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就听到清脆又热闹的鸟鸣。
符画惺忪睡眼，坐了起来。自从到这以来，他都是第一个起床。
但今天其他人比平时起的都早。
研三的两个师兄并没有蓬头垢面睡在键盘前，而是穿上了昨天快递刚送来的T恤衫。研二的一个正在喷香水，一个蹲在地上收拾出游的食品和装备。
最后一个正站在符画面前。
“一会我们马上就出发了。但是今天的实验报告还得做，别忘了把视频录了。”
“知道啊，昨天说好多次了。”符画套上了衣服。
这时梁旭师兄的电话响起，“喂，你到了？”兴奋之情喜上眉梢，示意大家赶快收拾，“我们都准备好了，你在楼下等着，我们马上下去。”
说话间宿舍门被推开了，一个个子高挑梳着卷发马尾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笑着指着屋里手忙脚乱的这群男生，“原来这就是准备好了？”
符画还没穿好裤子，赶紧背了过去。
梁旭不好意思地挠头，“你怎么进来了？”
“我又不是没进来过。”她把椅子上的一堆衣服扔到了旁边的床铺上，坐了下来，“今天是谁不幸被留下呀？”
“符画不去。教授那边看的紧，没办法呀。对了，代替你的导游找到了吗？”
“当然了啦。是我的一个校友，也是本地的。一会就到。”
“又是个村姑啊！”几个男生大声抱怨。
女孩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
“当然如果像蕊蕊这样的美女，那也没什么关系。”
“那就是不去也行，哈哈。”
“她人很好的。”
“你这么说那肯定不漂亮。”几个男生又哄笑起来，提起东西聚在门口，“好了，可以出发了。真是好天气！”
“符画就辛苦你了。”师兄们拍拍他的肩膀露出讨厌的笑容，符画鄙视着推开。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符画洗漱完毕，刚要坐下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正好七点。
符画拿好装器材的箱子，马上下楼了。他们住的是镇高中的教师临时宿舍，对面操场上学生们正在上早操。
一个女孩正等在宿舍门口。
“请问你是黎南大学的研究生吗？到镇上做研究的？”
她声音清脆，面带微笑。穿着一身运动装，简单的直发，散着的头发刚刚过肩，既没有染色也没有发饰，甚至，也没有化妆。
但是，是那种仔细看会发现美的那种类型。
不过显然符画并没有发现。他现在只想着赶快结束实验离开这里。山里的生活枯燥又艰苦，没有游戏设施和娱乐场所，食堂的饭菜看见就够，山珍野味都成了保护动物。愉快的暑假已经过半，自从放假就呆在这里，每天面对一堆实验数据，和脏乱的寝室，臭哄哄的师兄。对喽，重点是不能天天洗澡，只有蚊虫叮咬。
“对，我就是。你是新的导游吗？”
“是的。我叫罗花言。家就住在古水镇罗堡，在黎南旅游学院读大二。你叫我小罗就行了。”
“我叫符画，现在研一，算是你的学长吧。我们今天准备去哪里？”
“听说你们这个月也走了不少地方，蕊蕊没对我说得太详细。这样吧，我们边走边商量吧。”
两人骑着单车离开学校，一路沿着山区的景观路缓行。路两旁是茂密的树丛，绿意浓重。不久山坡渐高，山下的景色也出现开来，大片的稻田和菜地，一览无余的宽广。两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直至出现了一大片湖水，在炎热的晴空下带来沁人的清凉。
把车子停在草丛边，暂时休息一下。
“这里来过吗？”花言问到。
“来过。我们主要去岚山的东面和南面，因为那里的蕉楂相对来说比较多。”
“你们是研究蕉楂的吗？这两年它好像很火，据说是能抗癌，是真的吗？”花言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是这样的。我们学校药物研究院的蒲教授十多年来一直在研究蕉楂的药性，发现在它的提取物中存在的一些物质可以增强抗肿瘤药物的药性，他联合药物研究所做了好多年实验，临床实验已经证实了其功效。他因此还得到了科学院荣誉奖励和基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年镇上流行采蕉楂，以前确实有人用它做药酒，老年人用的比较多。我妈妈夏天有时候会用蕉楂做着糕饼，不过我不喜欢，觉得又苦又酸。”
花言眨眨眼睛，“既然被证实了，那你们来做些什么呢？”
“最近这四五年，教授开始致力于扩建培养，毕竟靠野生的那些产量显然是不够的，而且也会破坏生态环境。”
“哦，那确实是，现在岚山基本都禁止采集了，蕉楂以前不少，现在在山中已经很难见到了。”
“教授先是在学校的试验田种植，生长周期基本和这里差不多，但是成活率和结实率都比较低。后来通过模拟这里的温度，湿度，光照强度和周期，以及土壤成分和生长素，做了很多对照，但是总找不出最关键的因素。后来前面教授派他的研究生在这里建设了小规模的实验基地。但是……你猜如何？”符画见她听得很认真，故意停下来考考她。
“虽然有些地方听上去不是很了解，但是大致能明白，我想这回应该是和当地野生的一样啦。”
“并没有明显的改变。”
花言也露出失望的神情。
“现在问题是可供参考对象太少了。我在这呆了一个月，岚山差不多也走遍了，样本每天都观察记录，但是蕉楂生长期长，从摘种到结果要三年左右，所以一时也研究不出什么。”
“原来科学实验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以为只要研究了就会有成果。”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符画笑了起来，感觉这个女孩似乎对他们所做的有些兴趣，不像之前的导游都懒得去问。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女孩戴上了帽子，太阳也升上了头顶。
“你知道什么其他的地方吗？反正今天他们也跑了，我们也轻松一下吧。说实话，自从到这里我还没去什么风景区转转。”
“这里本来也没开发旅游景点，不过既然你想去些特别的地方，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黛云山，在岚山的东面，如果你能爬山的话。”
“还行吧，最近爬了不少山。应该没问题。”符画虽然不太喜欢，但是心想总不能输给女生吧。
“今天是不行了。我们得明天起早去，估计要一天时间。”
符画很想说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