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青草地上,望着天空,听着溪水,嗅着花香,没有比这再放松的了。
而心里想又是什么呢?
这几天的短暂相处给了人意外的惊喜,是她让符画这无聊枯燥的山区之旅变得生动又难忘,成为了这半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自己在对方心中又是什么形象呢?他第一次关心起这个问题来。
花言在专心采花,她打算做些点心明天送给其他的同学。用花做的糕饼花言还没展示过,符画也很期待。
想到这,符画起身去帮忙。
“你不要摘错了,像这种,这种,都不是啦。”花言把篮子里符画采错的花拿出来,指给他看。
她低头浅笑,竟是那么美。
符画赶紧回过神,继续摘花。
突然符画发现在繁茂的野花丛边的树林,生长着好多株蕉楂,并且叶色浓绿,茎杆粗壮,果实硕大。
“这有,这有这也有。”符画在树林中快速寻找着,他发现了树林中有好多焦楂灌木,花丛边的几棵生长状况尤为良好。
符画想了一会,他拿出笔记快速翻阅起来。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花言也走了过来,凑近来看。
“花言,我想问一下,丰荔草的花期是什么时候?”
“嗯……就五、六月份这工夫开花吧。”
“那焦楂每年的果期也在这个时候吧。”
“好像是吧。”
“那说不定这一切真的和丰荔草有关!”符画激动地对花言说到。
符画跑回去取样了几棵丰荔草,小心地放进材料箱中。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凡是蕉楂生长较好的植株附近,往往周围附近都有这种草存在,只不过有的数量少,或是没有开花,所以我都没有关注到。”
“这种草非常普遍,在这里很容易碰到,基本上遍地都是。”
“没错,越是最常见的东西,越容易被忽视。”符画还是很兴奋,“就像在城市中昂贵的野菜,在山中根本没人愿意去采。”
“花言,太谢谢你啦。”符画用力摇晃花言的肩膀,突然发现后,赶紧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来。
“先别谢我,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啊。”花言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低眉笑语。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我回去联系一下他们,那些专业的师兄应该能懂这些。”
他们匆匆离开,将美丽的蝴蝶谷留在了身后。
大家在当晚就提前回来了,听说了符画的猜想也很是兴奋。其中一个研究虫媒的师兄证实了当地某些昆虫确实体型偏大,确有报告记载,这和植物花粉的成分一定有相关联系,而这些花粉,比如丰荔草的花粉,能够作用于焦楂果实发育组织,也不是没有可能。专门研究生长素的师兄连夜就做了提取和分析试验,发现了微量的吲哚乙酸类似物,但要做更精确的分析还是要回学校的实验室。
于是大家决定第二天就回去。他们联系了教授,通知了管理和协助研究的当地公职人员,给蕊蕊和花言打了电话。第二天一早她们俩送来了当地特产和自制的点心,作为礼物给了每位同学,而符画还收到了一件花言送的特殊礼物,两人也约定回去保持联系。就这样她们一直等到镇上去往茭县的汽车出发才离去。
回去不久就开学了,假期总是让人觉得短暂。新的学期符画更加忙碌了,因为暑假的突出表现,蒲教授让他留下来继续在这个科研小组做研究。于是符画既要完成自己导师的任务,课余时间还要来这边参与实验,虽然有些辛苦但很充实。
这一年中蕉楂实验确实有了了很大的进展。在丰荔草花粉提取物中发现了一种生长素类似物,和传统的生长素不同,它的作用较为温和,同时蕉楂这种物种对生长素作用敏感,和别的植物不同,生长素对合成目标化学物质的抑制作用远大于促进作用,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人工施用生长药剂收效甚微的原因。
将丰荔草花粉提取物中作用于处于果期的蕉楂,情况有了明显改善。蒲教授的研究取得了巨大进展,符画所在的研究小组也获得了当年的校优秀论文一等奖,并且顺利被推荐到全国青年科学生化研究奖的评比之中。
符画一直和花言在网络上联系,偶尔打打电话聊天,彼此诉说每日的喜悦和烦恼。花言这一年实习又去了很多地方游玩,每次都和他分享旅行游历和相册。随着不断地了解,他的想念之情也与日俱增,也许这不再单单是友情,符画逐渐喜欢上了在忙碌的一天结束后和花言聊天的这段时间,成了不可缺少的习惯。
他们约好这个暑假要一起去阿番的度假区,符画决定一放假就过去,还能赶上蝴蝶会的尾巴。花言放假较早回到了家中,符画还有两项实验没有做完,计划一个星期结束。
今年夏天雨季来的较早,黎南省普遍降水较多,有些地区已经出现了洪涝灾害。阿番市最近也经常暴雨预警,很多地区都处于警备状态。花言家所在的茭县地势较高,情况尚可,但是已经有一些县地区开始转移。
符画最近经常和花言通话,询问当地情况。花言说暴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镇上都在加固堤坝,抵御洪灾,罗堡也每天宣传逃生知识。
“看来这次的出行计划要泡汤了。”花言有些沮丧,“不过没关系,等这一阵雨季过去就好了,下个月去风景也是不错的。”
“没关系。关键是我现在很担心……新闻上说的那么严重,真的不需要提前转移吗?”
“放弃家园毕竟是很艰难的一件事。其实我哥哥和嫂子已经劝了几次,但是阿爸不肯。不过茭县这边地势好,应该能躲过这场洪水,你真的不必担心。”
放下电话,符画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别说阿番市,就是黎南大学所在的黎南省中心市丽南市也是雨水不短,远在黎平省的父母已经催促他好多次,让他快点回去。同学们都纷纷离校,寝室现在只剩下他自己,就连导师也允许他可以提前结束回家。
符画这一晚睡的很不踏实。早上早早醒来,头昏昏沉沉的。他收拾好东西打算去实验室,感觉饥肠辘辘,决定先去食堂吃点早餐。
符画刚坐下来喝了口粥,食堂的新闻屏播出的消息让他瞬间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