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洛云卿挣扎着爬起来,手掌不停摸索着,“萧景然,你怎么样了?”。
许久都没听到回答的洛云卿,伸出手顺着感觉摸向他的脸部,触碰到鼻尖均匀的呼吸后,又把手摸向他的头部。
手指沾到些许液体,洛云卿赶紧将他扶起,摸到后脑勺的伤口后,洛云卿有些焦急,“萧景然你先醒醒”。
还是毫无反应,洛云卿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放下他,让萧景和靠在自己的肩上。这才在怀中摸出两个瓷瓶,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好依靠嗅觉。
打开瓶塞后闻了闻,清淡的药味溢出。洛云卿将药散在萧景然受伤的头部,可黑暗中却将粉末状的药,倒得满头皆是。
药散好后,洛云卿熟练地摸向萧景然的胸口,而此时的萧景然微微有些苏醒,感到胸前游走的手掌后,还轻轻笑出声。洛云卿则毫不在意,从他怀中扯出锦帕,将伤口包住。“萧景然你是三军统帅,竟然如此弱不禁风”。
“如你所愿,我早就不是什么三军统帅了。”萧景然缓缓说道。
“还好我带了药来”,拿书另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还好我在这里,你死不了。”
萧景然浅笑,是啊,还好你在我身边。
洛云卿将药丸放在手心里,递给萧景然“醒了就先把这粒药服下”。
鼻尖传来淡淡香粉味,萧景然一动不动。
发现身边之人毫无动作,洛云卿不客气了,“既然醒了就别装死,得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又把手中药丸推进了一些。
萧景然笑着说“你这样认真地让我服下毒药,我到底该不该接呢?”。
“我要想毒死你,还用等到现在。”洛云卿有些愤怒,“萧景然,你不识好歹。”
“看看你手中的药丸”萧景然笑了“井阳花,性寒,花粉带有异香,有巨毒。”
洛云卿闻到淡淡香味,有摸了摸怀里,竟然还有一个瓷瓶,这才知道是自己拿错药了。把怀里的疗伤药拿出来放在手心,“哼,本公主就是想毒死你,怎么样?这是七毒丹,本派最毒之物,你敢吃吗?”
萧景然没有回答,只是拉过她的手臂,将手掌放在自己嘴边。
温热的嘴唇轻轻触碰手掌心,整个手心有些发烫。洛云卿突然就想到那个静谧的夜晚,温和的月光下,醉倒的男子突然爬起来,将自己拉入怀中。在自己错愕的眼神下,将红色的嘴唇压下,浓浓的酒味传到自己口中,愤怒之下挥出一掌,打在他的背上。趁机站起身来,却在下一瞬间,被身后更强打的力量拽回来,却碰在了桌角上,疼痛从额头传来。然而喝醉的男子却毫不顾忌,捧住自己的脸,再次将唇压下,轻轻在自己嘴上辗转。
想到这里,洛云卿心里有气愤起来,将手掌一挥,“萧景然,你个流氓。”
倒在地上的萧景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又笑出声来,“洛云卿,你每次都在我胸前摸来摸去的,你就不流氓”。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洛云卿拉起萧景然,“我说,你的鼻子还挺灵的,连这淡淡的景阳花都闻得出来”。
萧景然顺势站起来,却还是将头靠在她的肩上,都放在自己鼻尖,哪能闻不到?“景阳花的香味很独特,这种花天山上到处都是”。
洛云卿的身体有片刻怔住,“你去过天山,那可是风国的地盘。”
萧景然没有察觉到洛云卿的异常,静静说道“很多年前去过一次,那时候天山还不是风国的,都忘记天山什么样子了,如今就只记得这种花了。”
天山上那些小小的花朵挤在一起,远远看去一片紫色,很是美丽。
洛云卿扶着萧景然慢慢向前方走着,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萧景然似乎也发现了,随即打破沉默“你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九州天下呢?如今危险重重,未来还不知有何变故”。
洛云卿轻哼一声,“那么你呢?你就不想争夺这天下,就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有什么资格说教我。”
空气变得凝重了些,萧景然不明所以,不懂她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么快,明明自己没有得罪她。
黑暗中,二人不再言语,只有点点流水声响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有微弱的光线照过来,二人加快步伐。
明亮的夜明珠下,空荡的大殿,四根伫立的石柱,与刚进入地宫时看到的大厅很像。
对,很像。唯一不同的是,石柱上的盘龙是倒着的,头朝下尾在上。
“这不是刚刚进来时的那间石室。”萧景然看着这些石柱。
“我知道,刚刚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要回去自然得向上走。”洛云卿没好气道。
萧景然也不在意,继续说“这是水中幻境,做这种阵法既费力,又没什么用处,通常都设在门口。”嗯,是萧家人一贯的手法。
“萧家人就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怎么没把张之行困在这幻境中。”洛云卿语气有些不悦“我刚刚听到水声了,我去找找看”。
水中幻境,这种阵法洛云卿自然知道。环境中的景色与上面的景色差不多,很容易被迷惑住。
其实就是一种迷宫,若是找到水源,将水放出,此阵便解。
“我和你一起去”萧景然有些不放心。
洛云卿没有反对,萧景然便跟上前,随便从墙壁上扣下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中,默默跟在洛云卿的身后。
一路拐来拐去的,最后终于找到了水池,看着一滴一滴流动的水,洛云卿皱眉。赶紧打开堵在水池下方的石头,一股慢慢的水流缓缓淌出。
偌大的水池,就凭这么小的出口流水,这要等到何时。“这个阵法,就是用来拖延时间的吧,可萧家的祖先没想到,最后拖住的是自己的子孙。”
萧景然不在意她话里的讽意,靠在水池边“是啊,我常常被困在萧家自己的机关里,已经习惯了,都怪自己学艺不精。”
洛云卿没有搭话,静静看着流淌的水,等待时间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