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梦一路追着塔垭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唯一的巨物就是一个大树。
塔垭就在树前面冷眼看着她,甚至夹杂了一些嘲讽。
她尝试着抬了抬手,面色苍白的她深呼吸一口气,一个反转便掐住了塔垭的脖子,然后被一抹寒光晃住了眼,那是一把匕首。
她并不打算说话,只是松开手退开了几步,此时塔垭却突然大笑了几声,按下一个按钮,轮椅便疯狂的转动起来:“暗夜绝魅,也不过如此!”
说着,一个急转弯,以椅背为支轴,用手掌撑起全身的重量,反手将匕首压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刺向水冰梦。
水冰梦提起全身的力量凌空翻起,却被人一枪打中了肩胛骨。
血顿时染湿了雪白的晚礼服,水冰梦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那就是塔垭开的枪。
她看了看自己:“真狼狈啊!”
她发狠般的咬了咬唇,向前冲了几步踩着树跃上了树枝,然后从另一边滑下。
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握拳,拼了!
一个箭步冲出,看向塔垭不屑的眼光,左一个晃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卸下他的手腕,匕首便发出清脆的一声掉落在地。
塔垭眼眶红的让人心惊,充满血丝的眼里有一瞬间的疯狂闪过,然后抬起完好的右手,拿枪打向自己的大腿和腰椎。
然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两人瞬间纠缠在了一起,一记闷哼传来,水冰梦缓缓压下痛疼的感觉,尝试着动了一下左臂,撕心裂肺的痛疼顿时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右肩的子弹还烧灼着肌肉,一个猝不及防,一把匕首被穿进了小腹,她咬牙,使劲向后一退,顿时血液喷撒了一地。
水冰梦苍白的脸色已经有了遮不住的憔悴,塔垭乘胜追击,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在地上,然后匕首又扎进她的腹部。
水冰梦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人体倒地的声音消失。
水冰梦将匕首拔出,用指甲死掐着地面爬向大树的那边,缓缓直起身子然后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影子向她走来。
几个人将塔垭的尸体抬下去,医生被她禁止在三米开外。她看了看自己,想到了江言尹,想到了南鞝,甚至想到了黛勒。
人为什么要活着,因为生活所迫,因为责任,因为信仰。
水冰梦从来都没有觉得活着是这样的累,她想:人死之前不都有回光返照一说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来一个遗言之类的。她随即嘲讽了一下,自己又没有子孙后代,说什么遗言。
她又想,老水养她这么大,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真不值!
她听着远处的动静,闭了闭眼,然后看着模糊的人影向她走来。
“好多人啊!”
……
水冰羽从远处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缓慢而又坚定。
到了近处,众人才看清她的表情,平静的、古板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她眼睛里一片死寂,盯着倚在树上的人,眼泪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最后连成一串。没有悲伤的抽噎,仿佛眼泪不是从她泪腺里分泌出来的一样。
她就那样平静的走着,走到那个满身是血的女子面前,将她拥入怀里。眼泪打湿了水冰梦的发顶,她的呼吸依旧平缓,轻轻拍打着水冰梦的背部,像哄着婴儿入睡一样。
水冰梦在她怀里深呼吸,然后用尽了力气将眼睛睁开,笑笑,眸子里溢满了温暖。像是想要抬手抹去水冰羽的眼泪,挣扎了一下却终究是徒劳。
她说:“阿羽,我困,我睡一会儿啊!”
水冰羽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拥的更紧了些,轻哼着一首调子,温柔虔诚。
水冰梦在她怀里闭上了眼睛,神色安详,如婴儿般蜷缩着,好像是睡得不安稳,在水冰羽怀里拱了拱,唇角微扬。
水冰羽感受这她胸前的起伏,一下、两下,不知怎么了,水冰羽突然大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昔日四人欢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夜之间让这一切面目全非。
江言尹的守护,南鞝的痴情,水冰梦的付出,梦再好也有醒过来的时候。曲散人终,大雾退下后露出了世界原本的一面,让人措手不及。多么传奇的黑暗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水冰羽还记得南鞝看着她时的温柔眼光。
水冰羽一直僵坐到黎明时分,她抬头看了看太阳,抱起水冰梦已经冰冷的躯体,她强忍着泪水,对自己说:好好活着吧!
人是一种感性的高级动物,有七情,有六欲。无论身在何方,心底总会有那么一抹牵挂,哀愁并不强求,欢乐并不容易,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人最伟大的是生命,最脆弱的亦然。
无论用什么方法来生活,那只是人的一种生存方式。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者坏人,佛家讲究因果,有因才有果,自己种下的原因,终究会自食其果!
——————————————————————————————————————————————————————————全文完
因为实在是写不下去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