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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因爱太痛

许陌已经愣住,斜挎在肩上的单肩背包还没来得及合上,没想到骆宾会找上门来,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坚定地大喊:“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女生宿舍,你出......”骆宾并没有理会许陌的话,甚至还直接冲进宿舍,拉着许陌的手,跑出了宿舍,而小浅和瑾妍似乎还能听到许陌挣扎着大喊放手的声音。“小浅”,瑾妍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陌陌不会有事的吧?”小浅也被吓得不轻,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她说:“我有点担心,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瑾妍点点头。于是两个人穿着个拖鞋就跑出去,然而走廊上却已经没有许陌的身影,小浅往宿舍楼下望去,也没有,心里对许陌的担心又增加了几分,“那个男的不像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必须赶紧找出陌在哪里。”她心想。可是四周张望也没有,这么一下人就不见了,会是到哪里去了。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跑出宿舍区了的时候,突然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感觉,那个感觉一下一下地冲击她的大脑,传递给她大脑的消息是--“天台”。

“天台,是天台,我们这楼上有天台吗?”小浅问道。瑾妍愣了一会儿,说:“好像有!”于是她们就开始朝楼上跑去。两个人都迫切地想要找到许陌,而忽略了小浅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大脑刚刚那股强烈的感觉。

还好天台也不算高,平常也只是给学生们晒晒被子用,但是最近雨季,加上刚开学,所以也没什么人晒东西,而且也已经是傍晚,所以整个天台显得空荡荡。当然,除了--骆宾和许陌。苏小浅和宋瑾妍赶到的时候,那男的正跪在地上,旁边是站着的就是许陌,从小浅和瑾妍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许陌的背面,看不到表情。小浅担心打扰他们,只能躲在天台的门边看着,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好,就像偷窥似的,而明明知道不该这么做,心里却还是因为担心许陌而留了下来。男子似乎在请求原谅,而女方则一直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许陌转身面向那个男的蹲下来,这时候小浅和瑾妍才看清楚了许陌侧脸上的泪迹斑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许陌一定是难过的。“这六年以来,”许陌哽咽地说:“我已经给了你太多机会伤害我......我有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特别犯贱,这次我是下定了决心分手,我是认真的。”然后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放在那男的跟前,说:“这是我仅有的钱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完站起身,往天台的门走来,小浅和瑾妍赶紧站了起来,许陌没想到自己的舍友一直在身后,瞬间五味陈杂,她早就习惯了以坚强高傲的面目面对人,尽快这一刻她这么脆弱。“没事吧...陌陌?”瑾妍开口道。许陌摇摇头,说:“走吧。”

回到了宿舍,许陌放下包包就开始卸妆,今晚也没有心情再去校外消遣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陌突然觉得很累很疲惫,这六年的记忆像放电影似的一遍一遍回放,这种因为爱太深导致爱太痛的感情,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卸完妆后进来,看到舍友都坐在床上看着她,虽然彼此认识的时间都不长,但是好在大家都是善良的孩子,她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中文系的女生很关心她,“你们......,”许陌先开了口:“就没什么想问的吗?”舍友们都没有接话。这种难得的沉默,竟然让许陌感觉很安全,很舒心,也许以后在这个宿舍,她再也不需要假装坚强,她可以做回她自己。这也是她开学以来第一个与舍友们一同相处的夜晚。她喝了杯水,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长达六年的爱情。

“那男的叫骆宾,我初恋。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那时候我也不懂什么是爱,算是他一步一步,教会我。他比我大三岁,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在他的高中打架被开除了,从此他就越来越堕落,什么恶习都沾染,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但是是非判断标准我还是有的,道德标准我还是有的。我当时就觉得,只要他对我好就好了,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天真地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简单,我付出就一定有收获,我爱他他就一定会爱我。可是并没有,并不是。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在想,他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甚至有好几次我在他的出租房里发现其他女生存在过的痕迹......我并不是唯一......”许陌开始哽咽,小浅递上纸巾:“陌,你不开心就哭出来。”许陌接过纸巾,摇摇头,然后继续讲:“他从来都不会在意我,只有在没有钱用了的时候才会找我,平时的时间他都很自由,或许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会有结果,而他一直都觉得我烦。可能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当我是他女朋友,又或者是,像我这样的女朋友,他同时拥有好几个。有好多次,我都决定要离开他,可是他一挽留,我又开始心软,我总是会被打败,总是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难过伤心绝望。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这样,觉得那个人就是空气,没有他就会缺氧死掉。我高二的时候,他来了这座城市,我还在家乡读书,然后我们有两年的时间一直是异地恋,我放假就会跑来找他,他一般都不会理我,除非他心情特别好。他一般也不会回家乡找我,如果他来了,就说明他没钱用了。其实我也只是个学生,并没有多少钱,我爸妈给我的钱,除了我自己买一些化妆品生活用品,大部分剩下的全给他了,不过我也没有在意过,只是希望他可以珍惜我,后来我考来这个城市,也是为了离他近一点,我也不指望他会因为我来而开心,事实上他觉得我很烦,还好我也并不是只有爱情,我还有一帮讲义气的朋友,每天晚上可以跟他们在聚堆聊天,我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其实我那些朋友们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甚至亲眼目睹过他和别的女的在一起,他们也一直劝我分手,是我太心软,给这个人一次又一次伤害我的机会。昨天......其实是我生日,我知道他一定忘记了,然后......然后我就去他家找他,结果......打开门,他家里居然有两个女的,他们......他们三个......”许陌终于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小浅赶紧过去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了......”原来这就是许陌喝得烂醉的原因。小浅开始心疼这个看起来很坚强的女孩子。许陌顿了顿,说:“其实我也早就知道他吃喝嫖赌,有很多恶习,只是没有亲眼看见他跟别的女的在一起,我就一直欺骗自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作践自己......”瑾妍递了纸巾,说:“陌陌,人家都说人生总会遇到几个渣男的,你不要再伤心了......”小浅点点头:“对,不值得。别难过了。”许陌终于不再坚强,除了把为这个男人受过的伤流过的泪全部丢弃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解脱的方法。以前总是以为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现在或许应该,尝试推翻自己的“以为”了。

这天晚上,许陌睡得很安稳,这六年来,为这个男人每晚担惊受怕的也真是够了,虽然她从来都不怪这个男人,只怪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爱惹是生非还爱践踏自己的男人。六年里有五年她都在问自己,如果爱情这么痛这么伤,那能不能不爱了,能不能脱离出来,能不能当这个人没有出现过。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或许从此以后,她也可以......

正常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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