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依海而建,雨水、台风都少不了的常客,所以房子都建成“下山虎”格式,红瓦垒成“人”形屋,保证雨天下水通畅。进门就是天井,大有大开天窗的感觉,过天井就直入大厅,因为天井的缘故大厅很亮堂,左边是正房,下面挨着尔房,右边是偏房下面挨着厨房和卫生间。那个时候人穷,几乎挨家挨户都会养上一两头猪,或起的猪圈或直接养在天井边上。我们家里可能是唯一一家没养的吧,屋里屋外全都是药草,记事起我就是在认药草、记药名、晒药草、收药草中度过的一天的时间,六岁前晚上是把当天记得药名写下来读会就可以了,后来就又开始跟着小老头医人医鬼,我想如果我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是不是也挺好的呢?
早上起床天就阴沉沉的到了傍晚就下起雨,新采摘的药草只能收到大厅里晾着。现在除了认字,小老头给了我本道德经,每天早上读十遍,晚上抄上一遍。收完药草没什么事做我和小老头早早吃完饭,他看着我把道德经抄完吩咐我早点睡,今天夜里不用起了就去休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我听见小老头开门的声音,我也跑了出去,是黄大婶,她一边捉着小老头的手,一边指着她家的方向说,“我家……我家里的他疯了……疯了,小先生你快帮帮我家里的!”
小老头把她拉进了屋里,让黄大婶把事情说清楚。原来她家男人老黄半个月前去田里给水稻灌水,夜里觉得水应该差不多了就想着去田里把进水堵上。到了田坎上却发现田里一点水都没有,再一看一穿白衣的人就站在出水口那儿。他当时那个气呀,跑过去,指着他就说:你谁呀,扒我家坎上的出水口做什么!那白衣人道个歉什么的或许也就过去了,没想到那人头也不抬就是嘿嘿笑这下老黄更气了,一拳就打过去了,嘴上也不消停:你他娘的是傻子呀,不说话,笑你娘呀笑!说着又打了一拳。可连着打了两拳那人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抬起手对着老黄就是一拳,这下好了,老黄和那白衣人你一拳我一拳的还就打上了。
打着打着吧,老黄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黄觉得不对劲了,那人一点事没有,打在他身上跟打棉花似的。这大半夜的,穿身白衣来扒田坎?再一看这那人依然站那里一动不动的,这一联想老黄马上出了身冷汗,老黄连着退了几步,转身就跑。再一看那白衣正在后面跟了上来,老黄想哭的心都有了,这时他也明白这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跑到坡下手脚并用算上爬上了大路了,他知道前面不远就是百姓碑(死后无人认领之类的都会葬在那里,碑边还会立上土地公碑)了,老黄拼了老命的跑到土地碑跟前跪下对着碑一顿磕头“土地公保佑……土地公保佑……”那白衣人远远地站着看他磕头,不敢进前。眼看着天快亮了,老黄终于松了口气,不料那白衣人说话了,“等你回家的,哼”说完转身身影就没了。
老黄回家躺了一天,傍晚起身感觉一身臭哄哄的就烧了桶水去洗澡,谁知这才刚把水桶放下,就给人从后面把脑袋给按进水里,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还是黄婶听见冲凉房动静不对才被发现,弄醒了人却是疯了,嘴里一个念着“有鬼……救命……有鬼……有鬼……救命……”这才连夜跑来叫我师父。
我还奇怪呢,平时白天都没人愿意靠近这房子,何况晚上呢!遇事就知道我们好了,哼!
小老头听她说完,回头对我说:“下雨了,你呆家里吧!我先去看看!”然后打上伞跟着黄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