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臭味啊，人类”
“谁的错啊！？”
“肯定不是我的错，快去洗洗，别把臭味沾在我的身上了”
全身无一例外都为白色，长着兽耳与毛绒绒的长长尾巴的娇小少女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上条当麻，与之对其形成强烈反比的上条当麻现在是一身的......翔味。具体什么颜色就不用在多过描述了，因为他这样子估计让正在吃饭的人看到了会感觉吃不下去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上条的脑子里窜出真是不幸这样的想法之后，对今天答应柚子跑来果园的事情感到无比的后悔。
这个一见面就说上条身上全是臭味的少女，一声白色的娇小少女现在更是捂上了自己的嘴和鼻子，催促着上条赶紧去能洗澡的地方快把那一身给洗干净。虽然很是嫌弃上条，不过还是带着他来到一个小溪。
没办法，然后这个少女看着他，没有离开。
“你怎么不洗？”
娇小的全身白色少女这样说道，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在小溪旁边看着上条，上条才会没拖下衣服。
上条恶寒了一下，这个少女是没有男女之别的意识吗？
“那个，龙胆，你在这儿我不方便洗啊”
“为什么？”
果然如此。
这个被喊做龙胆全名叫做龙胆琉璃的娇小狐狸在不接触外人的情况下活了上千年的家伙，所以因此对男女之别的常识什么的毫不在意？
那么，为什么上条当麻会和一个虽说看起来是小狐狸其实是老狐狸的少女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呢？
早晨，上条起床的一件事是开窗户打个哈欠，然后说着“啊，今天天气不错”之后便开始做早餐等秦心起床。当然并没有多等多长时间。
“当麻”
“怎么了？”
“今天也去那么早吗？巡逻”
秦心问着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上条察觉到了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会很无聊的事实
“那么一起吗？”
于是开口问要不要一起。
“不，今天不想去”
秦心也理所当然地拒绝，对她而言理所当然。虽然偶尔秦心还是会和上条一起去巡逻，但也不是什么时候邀请她都会一起去。
在某个地方待着一整天什么也不做望着什么地方发呆这是秦心的强项。她也没不是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和上条一起当然也同样相反，没有什么理由不待在什么地方发呆过着一整天。所以她也就随着心情来要怎么做了。
不过听得出，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和上条一起。
“不一起吗？干脆，秦心也来做一份工作吧。增加收入调整家计......”
“不，我讨厌巡逻这种差事。不过，可以想想其他的”
她很少见地表现出了厌恶，上条也不再强求什么，于是便不再询问。仅仅只有筷子触碰碟子以及啜饮汤汁发出的声音。还有就是院子外的鸟儿在枝头歌唱美好清晨的悦耳音。
不过透过窗户，上条见到隔壁邻居的柚子正要准备出门，起的很早似乎是柚子的习惯，因为貌似要每天早晨都要给弟弟妹妹们做早餐。不过看来她一大清早就要出门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那么，我出门了”
“嗯，路上小心”
吃完早饭，上条出门来打红之警备队的据点之后，准备一如既往的打卡上班。虽然说巡逻一事情比他想的还要累。不过要考虑家计嘛，累点也没办法。而且现在也已经完全习惯了，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
关于家计，实际上，上条完全没意识到需要吃饭和居住以及生活的只有自己，秦心完全可以不需要进食不需要遮风避雨的地方。不过上条肯定也不可能意识到这种对他而言不算真实的事实，秦心也是女孩子，还是个孤身一人的女孩子，所以自己会努力一下也是正常，他是这样想的。
“啊，上条，来的正好”
“嗯？”
刚走进据点的大门，早晨还不吵闹的院子中一边只有连三个成员在对打练习或是别的什么。今天藤原妹红却在这儿，她看见上条后就立即招呼上条过去。
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个熟人，也就是今天上条早晨见到出门的柚子。
“你今天之后的一个星期的工作都不是巡逻，去柚子小姐的果园工作”
今天是第三周的第四天了，这份工作也快三周了。
临时的委托？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但是为什么....？”
虽然要服从上面的指令，但突如其来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很是奇怪。
上条不解地露出疑惑的脸，而藤原妹红看他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你一事一事都要问清楚么？好吧。来自柚子小姐的委托，每年都是如此。果园缺人手，去帮忙，就这样”
“我，我知道了....”藤原妹红的表情容不得别人说拒绝，上条很清楚察觉这一点之后面对强硬的要求只能点头。
而柚子在一旁苦笑着：“不是什么难的工作啦，对于哥哥来说应该不是......所以安心好了”
于是就是这样一回事，在坐了半个小时的马车之后，上条被柚子带到了所谓果园的地方。
距离人间之里主要聚集地有五公里的地方，一片翠绿的林子用白色的拦网在外围圈了起来，然后有一道大门上面写着上条无法认知的文字，不过上条猜测到那大概是写的果园二字吧。接着柚子带着他走到一个木屋...不，该叫树屋吧。
然后这整棵很大的树就想是屋子一般的玩意，柚子在树干底部的门上敲了几下，然后像是毕恭毕敬地说道：“龙胆大人，柚子带来帮手了”
“龙胆大人？”
柚子的语气从未有过，毕恭毕敬。以至于上条不由得发问。
“是的，龙胆琉璃大人，活了上千年的智者。果园的守护神，是一只圣狐。”柚子微妙地顿了顿，继续说下去：“龙胆大人守护果园我一直都十分感谢，不过到了春天龙胆大人会觉得人手不足就会要我找人来果园帮忙，而我也会来帮忙的，也会叫上妹妹们......嗯，上条哥哥不要多说什么，按照龙胆大人说的去做就行了，龙胆大人生气可是很可怕的”
“一定要尊敬才好”其实柚子想告诉上条的就是这个意思。然后树屋的门缓缓打开，上条心里暗自对这个龙胆大人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想必外表也应该是那种白胡子花长的老者之类的.......
“知道了，柚子，来了”
然后，打开门的，是一个伴随着娇嫩幼小的女童声，也如同这声音一样，眼前的这个人需要上条俯视才能够见到其样子。
白色的耳朵，白色的齐刘海与短发，白色的长长尾巴，白色的短布衣与短裙，白色的肌肤以及让人看上一眼绝不会忘记的灰白色的眼瞳。
并非是纯白毫无眼神的眼睛，而是苍白偏灰的眼色让上条一眼就无法忘记。虽然娇小得让人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一碰就会碎掉，可是这个孩子确实让人觉得是活了上千年的智者就在于那双灰白色的眼睛。
“但是，一身臭味啊，人类”
“欸？”
“啊哈哈......”
臭味？再说自己？上条感觉闻了闻自己的手，仅仅只有河童村落生产来的用来洗手的肥皂味道而已，根本没有什么臭味。难不成是其他地方？然后上条又这样闻了闻自己，完全没有那样的味道啊？
“柚子，你可以离开了”
“是。加油，哥哥”
“欸？这就走了？”
柚子对着上条笑着挥手一边离开，总感觉她笑容里面带着什么别的意思也说不定。虽然上条立马摇头感觉是自己多虑了。
不过，这个和桌子差不多高的少女智者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上条，以至于让上条感觉到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那，那个”
“嗯。的确是满身臭味而且还非常奇怪的人类。有趣，你这样的我见过了几次，不过，你这种类型的还是前无来者”
“臭、臭味到底指的是什么？”上条还是不解地问了，并且非常不满地提出抗议：“我可是有好好洗过澡的”
“不，并不是指这些。算了，进来再说”
这个龙胆大人走了进去，上条也跟着进去。然后，里面的空间并不算是很大，和外表一样虽然是颗大树，不过上条和龙胆两个人就显得有点拥挤的空间。但是，当龙胆坐在树木与树藤交缠而成的不大椅子上之后，上条感觉到自己原来是传入了这个空间的异类，无论是什么，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都和这个娇小的龙胆大人无比相配。
“坐下”
坐在龙胆对面，靠着的也是一张椅子，虽然说对于上条而言有点小。然后龙胆打了个响指，那树藤缓缓变大，让上条坐下去也毫不难受。
“这是魔法还是什么？神力？”
“力量而已。坐下吧，这样就不难受了吧”
“但是，我的右手触碰到的话，就会消失吧”
“哦？”
龙胆大人来了兴趣，示意让上条坐下去没关系。然后上条坐上去用右手碰到把手的时候，并没有让树藤消失或是变化，这反而让上条感到吃惊。
“并没有消失。来说说你右手的事情。啊，在那之前，我们应该互相自我介绍吧？人类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她如此说道，抬手挥摆小弧度之后，树藤缓缓伸出两个普通的茶杯并且泡制着散发着香气的热茶。
上条注意到树藤还是木头都像是有意识一样，而这个意识好像是听从眼前这个龙胆大人的命令一般吧。
“如你所见，我是这里的主人。龙胆琉璃。你无需像柚子那样叫我龙胆大人，叫我龙胆也无妨”
“我是上条当麻，叫你龙胆没关系么？”
再怎么说，听柚子一说对方是活了上千年的智者，就算是那样的外表上条也无法把她当做小女孩来看。因为，她浑身散发出的气氛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能有的。
所以说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智者根本不是什么谎言。
“没关系”上条端起热茶，有花香和果香味道的热茶在嘴里滑过十分舒服，而龙胆并没有抬起杯子，她望着上条继续说道：“你很有趣。以前我见过的几个像你这种奇怪的人类里，有一生被幸运所困的、有死了复活的同时却要失去人性的、有疯掉了但是却清醒的很的，以及像是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事实是火焰的恶魔......你呢？你会是什么样的呢？”
“.....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的话就算让上条不明白，可是她的眼睛却让上条无法挪开视线。
“然而这些人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你则是，随时都可能会死但却死不掉的人，虽然满身臭味让我厌恶可是却非常在意。柚子她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你来到我这儿，毫无疑问则是命运”
浑身都是白色的龙胆琉璃，用故弄玄虚的语气在和上条说着他听不懂不过却无端在意的话。不，那一句“随时可能都会死但却死不掉”才是让上条当麻在意的地方。
活了上千年的家伙都喜欢这个德行么？上条如此感觉到。不过当她把茶水吹了吹吹到变凉之后喝下，笑着对着上条来了一句
“走吧，你是来帮我的忙的。说你这个人怎么样之前，来帮我处理下果园事务吧”
上条本想问她刚才说的话是些什么意思，不过被这样一说也就没有再去开口。
然后她带着上条走出树屋。然后，这个林子里面全是果树，上条来之前已经被告知了。接着要做的事情只能是树木之类的？
“反季节的果树，你知道么？”
“反季节？”
“对”
她指着这些果树，让上条抬头看，然后，有一片树和春季到来的时候，本该发芽地好好地发芽。而有一片果园却完全不同，结上了成熟的苹果，还是柑橘都有。
“这些反季节的果树在秋天播种生长，在冬天茁壮成长，最后在春天成熟收获，在夏天停止活动休息。你目前要做的事情有两个，虽然还有更多的事情。但现在，第一件事情是和我一起收获这些水果，第二个是给这些果树浇上肥料。因为就算是反季节的果树也不得不在春天给予充足的养分，因为它们在夏天完全停止活动之后会很少地再土种吸收养分，所以，土地养分很重要”
“这些反季节的果树有什么特别的么？”
“有”，她此时伸出左手，“更甜，更多，并且，充满魔力”
然后向后就像是抓取着什么往回拖，那远远的果子也就像是被她握在手里从树上摘了下来，接着便随着她的动作很快地飘了过来，握在她手里。
上条猜测这是什么魔力一类，不过龙胆摇摇头，说道：“早年和一个比我还矮的大师学习领悟到东西，叫做原力的力量。不说这个，做吧，一起摘这些水果”
“用那个原力不就好么？”
“不.....”龙胆摇头，笑了笑，“架好梯子，用手去摘采才更有意思。不过，一个人做起来比较慢，所以每年我都会找个人帮忙”
上条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用更加方便的方式，虽然说这样傻透了。但龙胆用原力搬来梯子和背篓之后上条也只能按照她说的做了。
然后，在摘果子和给这些反季节的果树浇上化肥的工作切换来回之间，上条就很不幸地发生了一开始的一幕：一个脚滑摔进了“化肥坑”也就是粪坑里......
“真是倒霉”
“没想到现在有人能这样脚滑的，我很感动哦”
这个叫做龙胆只能听出一点点情感起伏的声音在说着让上条非常不满的话。虽然说确实也不算龙胆害他掉进去的不如是说龙胆一把把他给拉了上来，不然上条会留下更多不好的回忆：比如那样的味道。
“是是，真是，倒霉透顶了”
结果龙胆丢给他的一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虽然说上条还是很害羞自己赤身裸体地在这溪水里面被龙胆给看见，可是对方毫不在意也不愿意走开的样子就算是上条害羞地大喊着“你先离开这里啊！”但也无动于衷的龙胆琉璃，让上条叹着气毫无办法。
“你的双腿和左手都是金属义肢......”
“啊....对。应该是防水的，不会有问题”
是的，需要清洗的也只有身子，头，以及右手。这可真是便利，上条如此说道，带着一点点自虐的语气。
“原来如此，出自永远亭的庸医之手？”
龙胆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表达的不悦，她说庸医无疑是指的八意永琳。不过上条可不觉得那是庸医而是神医.....或许更像是个疯狂科学家虽然人还是挺好的。
莫非有什么过节么？上条如此想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龙胆坐了下来，在一块大石头上，像是狐狸那样舔舔自己的手。
“对了，柚子说你是圣狐？什么的？”
“呵，柚子那样说我么？”
“对......稍稍有点好奇吧”
上条背对着龙胆，自己的身上已经洗起了泡泡。这初春的溪水意外的没那么冰冷，这之前龙胆有说过放心去洗不会感冒的话看来不是骗自己的。
不过也得益于金属的双腿，自己双脚并不能感觉到还是有那么一点冰的溪水。这方面意外得到了一个“优惠”。
龙胆梳理着自己那长长的尾巴，何时起不再换毛的尾巴现在是长毛。她没有回答上条的问题，只是那样用变出的梳子无言地梳理着尾巴。
“人类，如果下次有机会，改天你再问这个同样的问题一次，我会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她这样说了之后，上条也不在追问。
洗净身子直到没有一点味道，上条反复闻了几下之后便从溪水中离开。当然，他一样沾上味道的衣服此刻并不在，而本该坐在那块大石头上的龙胆也一样。
“呃？”
呆呆地发出声音，总不能这样跑走吧，裸着身子的在林间奔走的样子会被认为是变态么？不过上条看向自己的腿和手，感觉不会被认为变态会被看成其他的吧？就当这样想着的时候，龙胆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似乎是一个篮子。
“给！接着！”
无视了娇羞地捂住下体背过去的上条，那个篮子直线飞行打在上条的脑袋上稍稍有点疼。接过来看，是干毛巾和衣服。
当然不是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风格与人间之里格格不入，不过这个就不是那样了。
上条把身子擦干了一下然后想着这能穿得上么？然后试着把龙胆给他的衣服给穿上......
正好适合，这身服装是灰褐色为主调的皮衣与皮裤，很有趣的是穿上的同时上衣领口处自带一个白色的围巾。
“正好适合，这衣服送给你。当做帮我忙的报酬”
“那个，这是什么衣服啊......”
上条感觉穿着倒是很舒适，从上衣到裤子，从围巾到手套，也有鞋子完整的一整套衣服。不过从篮子里面看起来这衣服更和人间之里的那种风格更加格格不入了。
“穿上就行了，别在意那么多。继续去工作一会吧，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
这样说着的龙胆消失在林中，上条捡起篮子赶紧跟了过去，她全身白色的身影在郁绿的林间过于显眼一眼就能够发现。
之后在没有发生什么麻烦的事情，把苹果和橘子当做午饭实在是有点怪虽然味道真是和外表一眼的好.......不过面对龙胆说的“吃到饱也没问题”，但上条实在是不能把苹果和橘子吃到饱。
下午便离开，不过要在这里待整整一个星期，上条决定明天做两份便当才行。龙胆说今天到此结束之后，上条道别便离开了。
“要走？你可在这里待上整整一个星期才行，夜晚也待在这儿”龙胆指着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给你准备好房间了”
上条没听柚子这样说过，也就是不能够夜晚回去但龙胆开始没打算让上条离开。
“不，家里还有个人.....”上条苦笑着挠了挠头。
“那明天把那人也带来就是了，今天你就回去吧”
这样一说，上条只能点头。和她那娇小的外表完全不同，她身上散发着的气氛容不得别人拒绝的感觉让上条没办法回答出别的话。
于是上条便乘着马车回到人间之里。今天也来到河边，现在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正是黄昏的时候。
“在回去之前去看看那个商店......”
这样说着的上条来到这个所谓去除厄运的雏人偶商店，依旧是那样无人问津的模样，那卖出去的人偶除开上条一直有在买的每天一个以外，完全没有减少，这个商店毫无人气。
从外表看起来，一个小小的木屋，独立一个周边没有任何东西就连在河滩附近玩耍的小孩子都不见一个，这里能有什么人呢？但这个小木屋孤单地像是被遗忘一样在这里贩卖着无人问津的雏人偶，上条不由得感同身受。
“其实挺有效果的，虽然效果微弱....”
这样说着，上条把雏人偶放进溪流之中。
看着孤单一个的人偶缓缓随着溪流漂流，那种孤独的感觉在黄昏之中不由得涌起。然后上条拍了拍脸，振奋了心情之后便离开河边，在还未完全散去的市场上买的还算新鲜的食材回到了家。
今天也平淡地度过了。明天看来也会一样是个平静的日子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