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落和尚说自己的身体想要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还需要经过一定量的锻炼才行,而莫沉自己也没想着再回去长眉街!没了老女人,那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归属了。
不知道琉璃有没有通过了招选,如果通过了可能会有一道完全不同于自己道路的未来在等着她吧!祥云寺里的佛堂和野良寺的完全不同,精致透着泰然气息的佛像,缭绕的香火让所有人在这里都会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这对于莫沉来说也是一样的!抬头仰望,佛半眯这眼睛,他是不想看这时间的疾苦和不平吗?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又出现在莫沉眼前,从小与老奶奶相依为命,尽管在羡阳镇生活了七个春秋了,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莫沉并不认为自己有朋友。而现在,琉璃是他唯一的同龄朋友吧!这其实是不完全正确的,在长眉街是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境地的少年把他当做朋友的!但是莫沉并不把他们当做朋友,或许是观点不同吧!
莫沉,我们去偷点东西来吃吧!
莫沉沉默,他没有去而是选择从垃圾堆里找到些勉强能够咽下的东西来充饥
莫沉,来!这块鸡腿给你、、、
莫沉记得自己接过了那香喷喷金黄色的鸡腿,但是他记不得那块鸡腿是什么味的,因为他没有吃,也因为那样他失去了所谓的朋友、、、莫沉记不得骂自己虚伪假清高的女孩长什么样了,但是莫沉记得老奶奶从未做过偷盗之事,无论何时。
双手合十,看了一眼高大厚重的佛像,莫沉虔诚的祈祷;
“佛祖,如果你真的慈悲为怀的话就请你帮助琉璃通过招选吧!”
不信佛,但是莫沉依旧选择了祈祷,因为他知道除了这样他没有其他的能力起回报那个女孩对他的恩泽!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没有。
“莫沉,你居然也会祈祷?”
身后传来玄落惊讶的呼声,那个虚弱得连喘息的力量都没有却对因果极度不满甚至发狂的男孩,一路走来一路瞎掰!玄落已经十分清楚莫沉是一个完全不信佛的人。
只是现在玄落的眼睛里,眼前却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莫沉转过身来,眼神很平静,他看着玄落。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却给玄落一种与身后佛像融为一体的淡然。
“和尚,你说为什么佛都是半眯着双眼呢?他也是不想看到世间的丑恶吗?”
敬畏的看了莫沉身后安静的佛像一眼,玄落抬手娓娓道来;
“莫沉,佛并不是半眯着眼,佛永远都是向下看的,佛语云;眼观鼻鼻观心心静则如一,这是佛家的一种境界;当然还有第二种说法、、、”
“第二种说法?”和自己想象的果然不一样,莫沉有些好奇。
“是的!还有一种说法说的是;佛怜世人,纵是高高在上,却依旧不忘普渡苦海众生,永远以一种关怀的眼神关切着所有的人。”
、、、
三天后,莫沉和玄落离开了祥云寺。身上已经换成了小和尚的服饰,只不过被莫沉以完全不合规范的方式穿着,再加上没有剃度!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外出的小家丁。身体恢复的速度极快,莫沉已经从竹篓中脱离!虽然跟不上玄落的步伐,但是好在玄落处处照顾着他,莫沉也没有落下多少路程。他们最后的目的是一座孤村,大概离太良有百八十里的路程吧!在路上莫沉的心思总是会时不时的回到那个热闹非凡的招选处,还有回想起那个活泼善良的小女孩。
“和尚,你说招选成功的孩子会怎么样?”
不知道为何,莫沉总觉得自从离开祥云寺后玄落的神情有些奇怪,像是低沉又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他的问题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招选成功后,招选处的老师会为他们摸骨,然后决定他们前往哪个门派修行。”
“摸骨?”玄落很耐心。
“一种很简单的通过全身骨骼来确认小孩子适合以武入道或以术入道的小手段而已!”
“那他们是不是最终都会进入像忘仙门、神武宗那样的超级大门派?”
玄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莫沉道;
“并不一定会!大宗门有着大宗门的招选仪式!每隔三年他们会派人到各个他们属下的小宗派进行类似的招选仪式,只有天资优异表现良好的人才又机会踏入大宗门的修行之地,而平庸的依旧只会在原来的地方修炼而已。”
、、、
孤村坐落于一条很跨南北的断峰之下。全村人加起来估计也就一百来户人家吧!没有楼房,小村里全都是低矮的茅草屋,也没有过多的绿色,大部分都是茅草屋顶的土黄和一块又一块的巨大青石。尽管安静祥和,但是莫沉实在想象不出这个村子里的人是靠什么为生的。
来到村口,几个年纪不到六七岁的孩童正在玩耍相互追逐,突然其中一个看到了玄落,稚嫩的声音立刻大声叫起来;
“玄落师傅来了!玄落师傅来了、、、”
师傅?
和尚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多的徒儿?瀚蓝大陆上的和尚可以收这么多的孩童为徒吗?在莫沉迷糊之际,玄落已经被四五个孩子围在了中央,远处还有向这边狂奔的小孩子和急匆匆的大人。
“玄落大师,你来了!”
头上绑着灰色的布条,一个身体消瘦眼神温和的老人激动的看着玄落。莫沉觉得这并不单纯是那种开心的激动,或许还有这其他的什么情绪在在其中。玄落解下身后的竹篓放在地上招呼那些孩子们,原来里面都是些画纸和糖果之类的东西,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莫沉完全不知道玄落的随身家当里还有这些东西!话说,一个和尚会随身准备着这些东西吗?
“别抢,人人都有份、、、”
一边笑呵呵的分发着礼物一边拍开一些乱来的小手,这模样就像是一个哄孙儿的老大爷一样。忽然,莫沉注意到一个细节,一边的几个大人,他们的神情似乎变得有些焦急,而灰头巾的老人更是忍不住将头凑到了玄落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什么?马上带我过去看看。”
玄落的表情大变,他越过小孩子的包围随着老人一路疾行,莫沉亦驱步跟在了后面。前面发生了什么吗?和尚一脸焦急的神情。
木栏围城的院子,时不时能看到有青色的炊烟升起!随着老人的身影,玄落来到了一个稍大一些的茅草屋中!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简单的床外,就只有一张低矮的木桌。尽管是白日,但是这茅草屋里似乎并没有设置太多通光的窗户,所以屋内依旧很幽暗!油灯发出黄色的光芒!在床上,莫沉看到了一个熟睡的小孩子!只不过,这束着冲天辫的小孩给莫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深陷的眼窝附近是青到发黑的眼斑,鲜红得想要滴血的嘴唇紧闭。他是生病了吗?怎么会是这个模样?莫沉猜测。
“徐老,喜宝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了?”
很熟练的将右手搭在了小男孩的手腕处,玄落此刻就像是一个医生一样,一边以号脉的手段来观察着病人的身体状况一边询问着他面前被他称为徐老的老人。
“一个周零一天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玄落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终他松开来了把脉的手而是转过头看着一脸希翼的徐老,语气很严肃。
“徐老,一会你把东西准备好,明天开始我要为喜宝治疗,他的情况有些不好!不能再拖了。”
徐老的面色有些难看,更多的是担心。
“玄落大师,真的要这样吗?”
面色阴沉,玄落点了点头。之后便是安排他们的住宿,让莫沉有些奇怪的是他被安排到了离玄落有些距离的一户人家!可能是因为玄落的关系,那家人对他的态度很是友好!夫妇两都是很平凡的猎人,有着一个叫胖妞的小女孩!人如其名,胖妞的确长得肥肥胖胖的,大又圆的眼睛炯炯有神!经常围着莫沉转,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大哥哥,你也是和尚吗?”
“我不是!”
“大哥哥,你是和尚吗?”
“我不是、、、”
一直重复的问题问的莫沉没有一点脾气,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表达出了什么问题,直到他看到夫妇两尴尬的笑容才明白这是小女孩的习惯!有些健忘?
连续两日,莫沉都没有见过玄落也没有见到那个徐老!隐隐之中,莫沉总觉得这两日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是肯定孤村的人都很善良,莫沉都要怀疑玄落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了!七宝穴被毁带来的影响还没完全消失,莫沉拒绝了村子里少年们去狩猎的邀请,而是选择了留在村子里。本该是修养身心平静度过的时间,却因为胖妞带来的一众小伙伴而泡汤!从小与老奶奶相依为命的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多小孩子围着的经历,一个个还憨笑着要他陪他们一起玩。几经挣扎,然后最终结果就是莫沉无奈的陪着几个小豆丁玩完了所有能玩的他从来没玩过的小游戏。
青石嶙峋的地上,莫沉开心的和一群比他小很多的孩童玩耍,难能可得的是他们都玩的很尽兴。
你躲我藏!
大哥哥,我们藏好了,你可以来找了、、、
老鹰捉小鸡!
我是凶猛的老鹰,大哥哥,我要来抓你的小鸡了、、、
很累,但是莫沉玩的也很开心!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想那个老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