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到了第三天傍晚。蔡小二和我一样,都是三天,不过他是晚上进来的,而我则是第二天凌晨,因此这小子要比我早出去一晚上。
“蔡小二,收拾收拾,准备出去了!”看守民警在铁门口喊道。虽说是收拾东西,不过蔡小二身无长物,用不着收拾,简单地和大家告个别而已。“老大,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蔡小二说道。我想了下,把蔡小二拉到角落里,抽出一张红票子塞进他手里。
“老大,你这是……”蔡小二吃了一惊,我赶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都是自家兄弟,你先去外面安顿好,等我出去咱们再考虑将来。”“嗯,老大,听你的!”蔡小二点了点头,走出了牢房。“嘭!”大铁门再次重重的关上。我从铁栅栏的缝隙里看着蔡小二瘦小的的身影越走越远,他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怎么,舍不得你这新认的小兄弟?”不知何时,狼哥站到了我的身边。“炮子,老哥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狼哥请说,我洗耳恭听。”我把头转向狼哥,看着他的眼睛。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最大的依仗,只能是你自己。”狼哥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一丝落寞。“好,我知道了。”我郑重地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会注意分寸的。”狼哥看着夕阳,不再说话。
晚上我早早睡下了,想到狼哥说的话,我有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蔡小二这小子不会拿了我的钱跑吧,我这么胡思乱想着,又觉得既然自己选择了相信,就应该相信到底,无论别人怎么对我,我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就这么迷迷糊糊到了凌晨,开铁门的声音如约而至:“陈炮,收拾东西,出去了!”我用凉水冲了把脸,本想打声招呼的,无奈大家睡得正香,只好作罢。
拿了自己的东西,我迈出了拘留所的大门,天还没亮,路边的景物模模糊糊。“老大!”路对面的树底下突然跳起来一个影子,向我窜过来。哈,是蔡小二这小子,还真不赖,没辜负我的期望。“小二啊,起的还挺早!”我笑呵呵的说道。
蔡小二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不寻思得给老大接风吗,就在这树底下凑活了一晚,一来省钱,二来也不会错过。”我听了,心底里涌过一阵暖意,拍了拍蔡小二的肩膀:“走,咱俩一起吃早饭去。”
早饭吃的是热乎乎的肉包,蔡小二不知多久没见荤了,狼吞虎咽着。我看他吃得这么欢,都不忍心打搅他。“嘎,好饱啊!”蔡小二满意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我问道:“小二,你之前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呢?”
“这个……”蔡小二的脸上露出了尴尬,“老大,不瞒您说,我之前逃债,一个地方呆不了几天就换一个地方。钱不多了时候要是看到路边要是有人打牌,就去凑一脚,稍微赚点。没人的时候,我就在街边摆摆小摊变变魔术……”
“哦,你还会变魔术?”蔡小二见到我不可思议的表情,手一抖,一副扑克牌就出现在手中。他左手稍微拉开点距离,右手轻轻一弹,顿时,一张张扑克牌就像士兵列队一样整齐地从右手跑到左手去了。“老大,你随便说一张牌,我帮你抽出来。”蔡小二狡黠地笑了笑。我用力眨了眨眼睛,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随意说道:“红桃三。”
“嘿嘿,行啊。”蔡小二也仿佛是随意抽出一张牌,推到我前面,“老大,这就是了。”我打开一看,赫然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红桃三!
我咽了咽口水,说道:“小二啊,你别告诉我,你有个师傅叫高进。”“哪里哪里,一点小手段罢了。”蔡小二难掩脸上的得意,可转眼就失落了下来,“这毕竟不是长远之道啊,要不,我怎么会着了别人的套呢。”我深以为然,毕竟,靠着自己的劳动赚钱最安心。
吃了早饭,我想起来了自己来江海市的目的,对着蔡小二问道:“小二啊,我这次来江海市,是来找我一个远房表叔的,不过他的联系方式现在弄丢了,你说,怎样打听起来比较快?”
“我想想……”蔡小二眼珠子滴溜一转,指着旁边的电线杆子说:“老大,贴寻人启事啊!”顺着蔡小二的手指一看,电线杆子上大大的“寻找爱犬刘康康”非常醒目。我高兴地一拍手:“你小子反应真快!”话还没说完,一个清洁工路过,“刺啦”一声就把寻狗启示撕掉了。
我讪讪地说道:“小二,有没有别的方法呢?”蔡小二拍了拍脑袋:“老大,咱们可以登报啊,这样全市的人都能看见。”我踌躇了一下:“这会不会很贵呢,咱们现在现金不多。”
蔡小二四处张望了一下,跑到墙根边一个乞丐的边上。“老兄,借一下你的被子!”乞丐没鸟他,蔡小二便把乞丐盖在身上的报纸拿了回来。我俩一阵好翻,终于在报纸中缝旮旯里,“丢失XX证件,号码XXXXXXXX,声明作废”的豆腐块下面看到一行小字:“本处广告五十元一条”。
我叹了叹气,且不说这价格我们难以承受,就算是登上去了,又有谁看得见呢。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落脚点,再想办法赚钱,保障日常生活再说。我对蔡小二说:“小二啊,这个先放一放,咱们先找个营生家伙事儿,落下脚来再考虑。”
蔡小二点了点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老大,你真神机妙算,你看!”只见报纸上一整版都是招聘信息,最上面一条写着“信龙地产招聘本地钢筋工、泥瓦工、水电工、搬砖工,包吃包住,待遇面议”。
包吃包住!我眼前一亮,这正好解决了我俩的燃眉之急。我忙问道:“小二,再仔细看看,招到什么时候,在哪儿?”小二又看了看,说:“老大,最迟今晚,地点我知道,不远,咱这就走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