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一起来到小屋前,她说不喜欢喝饮料,于是就拿了瓶矿泉水,周望感觉有点意外,一般女生都会喜欢喝绿茶、茉莉茶或者营养快线什么的,可是她竟然只想喝矿泉水?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思,于是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
周望对她说:“我们一起去江边走走吧,在江边应该比较舒服。”
她表示同意,于是他们沿着湖边先走到了烟水亭,又穿过马路走向了农工商超市,一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也就上了江堤边。
一走上江堤,就有江风吹来,顿时感觉好凉爽!她跟他说起以前的同学,以前的老师,还有在学校的生活。她提到的同学,大多数周望还记得,至于她班的老师,毕竟在那里待了三个月,她说起老师的时候,周望都能记起他们的样子,特别是她的班主任,也算是自己的师傅。
周望有时提提问,大部分时间都是听路雨在说,毕竟他实习结束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也没再打听他们的消息。所以周望听起来新鲜,路雨说起来也有点小兴奋。
开始在江堤上行走,行人并不多,待走到江边水厂附近时,行人就多了起来,周望知道那里有个抗洪纪念广场,为了纪念1998年江城抗洪抢险胜利而建的。他提议到广场上去看看。
他们由堤外进入了堤内的广场,虽然是晚上,但天上有月光、星星,堤外堤内也有路灯,还有江中各类船只透射出的光亮,所以广场上溢满柔和的光线。
广场的面积不是很大,毕竟就在江边,宽度也就十几米,长度一时目测不出来,但里面的行人还真不少,很多人都是奔着江边凉爽而来。
路雨一进入广场,就有些雀跃,张开双手仰望星空,转了几圈,似乎在感受风的馈赠,周望就在旁边欣赏着她的开心,享受着她的快乐而带来的快乐。
路雨雀跃欢欣了一会儿,转了几圈后,发现周望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又转过来看着周望,“你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啊?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凉爽的风,你不开心吗?”
周望快步走过去,看着她说道:“怎么会,看到你这么开心,我心里偷着乐呢,我们去江边看看吧。”于是拉着路雨的手就往江边走去,第一次牵她的手,也不管路雨心里怎么想,反正他不会回头去看她。
到了广场边缘,路雨才发现,下面还有台阶,从上面看下去,发现有挺多人在江面水边玩水,还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水边照来照去。路雨问他:“那些人拿着手电筒照什么呢?”
“我们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周望这才回头看她,厚着脸皮说道:“虽然我拉着你的手,是故意占你的便宜,但是你也看到了,下这些台阶,我拉着你的手,安全系数比较高,所以……”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看了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路雨瞪没瞪他,因为背着光看不见,但是转身下台阶的时候,他清楚地听见路雨说:“占人便宜,还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算是长见识了,你脸皮可真厚!”
周望在心里偷笑,装作没听见,继续牵着她的手往下走。
终于下到了水边,水边的光线比上面暗多了,只能偶尔看见水面反射的一些光亮,周望还是牵着路雨的手,慢慢走到一个人的身边,他正拿着手电筒在水边找着什么。
周望和路雨看了一会儿,路雨忍不住问道:“你拿着电筒在照什么啊?”
听到路雨的提问,或许是因为听到女人的声音,那人电筒的光线向路雨射来,路雨赶紧用另一只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周望也伸出手挡住那光线。
正要说话,那人的手电筒光线重新移向水边,嘴里说道:“听人说,晚上水边有螃蟹和虾,我正在找呢。”路雨赶紧追问:“找到了没有啊?”那人就一个字“没!”
周望示意路雨不要说了,因为两人都没有穿凉鞋,又是晚上,所以就没有下水,只是用手玩了玩水,感觉水凉凉的,感觉挺舒服的。
再次牵着路雨的手上台阶时,周望边走边说:“我家那边有很多山,村子里有一条小河,源头就是从山里出来的。小的时候,河水没有什么污染,也没人用药去毒杀鱼,所以白天在河边可以看见很多小鱼,它们在河水里,一群群地游来游去,应该可以说是快乐地游来游去。
在水流平缓又深一点的地方,就可以看见鲫鱼在缓慢地游动。夏天在水里沿着河流行走,在河边的小洞里,还有一些石头下面,会有很多河虾和螃蟹。
所以整个暑假,中午拿个斗箕去河里,个把小时就可以弄一盘河虾回来,顺便解决了凉爽问题,当然也会看到螃蟹,但一般我们都不愿去抓它们。
同样,在夏天的晚上,拿着手电筒去河边,真的可以看到很多虾就静静地停留在河边的水里,所以想抓虾就跟随手捡起来似的,那个感觉太好了!”
路雨能感觉到,周望沉浸到那个画面里去了,她也静静地没有说话。本来,他想问周望为什么不抓螃蟹?现在的人不知道有多稀罕螃蟹,很多人都喜欢吃,而且还贵!
过了一会儿,周望自己像醒过来似的,对路雨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不过那样的童年感觉真的很好!可惜再也没有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去河里抓虾了,也不想再去了。”
路雨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现在不去抓虾了?难道因为你不再是童年了?那未免太可笑了吧!”
“因为河边杂草丛生,河道变迁改道,河水里生活垃圾一堆一堆的,现在生活在河边的那些村庄,都把那条小河当做天然的垃圾场了,总说洪水会冲走垃圾,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太多的垃圾就留在了身边的河水里。”
说到这里,路雨感觉到周望似乎又有了一些感伤,于是紧了紧她俩牵在一起的手,周望从手上感受到了路雨的那份关心,回头对她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尽管她没看见他感激的表情。
然后继续说道:“刚才那些人拿着手电筒在江边找虾和蟹,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江边有风浪,江水与岸边会来回冲击,水边不可能平静,所以虾和蟹不会停留在江边的。”
“没想到这个你也知道,看来你懂的真多!”路雨听周望说完,赞赏了一句。
“嗨,一不小心就没有谦虚,不过,你没想到的事确实还多着呢。”周望想起了那年和她唱完歌,夸她歌唱得好时,她说的是“我谦虚一下还不行啊,再说,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于是,他不自觉地就笑了。路雨见他自顾自地笑了,就问他笑什么?但他只是笑而不语。
离开抗洪广场要出去的时候,周望指着一面墙告诉路雨:“这面墙上有很多抗洪场景的浮雕,旁边也有文字介绍,1998年全国有很多省、市发了大洪水,而江城当年8月7日在这个地方决堤了。
当年的镕基总理在现场怒骂江城的堤坝是‘豆腐渣’工程,想来那时你才8岁,应该不会记得洪水的事情。”
路雨以前也听过爷爷奶奶说洪水的事情,但是确实不知道是1998年,毕竟那时候她还小,洪水也没有淹到她的家乡,所以记忆中就没有这件事。
出了抗洪广场,来到大堤外,他们继续朝前走,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处古建筑模式的楼阁矗立在眼前。路雨不知道是什么楼,今晚她是第一次来到长江边,于是用探寻的眼睛看着周望。
周望会意,解释道:“这个楼叫浔阳楼,虽然没有湖北的黄鹤楼出名,但也是中国江南十大名楼之一,唐代就有了这个名字。当然,这座楼肯定不是唐代留下来的,到底修建了几次,估计也没人知道,现在你眼前所看到的浔阳楼,建于1989年,比你还大一岁哦!”
“不会吧,它都名列中国江南十大名楼之一了,也才大我一岁,那我岂不是很老了?”路雨边说边作老态状,周望立即配合道:“老佛爷吉祥!”
路雨听见,一脚踢过来,“我哪有那么老啊?”
“这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就是配合你嘛!”路雨那一脚还没到,周望就赶紧躲开了,随后撒腿就跑,边跑还边说:“如果你追到我了,让你踢个够!”
路雨还真追上来了,周望看她来真的,也不敢掉以轻心,加快速度跑起来。跑了一会儿,路雨毕竟是个女生,追不上周望,干脆停下来蹲在地上不走了,周望一看,傻了!
最后,老老实实走回到路雨身边。“得了,你想踢就让你踢呗!”
“我没力气踢了。”路雨很干脆的说道。
周望假装悲惨道:“啊!不会吧,难道你想让我背你?”见路雨没说话,又继续道:“唉---,好吧,看你陪我走了这么远路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背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