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走后,歌诗回到关押的房间,发呆了一整天。
直到晚饭后,狱警通知她去接听一个电话。
歌诗走过去,接过电话。
“喂?”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歌诗对这个声音相当熟悉,她的心一下子涌动起来。
“是你。”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
“怎么了不说话了?”歌诗笑着问道,眼中却闪着泪光,“是不是要质问我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歌诗。”
“嗯?”
“对不起。”
歌诗万万没有料到星空会说这句,百感交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这句应该是我说才对。”
电话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十秒钟左右,歌诗再次先开口。
“星空,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现在尽量想办法,让你能保住性命。但是,恐怕你必须要回你的国家斯兰德去,不能再到黎国来。”
“我明白,就是驱逐出境,交给斯兰德处置。”
“是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回去以后,在斯兰德服刑,过不了太久你应该就能被假释,不过从此你必须消失在公众视线,才不会引起黎国的舆论风波。”
“谢谢你,星空。”
“不必客气。”
歌诗强忍住眼泪,“所以说,我们以后是不可能见面的了?”
“是的。”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想见我吗?”
星空再次沉默。
“好,我知道了。”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知道,这件事我确实做错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知道你也会恨我。”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无所谓了。”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为她坚持下去,我相信有一天她会爱上你并接受你的。”
“谢谢。你也要保重。”
“我会的。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歌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痛哭。
这几天天气骤然变冷,中午十分,还飘起了雪花。
星空埋头翻阅着成叠的文件,嘉里正打算送去一杯热茶,突然在走廊碰到了兼矢。
嘉里向他行礼。
兼矢示意他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坐。
来到兼矢的办公室,嘉里首先开口,“大人是要询问国王陛下的事吧?”
“没错。”兼矢点点头,“我听说,他这两个月来一直都在星语宫工作至深夜,几乎不休息,这是真的吗?”
“情况基本属实。说来惭愧,属下还因为一些家事,有几日不能为国王大人坚持到最后,提前下班了。”
“别这么想,嘉里先生你已经很优秀了,你又不是铁打的,我知道你的工作量不比国王陛下少多少。”
“我只是一个助理,怎么能和国王陛下相提并论呢?”
“但是况且是你,也要为家事抽出一些时间,而国王陛下却天天呆在星语宫,根本不回王宫,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正常的。他这么疯狂工作,忽略休息,身体迟早会出事的。”
“这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照顾不周。”
“是谁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现在国王和王后的关系缓和了吗?”
“没有,自从发生上次的事,他们一直都没有见面。”
“那国王有去找其他朋友散心吗?”
“有的。”嘉里知道兼矢指的是星空的那些情人。“可是无论和谁在一起,国王大人都无法开心起来。”
“说真的,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让我担心。那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痛苦的样子,甚至让我想到当年星源先王被心愿公主坚决拒绝时的样子。”兼矢叹息道。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尽力帮他们化解矛盾的。”
“王后是问题的关键,但心彩翼也是个固执的人,恐怕这是个苦差事。”
“是的,如果她像其他女士那样柔和顺从,恐怕早就和国王陛下走到一起了。”
“这倒是很难说。也许这正是国王陛下所欣赏的特别之处吧。”
嘉里望着托盘里热气逐渐消散的茶杯,叹了口气。
嘉里不得不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星空正在盯着手上的文件,揉着眼睛。
“大人,休息一下吧。”
星空抬起头,“谢谢。”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了茶杯。
星空两根手指在桌上轻敲,还在想着事情。
“大人,我刚才碰到了兼矢议员长。”
“哦?”
“兼矢大人的哮喘病好像更严重了,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
“我已经特批他可以自由安排工作时间,没有特别的必要,不用每天按时到星语宫来。”
“可是兼矢大人劳心劳力,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这确实是个问题。”
“他的专属助理是怎么做事的,这种事都协调不了!”
话音未落,星空就恍然大悟。
“嘉里,兼矢跟你说了什么?”
“您应该猜得出,兼矢大人也是非常关心您。”
“我和他不同,我还年轻。”
“有些话如果我说了,还请大人您不要介意。”
“你说吧,我知道你无论说什么,都是出自善意。”
“关于王后,你真的打算从此不相往来吗?”
星空拿起茶杯的手瞬间停住了,他缓缓放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星空低下头,抿了下嘴唇。
“大人,您一向了解女士们的心思,这应该不是难事。”
星空苦笑,“你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们之间有误会,还是早些解除为好。您应该告诉王后蓄意杀害符画先生的并不是您,而是歌诗小姐。”
星空又敲起了桌子。
“我不打算这么做。”
“为什么?”嘉里很是惊讶,“难道这不是你们的矛盾所在吗?而且符画已经死了,这件事也与您无关,这不正是让王后接受您的好机会吗?”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那是……”
“通过这件事,你难道还看不出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吗?”
“这……”
“我所难过的,是她为了那个人和我毅然决裂的态度。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嘉里说不出话来。
“你也知道,我之前的那些情人都是完全顺从我的,不管是否出于真心,却从未让我如此狼狈不堪。”
“我也是有尊严的。”星空眼里是坚定的,却又是悲伤的。
“如果大人您不想去说,我可以告诉她。”
“不必了。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求她。”星空摆摆手,继续喝着杯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