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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黑月,落地生根

天材地宝,不可强取,只赠与有缘人。

“唉!你们起来吧。”白胡子老头站在两人面前,摇头叹气,不为五斗米折腰,却为知己好友的生死下跪求药,他拒绝不了这样的人。

“您答应了?”凌霄抬起脑袋,脖子吱嘎嘎地响,用力过猛,骨头篡位了。

白胡子老头伸手在他的脖颈处一抹,他的脖子就恢复了正常。

“我是答应了,但能不能拿到药,还得靠你们自己。”白胡子老头双手虚抬,他俩就站起身了,不过,腿还在打晃。

“年轻人,这样可不行啊,只是跪了三个月,腿就抖成这样。遥想当年,老夫为练战势,可是在湖底,蹲了十二年。”白胡子老头得意地说道。

这时,那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噘着嘴鄙夷道:“老太爷爷,我老太奶奶说了,你再说谎,她今天晚上就不给你做饭了。”

“两年,对对,是两年。你看看,人一上年纪,这记性……”

“您确定?”

“半年!”

“老太爷爷,您是真不想吃饭了。”

“呃,两天。”

小男孩眉开眼笑地跑了回去,仿佛做了什么大事一样,昂首挺胸,随时准备接受别人的夸赞。其实只是揭穿了老太爷爷的谎言,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发现大人们言语中的破绽,比捕蝶摘果可有意思多了。

白胡子老头老脸一红,双手掩面,很是愤慨地说道:“这小兔崽子,就会揭我伤疤。咳咳,你们两个,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您为练功,在湖底潜水十二年,是我们晚辈的楷模。”

白胡子赞赏地看着两人,心里美美的,嘿,这两小子还真上道。他假意咳嗽几声,摆了摆手,转身往村落里走去。

凌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急忙跟了上去,闭口躬身,蹑手蹑脚,生怕老头中途变主意。魔绝则正相反,他跟在老头右侧,溜须拍马道:“观您步伐,龙行虎步,想必年轻时,您也是一名不世出的天才吧。”

白胡子老头听到这话,乐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脑中回想当年场景,也算是风起云涌,各路天才争雄,他在没有依仗的情况下,混出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龙王陶水生。想到此处,他不禁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你小子,这溜须的功夫,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魔族扛鼎之王,魔断信守还好吗?”白胡子老头想起了当年的并肩战友,抬头远望,弹指一挥间,豪气万丈,惊得林鸟群飞,百兽伏地颤抖。

那个家伙,寻常只会溜须拍马,见人就叫大哥,见鬼就喊救命,谁也不把他当真朋友,惟有我一人与他交心。他曾言,阅尽世间百态,悲哀之事已然不少,我们何必拘泥于情理。

将军战死沙场,举国哀悼,我却觉得不必,人家终于放下了肩膀上的担子,可以好好歇歇了,你们却非得揪着人家不放。将军后人为守义节,不被流言中伤,只得也去参军,战死,为满门忠烈,不死,为胆小如鼠,怎堪重任。

家里长辈去世,亲属落泪,友人挽联,何必呢?长辈故去,乃是超脱凡尘,不再受世俗所牵绊,这不是好事吗?我们应当夹道欢送啊。

唉,世人讽我为自断信守之人,谁又能想到,我只是与他们看法不同,仅此而已。

“老爷爷,回神咯!”魔绝伸手在白胡子老头面前晃了晃。白胡子老头惊叫一声,长叹一口气,气势收回,脸上又挂上了笑意。

“你也不用讲明,魔族规矩繁多,怎会留此异类,他死了多久?”白胡子老头,昔年也曾闯进过万魔塔,所以他知道魔族那些破规矩。

“扛鼎之王已死三百年之久,上代魔皇为他正过名了,也立下了一块祭奠他的碑文。”魔绝回答道。

“肤浅!那个家伙,只想改变魔族。你们若是真想祭奠他,应是毁了那些破规矩。”白胡子老头怒骂道。

魔绝噤声,不再言语。毁了魔族的规矩,谈何容易啊。万年没有一丝改变,稍一变动,魔族必定大乱。

“我知你心中所想,大乱之中,必定带有难觅良机,你自己考虑吧。”白胡子老头拂袖而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绝少主,你若成为魔皇,你会如何?”

“万病缠身,当治根本。先废规矩,再剔闲臣。”

凌霄哈哈一笑,心中已有打算。两人驻足片刻,那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嬉笑道:“脑子有病的叔叔跟我来吧。”

“是你!”两人指着对方,齐声说道。

小男孩眼珠滴溜溜地乱转,嘴角带着坏笑,伸手拉着凌霄的衣服,很是同情地说道:“叔叔,你就是脑子有病...我也不会嘲笑你的。”小男孩故意加重了脑子有病,这四个字的读音。

“嘿,小朋友,有兴趣出去玩玩吗?我保证,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被人打死。”凌霄笑眯眯地说道,心底暗语,凭这个小屁孩的聊天方式,他绝对会被人打成半身不遂,口歪眼斜,终生智障。

小男孩冲着凌霄做了个鬼脸,兴冲冲地跑到前面,吹着口哨,追赶夕阳。凌霄在心底,恶毒地诅咒着,摔死你丫的,摔死你丫的。

不出三秒,小男孩摔倒在地,磕破了一只胳膊,眼圈含泪,抽噎道:“呜呜,好疼啊。”

凌霄一看,机会来了,急忙上前,假惺惺地伸出手。小男孩搭住他的手,刚要站起来,他就松开了手掌,成功让小男孩摔回了地上,放声大哭。

“凌哥,你也太小心眼了。”魔绝一把抱起小男孩,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脑子有病!”“你脑子才有病!”“你真小心眼。”

凌霄嘿嘿坏笑,气得魔绝比了个中指,转身不看他。半晌,小男孩不哭了,怯怯地看了凌霄一眼,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挣脱开魔绝的怀抱,一溜烟地跑了。

“你看看!你吓着那孩子了。”魔绝没好气地看着凌霄,沉声说道。

“你脑子……”“你赢了,那个方向应该有神药,我们去看看吧。”

两人向前走了挺远,才看到了一片密林,密到没有进去的小路。凌霄强忍着笑意,看向魔绝,魔绝怒骂道:“那小屁孩敢骗我们,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

“谁骗你们了?这林子就是那个神药,也是我们陶族人的至宝。”小男孩躲在一处巨石后,探头探脑,听到魔绝如此说他,心有不甘,才出声解释道。

凌霄一个曙光闪,跳到小男孩的身后,一把抱起他,恐吓道:“这里离你们村子很远,就算你大喊大叫也没用,你再不老实,当心我……哎呀!”

砰地一声,凌霄被小男孩按着脑袋掼在了地上。小男孩骑在凌霄的后背上,嘿嘿笑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真以为我是个小孩啊。”

散仙!小男孩是散仙境界,吊打凌霄没有问题。

“实话告诉你,我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跟我相比,你才是小屁孩。”小男孩按着凌霄,得意洋洋地说道。

“神药竟有返老还童的奇效!”魔绝想到了原因,惊喜地望着那片密林。燎原的病,有救了。(好奇怪的说法,让我想起了墙上的小卡片,专门治疗男性疾病……)

“那是自然,这神药名为落地生根,是我族先祖,在宇宙洪荒中所得。这处洞穴中的花草树木,全是神药引出来的。”小男孩摇晃着脑袋,仿佛他就是陶潜在世。

“你可知,怎么取得?”魔绝拱手问道。

“这个,我确实不知。不过,听太爷爷所讲,你们若是有缘人,神药自会变回原型,任你们采摘。”小男孩又捶了凌霄两拳,龇牙笑道。

魔绝向前两步,伸手触摸到了密林中的树木,树木一颤,被他碰触过的地方,瞬间枯萎,化为齑粉。他皱起了眉头,退后几步,树木又重新长了出来,他再伸手,树木外就多了一层保护膜,不让他接近。

“绝少主,让我来吧。”凌霄反手推开小男孩,站起身,向着密林走去。还没等他靠近,大风骤起,密林消失,只留下了一棵半枯萎的小草。

这棵小草长得很奇怪,只有三片叶子,却有数不清的分枝,每根分枝上,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凌霄思考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暗合天意,难怪如此非凡。三片叶子对应三生万物,这些分枝则是三千大道,尖刺就是……”

“万千小道!我懂了,我们要是不急着救燎原,可以依靠这株草,破开束缚,羽化飞升。”魔绝大叫一声,抱住了凌霄,欣喜若狂。

“你说的没错,可惜,燎原他等不了了。”凌霄双手抱胸,摇了摇头,在他眼中,境界可以后天提升,人命却无法挽回。

他上前摘下了这棵草,霎时间,洞穴中的花草全部枯萎,百兽万虫枯竭而死,大地褪去绿色外衣,变为了焦土。

小男孩惨叫一声,四肢伸长,身体膨胀,撑碎了衣服,不消片刻,他变成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好神奇的药材,可否借我一观?!”低沉的声音,伴着压抑的兴奋,传到了凌霄的耳中,嗡嗡作响。

一个身披战袍的青年男人突兀出现,魔绝看到此人,心脏骤停,眼眶欲裂,他怎么亲自来了……幽冥殿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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