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跟路雨在一起的日子,周望把那张相片翻给她看,问她那眼神到底是表达什么意思?路雨看了看说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当时我心里很烦,也很乱,本来不想让你拍的,但是又不忍心拒绝你,所以就用手捂住了脸,所以就成了那个样子。”
那天给路雨拍完照,一辆105公交就到站了,路雨说了句“我上车了。”然后就上了公交车,周望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看着她从前门上车,在车厢里走动,最后在后排坐下,路雨一直没有转头看车外的他。
周望的心再次一点点地变得冰凉,公交车开始发动了,周望愣愣地看着车里的路雨上身侧影,十月的阳光下,如同身在冰窟,直到周望再也看不见公交车里的路雨,他也没等到她的回眸,当公交车彻底消失在周望的视线里,他才缓缓地抬头看了看太阳。
江城火车站,周望正在候车厅里坐着,一个多小时前,他和路雨在公交站台分开,想到路雨临走之前,始终都没有回头看过自己一眼,他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他买了下午三点多返回洪城的车票,抬头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还有近一小时才能检票上车,候车厅里的人很多,但周望觉得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百无聊赖的他,拿出手机后,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进入收件箱,短信竟然是路雨发过来的,看时间是五分钟前发过来的,短信上写道:“我已经安全到宿舍了,好累!心里也好乱,只想好好睡一觉。这两天你不要给我发短信了,也不要打我的电话,我真的好乱,让我安静地想想。在公交站台上,我不该那样对你,抱歉!”
周望看完这条短信,心里反而踏实了很多,虽然路雨让他这两天不要打扰她,说自己心里很乱,但这也正说明,周望在她心里投入了一枚石子,让她的心湖产生了涟漪。
于是,周望给她回道:“好的,这两天我不会打扰你了,我在候车厅等车,很快就会返回洪城,你好好睡一觉,安!”
路雨下午回到宿舍,给周望发了那条短信后,就直接关机睡觉了。等她一觉醒过来,外面都天黑了,她打开手机,时间已经是19:33了。
手机上显示有5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她估计都是周望的,先点开了短信,果然是周望的,她看完后没再理它;接着看了未接电话,周望竟然一个都没有打来,所有电话都是黄欢打来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半小时前打的。
路雨心想糟了,赶紧回拨过去,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听了,路雨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手机里传来黄欢的大嗓门,“你怎么搞的呀?昨天都已经说好了,今天下午你到火车站接我,可是今天你竟然关机!”
路雨赶紧赔不是,说自己中午睡觉关了机,现在才醒过来。
“好了好了,我都快到学校了,你到学校门口来帮我拿东西吧,东西太多,都快把我累死了!”黄欢懒得听路雨解释,让她赶紧出来帮拿东西。路雨心里有些惭愧,昨天上午已经答应她的,可是自己竟然忘记了。
她赶紧下床穿衣洗脸,然后立刻出门,在去接黄欢的路上,路雨在心里把周望狠狠地骂了一顿,都是怪他,如果不是昨晚他在江边……
黄欢就在校门口等着,路雨赶到的时候,见她拖着一个箱子,背了一个包,还带了一堆吃的东西。
黄欢见路雨过来了,就把一堆吃的东西全让路雨提着,自己背包拉着箱子,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她边走边说:“你昨晚不就是在餐馆帮忙嘛,难不成老板让你做了一个通宵?中午开始睡觉,竟然能睡到现在才起床,我是服你了。最关键的是你还关机,难道你是故意不想去火车站接我?”
路雨也没心情和她解释,就说是自己不对,因为太困了,想好好睡一觉,所以才关机了,不是故意的。
她们一回到宿舍,黄欢就嚷嚷着肚子饿,说是上午就在火车上,中饭都没有吃饭,就在火车上吃了一些零食,现在肚子饿死了,要路雨陪她一起去吃饭。路雨中午本来就吃的的很饱,到现在还没饿,另外想到周望,心里还是很乱,所以不想去,于是就推辞。
黄欢见路雨不肯一起出去吃饭,就开始表演了,“我饿……我饿呀!你就行行好,陪我一起去吃嘛!”
比路雨还高的大胖妞抱着她的手摇晃,还加之撒娇,路雨实在是受不了,只好答应她去第三食堂吃东西。
她们宿舍离第三食堂很近,走了三分钟就到了,路雨表示自己不想吃,找了一个餐椅坐下等她,让黄欢自己去点吃的。黄欢是确实饿了,没再拉她一起,撒开腿就奔窗口去了。
再次回来时,弄来一份盖浇饭、两杯奶茶,把其中一份递给路雨,“请你喝杯奶茶,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儿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路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还是答道:“没有啦,饭还不能堵你嘴吗?赶紧吃吧!”
“不是,平时你看见奶茶就很兴奋的,今天竟然没一点反应,太奇怪了!”黄欢嘴里吃着饭,但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落下,但路雨已经不理她了,心不在焉地喝着奶茶。
周望回到洪城,像遵守承诺一样,两天时间里既没有发短信,也没有打电话给路雨。但他感觉很煎熬,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路雨,想她此时正在做着什么?想她到点是否吃饭了?想她是否已经睡觉了?想她是否还在生气?想她会不会接受自己?
但他一直忍着,没有去问她。这两天的时间,一天宛如一年,也让他体会到了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
10月7日晚,周望所任教的学校,学生该返校上晚自习了。周望作为班主任,也必须到班检查学生到校情况。吃完晚饭,周望就去了办公室,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他翻开教案,打算温习一下明天要上课的内容,看了一会儿,听见有人敲门,他头都没有回就喊:“请进!”
等来人进门之后,他才发现是田芯和筱筱,田芯过来递给他85元钱,“这是上次生病你帮我出的两次医药费,谢谢你了,另外呢,这里有一杯烧仙草,送给你喝。”
“烧仙草?奶茶的名字?”周望好奇的问道。
“对呀,这杯奶茶就叫烧仙草啊,你连这都不知道,太OUT了吧!”
田芯说完,筱筱也接口说道:“唉!芯芯你别说他了,他是80后,已经是老掉的一代了,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然后拉起田芯就跑,跑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过头来,对周望说道:“我们都是第三次过来了,你让我俩白跑了两次,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之后还做了个鬼脸,周望见她俩消失在门口,看着手上塑料袋里的奶茶,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自嘲地笑笑。
时间滴滴答答不紧不慢地走,不会为谁加快速度,也不会为谁放慢脚步。
当晚,周望上完晚自习,待学生归寝休息后,也就回自己的住处了,夜里11点多,他早早地编辑了一条短信放在草稿箱里,打算过了零点就发给路雨。
短信上写道:“路雨,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你6号让我这两天不要跟你联系,我算已经做到了,因为现在已经8号了。这个时间,你应该已经睡着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早上你醒来就可以看见我的短信了。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啊,即使那晚你睡在我隔壁床上,我都会想你,这两天你不在身边,就更是特别的想念你了,我想我是没救了。”因为短信内容超过120个字,周望只能分作两条短信来发送。
24:00刚过,周望就把草稿箱里的信息发送出去了,发完信息,周望也打算睡觉了,刚关灯躺在床上,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周望正纳闷这么晚,谁会发信息过来?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路雨的信息,周望有些激动了,赶紧打开收件箱查看,路雨写道:“这两天晚上都睡不着,你知道你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我晚上睡着了也会做噩梦,都是你害的。”
周望见她短信里这样说,体会着她的心情,心里便也自责了起来,但是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改变,而且就是重新来过,估计自己也会忍不住去吻她吧!
他给她回复短信:“我没想到会给你带去那么大的伤害,但我是情不自禁的,你不会知道,两年前在你班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因为你是高中生,我无法言说,所以再次有机会遇见你,我不想再错过了,我好担心你被别人抢走啊!我知道这是我的自私,不敢奢求你的原谅。”
“两年前你就喜欢上我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