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犹豫,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不过看他毫不犹豫,大概也是被童柳烟所迷惑,说不定由于有美人找他,虚荣心作祟,心里还喜滋滋的呢。既然是个色徒,也没必要感到愧疚。
那丑男走至跟前,看着童柳烟却也没多说一句话,只是冷冷问道:“小姐找在下有何事?”
童柳烟闻言,望过去,看见一大丑男这么居高临下问自己话,顿时是又气又厌恶,她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说话。
知主莫若奴,翠柳替自家小姐大骂:“你个丑八怪,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找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丑男依旧定定站着,声音冰凉:“你说谁是丑八怪?”
童柳烟被他盯得也按捺不住,直接拍着桌子:“你给本小姐滚远点,别打扰本小姐进食。”
丑男依旧不作声,也不离开。
他的淡定真是惹怒了两个女人,翠柳从童柳烟内侧绕出来,凑上前,要推开丑男。
丑男眼神凛冽,吓得嚣张的翠柳赶紧退了一步。
对,最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刁钻的女人,我躲在一旁暗暗瞅着,竟敢取笑别人的长相,是可忍孰不可忍,还没事找茬,虽然我知道最罪不可赦的是欺骗了他的我。
他的手忽然举起,我以为他是要动手,不想却看见他手中的发出一条细细的光,定睛一瞧,才发现他的指尖夹着两根银针。他的手已搭在剑柄上,随时拔出。
何时飞来的银针?!
“哐当!”一声,一个白影从窗外飞进来,站定,衣袂飘飘,宛若谪仙,气质高雅,长相更是不可挑剔,连还面带愠色的童柳烟都看得有些呆。
公厘夏!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回看你往哪逃。”说话间,他打开扇子,反手一挥,一排银针从扇子上飞过去。
他的目标是丑男?
难道……
丑男真的是铁皮冰箱!
我再一次认真向丑男看去,下巴差点掉下来,越看越像,我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呢,就连他手中的那把剑,我竟然都没记得清楚。
“啊!”童柳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一动不动,铁皮冰箱一个转身,又垫着身后的桌子躲开了那些银针,顺势快速拔出了手中的剑,挡住了已经冲过去的公厘夏的扇子。
公厘夏的扇子一扇,又几根银针从扇叶上亮出,丑男剑身一转,将那即将刺入脖子处的银针弹开。
翠柳却因为那些银针吓得趴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丑男将手中的剑一个转动,绕开了那把扇子的束缚,翻身跳到公厘夏身后,一划,公厘夏另一只手弹出另一根银针,将那划过来的剑击打退了一寸。
两人可谓不相上下,有借有还,这回我攻击,下回就到我防守,看得酒楼上的人是心惊肉跳。
酒楼闹得一塌糊涂。店掌柜的跑出来,痛心疾首,在一旁大呼:“大侠哦,你们打架就出去吧,咱这种小店可经不起两位这么闹腾啊。”
我看了看插在桌子上的一根银针,悄然走过去,拔了出来,迅速咬破自己的指头,啧,真疼,再将身上的一小块布拿出来,写上一个字,刺入针里面。
我只要等一个时机。
待公厘夏靠近的一个瞬间,我将手中的银针飞了过去,虽然轨迹极其扭曲,公厘夏却还是感知到了,接过那银针,一掌欲将我击退,却在看到我是名女子后,收回手掌,因此打在我身上的力度无比小。
趁此机会,铁皮冰箱一个纵身,踩在了正准备爬起来的翠柳的手背上,飞身从她上方的窗子跃去。
“啊!”翠柳因着被踩了一脚,大叫出声。
公厘夏回头看了我一眼,绝美的容颜上只是片刻的迟疑,转瞬调头也追上前,同样踩在翠柳的手背上,飞了出去。
“啊,痛死我了!你们两个可恶的混蛋!”
翠柳摸着被踩的手,大叫。
我捂住被公厘夏击打的胸口,轻轻咳了咳,幸好他及时收回那一掌,没有真正用内力,他没有真正用内力,不然别说我五脏六腑要翻上一翻,只怕先前那个被刺了一窟隆的旧伤又要让我狠喷一大口血了吧?!哪是现下这般受了些小伤就能罢了的。
看着翠柳被踩得通红的那双手,我轻蔑地笑,虽不知铁皮冰箱是不是故意踩上去的,可心情就是爽,更没想到,连公厘夏也毫不犹豫拿那只手当垫脚石。
但只是踩了她两脚,真是有些便宜她了,不过看来想再做报复也不成了。我仔细扣好面纱,发现四处没人起疑心,趁乱走了下去。
希望公厘夏能看到我那小布块上写着的信息。
没错,我把我的求救讯号用偷袭的方法交给了公厘夏,这样一来,铁皮冰箱也不会怀疑我。
之后,只需要等待,看公厘夏究竟会有何行动。
脑海里一幅画面浮现。
贾馨怡叫我不要恨铁皮冰箱之时哭得梨花带雨的情景让我的心揪地一下有些难受。我只好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好受些,我不该愧疚,可为何我的心却开心不起来,只剩下空荡荡的落寞。
我努力地摇头,将心中的阴霾甩掉。我只是想要自由,无论我的这些做法是对是错,都只能抱希望于这个公厘夏,他比谁都要更可靠些。
酒楼下依旧冷清,我挽起耳际的一束头发,低头掩着胸匆匆走着。
“公厘夏竟也来到这云城。”
才走没多久,就看到叶上欢与一位郎中打扮模样的男子并肩而行朝这边走来,闲情逸致地聊着天。
该死,今天的巧合真可写书了。我停住匆匆赶上前的脚步,假装在一家摊前看簪子,却听到叶上欢尊称那人一声“牧先生”。
能让叶上欢这么客气称呼的人,来头应该也不小。斜眼再看那身打扮,不像朝廷人士,那大概也是个江湖有名望的高手。
“表哥!”一抹倩丽的身姿从眼角边闪过。童柳烟也从酒楼跑下来,大概是在窗边见了自家亲爱的表哥,迫不及待下来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