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权隐东回来了!”茂密的竹林里,少年神色匆忙的说道。此人叫刘侃。他面前所谓的师父听到刘侃的话,依然神色自若的自己和自己下棋,对于刘侃的话他丝毫不惊讶,好像对于这种结果是情理之中的。
刘侃从小就跟着师父长大,二十多年来对于师父毕恭毕敬,但对于自己的师父,却没有多少了解,他只知道师父叫罗琦,神通广大,神秘莫测。
“他现在在哪里?”罗琦淡淡的说道。
“权隐东现在在那雪儿的墓地!我这就叫他过来。”刘侃对于他眼前的师父很是恭敬,说着就开始起身。
“慢着,不用了,让他安静一会儿也好。你下去吧。三年了,没想到他还是放不下。”罗琦立马叫住了刘侃,似乎有一点感叹,手中的棋子也放回了棋盘里,好像没有了兴致。
……
“雪儿,你还好吗?很久没有来看你了,你一定很想我吧!”在一棵老树下,一个少年在说着话,如果走近一看的话,就能发现少年身边并没有人,在这棵老树下只有一座坟墓,少年的话居然是对墓里的人说的。
这人一身黑袍,十五六岁的年纪,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俊朗的容貌,绝对算的上万中无一。此刻少年正对着坟墓里的人说着情话。如果少年这番话是对活着的女子说,那绝对没有不被感动的。
坟墓很是简陋,墓碑上刻着“爱人雪儿之墓”。墓碑的主人一定很漂亮,不然怎么能让这么英俊的少年如此痴狂。
墓碑前的少年正是刘侃所说的权隐东,权隐东身上还有丝丝血迹,是与王由商战斗时留下来的,没错,他就是杀死王由商的神秘少年。
“雪儿,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每次做梦梦到你,我总是哭着醒来的!”
“最近,师父不知要有什么计划,派了我们师兄弟几个去杀了几个江湖里的几个高手,你知道的,我俩都不是嗜杀之人。”
“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还记得吗?以前你总说你想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我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等我这次跟师父复命之后,我就向他辞行,带着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从此浪迹天涯。”
“我跟你说过,外面的世界精彩绝伦,外面有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奇山异水。烟罗岛虽然美,但外面的世界可一点不输给这里。”
少年越说越投入,越说越动情,恨不得把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都搬到眼前,可墓中的她听见了吗?真是一个痴情的少年。
权隐东本来只是一个普通村子中的平凡人,那一年,权隐东六岁,一向风平浪静的村子一夜之间就被屠杀殆尽,权隐东被父母藏在地窖里,才索性躲过了一劫。那时候的权隐东只是一个六岁的儿童,但那些发生的事却记忆犹新,就算是现在,有时候还会突然梦到当年那个恐怖的夜晚,父母骗权隐东说跟权隐东捉迷藏,可权隐东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等到父母来找自己。当权隐东爬出地窖的时候,只看到尸横满地,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中,那血早已经凝固了。父母在权隐东进去地窖后那抹淡淡微笑的回眸,是权隐东这辈子永远忘不了的。
罗琦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把无牵无挂的权隐东带到了烟罗岛,教权隐东修行,传授权隐东咒印术,权隐东在这烟罗岛上一呆就是十年。
初到烟罗岛上,权隐东只觉得烟罗岛并非凡间,而是仙境。烟罗岛上一年四季都开着一种奇怪的花,此花泛白色,就像青烟一样缥缈,一年四季不开也不败。烟罗岛的称呼想必也因此而来。
烟罗岛方圆也就二十里,但对于当时的权隐东却会经常迷路。烟罗岛上也没有几个人,在权隐东认识的人里,权隐东是最后一个来到这个岛上的。现在的烟罗岛除了自己就只有六个人,分别是权隐东的师父和五位师兄。
本来还有一个,就是现在墓中的雪儿。权隐东这辈子都忘不了的雪儿。
雪儿跟权隐东同年出生,只是比权隐东小了月份。雪儿冰雪聪明,善解人意,长得是可爱动人。权隐东刚被带到烟罗岛的时候,不愿与谁说话。一个六岁的孩子刚经历过家破人亡的痛苦,心里难免的会有很多阴影。罗琦也不逼权隐东。当其他师兄弟都在刻苦修炼的时候,权隐东总是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空。没人知道权隐东在想些什么。
这一晃就是六年。权隐东依然保持着他的性格。
记得那一天早上起来,权隐东的桌子上除了简单的饭菜,还多了一封信。没想到权隐东对这封莫名的来信丝毫不敢兴趣,动都没动,就任由它放在那里。
对此,写信的主人却并不生气,权隐东每天桌子上除了必备的饭菜,还会有一封莫名的来信。
直到那一天。权隐东躲在门后面,看清楚了送信来的人,是雪儿。
“你为什么要给我写这些无聊的信?”就在少女准备把信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她的后面传过来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手上的信也落到了地上。
权隐东不急不缓的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信,慢慢的把信打开。
“这些信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替别人送过来的,你别误会!”雪儿连忙解释。
“是吗?这个岛上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哪个男孩子的字会有这么秀气?”
“原来……那些信……你都读过了!”
权隐东也不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雪儿。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雪儿害羞的低下了头,可爱极了。
那天他俩说了很多很多话,其实权隐东自从来到烟罗岛,真正关心他的是雪儿,而且坚持了六年,只是权隐东不愿和她接触。
权隐东在岛上生病的时候,每天醒来桌子上就会有煎好的汤药,每到深秋之后,晚上总会有人准时来帮他盖被子。
“权隐东,你为什么不愿与人说话呢?”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你这小丫头话也太多了!”
……
“雪儿,为什么去年冬天,晚上的时候你没有准时来帮我盖被子了?”
“原来你知道是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还不是有一次来早了,想看看你一个人到底会做些什么,正好碰巧看到你在练功,我这才知道了你白天虽然什么都不做,但是你比其他师兄弟都努力,晚上一个人偷偷的练,我怕会打扰你,所以……就不来了。”
……
“权隐东,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吗?”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记忆里都是烟罗岛,我很想出去看看。”
“等我长大了,有本事了,就带着你出去好不好?我俩一起除暴安良,浪迹天涯!”少年是话满是天真无邪。
“好啊好啊!但……”少女原本很是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哭了,哭的很伤心,之后的雪儿都对权隐东闭门不见。
没过一段时间,雪儿离世了。权隐东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本来很开心的少女会一下子就哭的那样伤心,为什么雪儿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算身体在经历病痛的折磨,依然会陪着自己,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说自己是故意逗权隐东玩的……很多的很多都明白的太晚了。
从此,权隐东又变回了那个沉默的人,只是每天会到外面修炼的第一个人绝对是权隐东。
“雪儿,在你离世前我都没能带着你出去看次外面的世界……我好恨自己没用……”
每当权隐东想起雪儿的时候,只会拼命的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