飞没有接话的意思,才改口一说:“我就随便说说,历史我还是很有兴趣的,我从小就崇拜了一个人,那就是武则天,真的。近百年前拍的片子我都翻出来看,那时的演员真心不怎么样,说话也好娇情,但我就注重剧情,我觉得武则天一生所做的事都是对的,李世明如此不在乎她,她就应该寻找下家,李治呢?在才能上是大不如他老爸,要不是武则天,说不定大唐早就完蛋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秒矜持,下一秒又打回原形了,齐飞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少引导一下,否这一路他真的会听到一个绝对传奇的大唐。

“李治还是有才的,不然那么英明的老爸怎么可能让他继承大业,当然后来武则天成为他的妻子后对他,对大唐都有很大帮助,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武则天的才智是胜于李治的,这点也是高宗自己认可的。不然不会任由她与自己并称二圣。只是史书是谁写的?历代史学家,但那些人都是吃当朝天子饭的人,大周只是大唐的一个插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必要时大唐史官也会牺牲一个大周的一些红人,有些事上也会让女皇有一些委屈吧。”

这一席话说的Jass瞠目结舌,这一直跟自己打哈哈的人原来这么有学问啊,狂吞口水后半天再没话语。

两人又看了对面的高宗的碑文,这回小兄弟学聪明了,只看不说,还时不时拿眼睛偷窃一下身边这位大哥,但齐飞没有说话的意思,随意看看便走开了,他更在意那后面的山,山前各代人的所评碑文。

可那小子能安生吗?历史伟大的前半部分你不看,你倒看那后面别人对此的评价,哪个更值钱啊?终于他忍不住了。

“大哥,这东西比无字碑更有意思?”

“没错啊,因为这里有字,我可以读啊。”

“有无搞错啊,那才是大唐风采啊,这些越来越现代了。”

“无字碑太深奥了,我看不懂,前人却有很多人比我读的懂,所以我来问问他们了。”

“读不懂才要读啊,读不懂才更会有我们的思想啊,为什么一定要按前人的意思解释我们现在看到的无字碑?我觉得我们看到是什么就是什么,想他是什么就是什么,也许武则天倒是希望每一代不同的人给她那无字碑幻化出无数版本,而不是前人研究通史后得出的一个结论。”

齐飞突然对这个不恭一世的少年有了一种新的看法。这些话说的一点不差,让他都不能去反驳。

时代在进步,当年的女皇有胆量立一块无字碑,难道只是让后人评论自己的那些功过与对错?

也许真的是更想看到无数人面对这块碑演绎出的更多与之相关的故事,史学家一个结论就定死了历史。

然而历史又是什么,历史上有多少谜前世人从未解开过,而我们所谓的历史在这一大劫毁灭时不也都会化为乌有了吗?个人评说又有何错。

“你说的没错,我看这些,算是个人喜好吧!你心中的历史远不同于我,这些东西于你可能枯燥了些,那边有几个地宫,你可以去看看,我是不去的,萍水相逢,有缘再会。”说完,笑笑挥挥手。

那小子一脸无所谓,“goodbay”,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齐飞继续自己的路,一路碑文,一路品去,有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二十四的人,稳重的出奇。

遇给别人也许会说自己今天倒了血霉,会碰到这样一神经,但他不会,今天这种相会在他看来真的是一场累世相欠。

对方出现了,虽然把大唐历史戏说的一片狼藉,但最后那几句还真是给自己上了一小课,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自己,去向那个自己也未知的地方。

又想想了Jass最后的话,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自己是怎么了,对历史自己是想一探究竟的,怎么会突然认可了对方说的?

难道他对历史真像开始怀疑?还是历史真的是可以改变的?

对于乾陵,依然一无所获,他知道一剪所说的进入口一定不在这景区之类,现在那里一定是特级警戒,自己也不可能找的到,休息了一会便选择了电瓶车下山去了。

这一夜,齐飞老是梦到Jass不怀好意的笑脸,时不时还会说他那不可恭维的历史评价,引的齐飞一阵心烦。

第二天一早,齐飞便又开始向沙漠驶去,他不知道白衣人所说的沙漠是哪里,但他知道大唐玄奘当年是从玉门出的关,这一路有很多沙漠,也许那里会有一个机会。

为什么偏偏是这条呢,你当为什么?原来齐飞想自己是因为武则天的故事开始梦到白衣长者的,而玄藏又是那时极为有名的高僧大德!

大唐女皇,大唐高僧,也许这一切就是暗示自己应该走这一条路,在那里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真的吗?希望吧!这一路的西行齐飞又会有怎么样的际遇呢?

玄奘于贞观元年一人西行两万五千里,历时五年,历经艰辛到达印度佛教中心那烂陀寺取真经。

前后十七年学遍了当时的大小乘各种学说,期间经历是普通僧人都无法克服的,去时无通关文书,走了很多弯路,吃了不少苦!

甚至生命脱换了不知几回,回来时一路盛情,太宗更是在洛阳宫中接见了玄藏。佛法也是从那时起更多走入了中原大地。

一连三天齐飞在这条路上寻找着沙漠,还是一无所获,再走就到敦煌了,如果再没有希望,齐飞就该返回了。

这些天老人家是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梦里,自己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难道是自己多想了?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

当晚夜宿敦煌,入睡不是很久便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Jass在自己的床边。

还是那一脸贼笑,自己当下就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到我的房里的?”

对方还是笑,一句话也不说。

齐飞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对方收起笑容转身就走了,齐飞却不由自己跟了出去。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们不是一路的人,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Jass冷哼一声,飞一般跑开了,这时远远传来一阵冷笑:“佛祖都言,人是未来佛,佛是过去人,且问谁与谁又不同路?”

齐飞记得这个声音,白衣老者,他又出现了,还带着那小子?

“我记得你,你约我来沙漠,现在我来了,为何为不见你的身影?”

“我来了,只是你未认得,你只认得那面容,却无法分辩出是真是假,你心里还有俗世之见,怎么去尘而看到真我的存在?你回去吧,机缘不熟,我还会再找你的。”

“你回来,你回来?”任凭齐飞怎么呼喊都不再有回音。

急促的呼吸使齐飞醒了过来,才发现又是一场梦,不对,应该说是真的,有人约他来了,而自己却错过了,为什么会这样?对方为什么就找自己?而自己又是哪里出了错?

回想梦中的话语,“你只认得那面容,却无法分辩出是真是假,你心里还有俗世之见,怎么去尘而看到真我的存在?”

不对,自己起先明明看到的是Jass,没错,就是他。自从乾陵分手后自己已经两回梦到了他,他和白衣长者一起来的?还是梦里的他就是白衣长者幻化的?

这一想法使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如此一来,白衣长者说自己俗世之见也真是,自己对Jass确有偏见,不愿意与之再有交集!

可他颠倒历史,自己不与之同流并没有错啊。但如果仅说对人态度,自己确实是错了。

佛说有忏悔心即有佛心,自己忏悔了应该就可以了,老者为何却不再见呢?

再一直想下去,想到与Jass的相遇,相谈,相辩,那天的自己并没有反感对方这处,只是那夜梦里他激怒了自己。

真是想不通。一个衣着不合的小子,戏谈历史,杜撰无字碑,且等等,“衣着不合”?没错,当天他说自己一直这样却无人可管?真的无人可管?

飞快搜索出东南亚的大富豪之长孙,马上看到对方相貌,一个个子不大高的青年,年龄约二十,衣冠整洁,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

齐飞长叹一声,原来自己真的是“俗世之见,俗世之眼”,甚至那天脑子也坏了。

那么大一个景区里谁也没有异样看过自己身边那个男子,说明对方的衣着在他人眼中是得体的,而自己所看到的应该是幻化了的白衣老者。

他是在考验自己的,是来看自己的心静到了哪种田地,而自己的表现却糟糕极了,几乎没正眼看过他,也没端正态度和他聊过天,最后还请其自便,此时此刻,他真是发自内心忏悔。

原来自己的凡心还是很重,以为自己早已不怒不怨,那只是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从没越过那条线。

校园那些挑衅者也未影响自己的生活。自己能掌控那属于自己范围的一切人与情绪。

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伙能让自己藏在下面的情绪一跃而出,也让自己重新认识了自己。

“佛祖,谢谢你对弟子的加持!谢谢您,白衣老者。”

第二天,开始了返程的路,心静下来的齐飞开始计划着这回去的路可以再去游历游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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