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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发,祖窟

时间转眼而过,三天后,一大群人站在毓泱国的权力中心——永泱宫前的巨大广场上。广场最外圈是三层披坚执锐的云中卫士兵,身躯笔直,盔甲长枪和方盾在早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广场中央则是站成方阵的文武百官,所有的京官都出席了,从六品到一品,从子爵到公爵,以及众多皇室宗亲,人数众多。百官和爵爷在后,前方是云氏直系,年长一些的都是封王之人,年幼的则是王子公主之流,至于其他所谓的皇亲国戚,位列最末,毕竟如果无功无名,能来这里,只是靠了裙带关系。然而,众人最前方突兀地立着一道人影,身披金鳞铠甲,浑身如金龙般鳞光闪闪,胸前嵌着狰狞的龙头护心镜,两肩、两腿、腹部一共五只虬结龙爪覆盖其上。此时,满场官员,望向此人的目光除了崇拜就是畏惧,此人正是现在的护国将军——墨杰。

一年前,先皇驾崩,“遗诏”中认命莫杰为护国将军,此人这一年来铲除异己,培植心腹,如今真正做到了权倾朝野。

“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涟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众人循声望去,涟公公在前方小碎步开道,璇禧皇后和云霓太子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步而出。

今天云霓将会进入祖窟接受试炼,获取传承,所以需要百官祭祖祈福,虽然规模不比正式的皇帝祭祖,但流程规矩还是不少的。

云霓来了之后站在璇禧皇后身后,面朝百官,第一眼就看到了墨杰那一身威武霸气的金甲。虽然这金甲华而不实,但代表的意义却不凡。在毓泱,五爪金龙是皇帝御用图案,王公诸侯也只能用四爪的。虽然皇帝偶尔也会奖赏臣下一些带有五爪金龙图案的物品,以表彰有功的大臣,但绝不会允许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穿戴在身。如今墨杰如此做派,他的野心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之后,众人参拜永泱宫前的封侯碑,上面铭刻着的是开国皇帝和功臣,璇禧皇后带头,众人一同三跪九叩,而云霓回头,却是看到墨杰微微躬身,却没有跪拜。云霓双拳紧握,怒火中烧。墨氏父女,谋权篡位,已不加掩饰。

“八英杰上前~”涟公公扯着尖锐而又中气不足的嗓子喊完,顿时从人群中走出了几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侍琴、紫星蔻、韦康、南宫易茗、彩禓、洪毅、袁中坚尽皆在列,剩下一人,云霓也认识,墨豫灵,墨杰的孙女,墨子璇大哥的女儿。

“汝八人,从今日起,事云霓太子为主,全心全意,一丝不苟,可有异议?如不愿者,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涟公公扫视八人,只见一众少年面容坚毅,毫不动摇,不由点了点头。

“好,现在向太子殿下立誓。”云霓上前,侍琴八人在面前一字排开,涟公公则是立于云霓身后。

“我说一句,你们跟一句。我宣誓,从今日起奉云霓为主,”

“我宣誓,从今日起奉云霓为主,”

“喜云霓之所喜,忧云霓之所忧,”

“喜云霓之所喜,忧云霓之所忧,”

“捐躯在前,享乐在后,无畏牺牲,不慕荣华,”

“捐躯在前,享乐在后,无畏牺牲,不慕荣华,”

“此身能为吾主捐,此命敢为吾主断,”

“此身能为吾主捐,此命敢为吾主断,”

“为吾主排忧解难,冲锋在前。”

“为吾主排忧解难,冲锋在前。”

“礼成~”涟公公带领八人宣誓,使得涟公公都心中激荡不已,更何况八位宣誓的少年,此时八人激动得满脸通红,几乎能滴出血来。

云霓表面淡然地看着前方八人,但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从今天起,这些人就如同自己的眼耳口手,既是自己得力的臂助,又是自己不可或缺的重要兄弟。从这几人宣誓结束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与这几人仿佛有了一种无形之中的联系,如同从朋友顷刻之间变成了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之后,繁琐的细节依旧不少,等到一切结束,已是烈日当空,整个程序从早晨到中午,花费了三个多时辰。然后,云霓与八英杰在大批护卫的护送下,开始前往祖窟。

在永泱宫前广场一边,停驻着十头浑身赤羽的哮天雕,炫目的红色带给人的感觉既迷人又危险。云霓九人在满场的注目下,缓缓登上为首那头最大的哮天雕,雕背上固定着九张略带古朴而又大气的座椅。云霓当先坐上了最中央的刻有五爪金龙的座椅,俯视全场,顿时一股豪气充斥胸腔。等其余九头哮天雕上站满云中卫高手之后,十头凶禽缓缓升空,振翅带起的狂风,卷携起大片扬尘,使得下方群臣颇为狼狈。

升到低空,云霓面朝百官,可仍旧一眼看到的是那扎眼的金色鳞甲。墨杰背负双手,面色淡然地抬头看着云霓,如此姿态,让云霓更加怒火中烧。深吸口气,云霓压下心头怒火,转头,看向周围。百官之中,大半眼神闪躲,不敢对视,还有一部分人,神态气度都和墨杰如出一辙,傲然屹立,不卑不亢。显然,谁屈服于墨杰的淫威,谁和墨杰沆瀣一气,一眼可知。至于不屈服于墨杰的,自然不会出现在宫中。

璇禧皇后的目光很复杂,独自立于前方,身穿大红色宫裙。云霓看向她时,她的脸上没有傲然,没有往日的那种高贵自信,虽然面无表情,但云霓依旧不可抑制地心中一痛。

收敛心神,云霓一跺脚,哮天雕尖唳一声,呼啸向前。不知是有意无意,巨大的禽身从墨杰头顶一冲而过,后面九禽跟随,待全部通过后,为首的哮天雕一个回旋,绕了一个大圈,再一次从墨杰头上冲过,然后扬长而去。墨杰淡然的面色一变,冷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所谓的祖窟,从毓泱开国老祖时就有了。每一任太子,都可以选取八人,一同进入,去接受试炼和传承。有人说里面有毓泱老祖掠夺来的财富,有人说里面拥有空间传送阵法,可以连通未知的强大宗门,也有人说里面有一处远古空间,可以让人得到历练并获得机缘……但不论如何,历代太子和八英杰进入,等到出来时,修为都会获得极大的进步。

云霓等人坐在哮天雕背上,从京都上空呼啸而过,下方百姓全部仰头观望,同时疯狂地喊着云霓等人的名字。云霓看着下方的人山人海,听着山呼海啸般的声潮,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荣耀感:这是自己的子民,今天自己受到如此拥戴,来日自己要用心守护他们。尽管这份拥戴得益于云氏一脉数百年的经营。

京都后面,是一片巍峨高耸的石质山脉,山脉起伏连绵,只是满眼的灰色山岩,不免让人感觉单调。京都守军有半数就驻守在这石山中,数百年的改造,早已把这里打造成了一道天堑,牢固地拱卫着京都后方。

云霓站在哮天雕背上,看着石山上的防御,心底一阵阵发寒,下方分明有很多洞窟,但偏偏不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看不到人影,只有半条覆盖着坚甲的手臂露在外面,手中握着一把长矛,那明晃晃的矛尖,仿佛下一刻就可以飞射而来,穿透自己的心脏。云霓毫不怀疑,就算是自己脚下这头强壮的哮天雕,也绝无可能飞跃这道防线。

石山中央,是一片平坦的场地,场地上,士兵们就地取材,用一米见方的灰白石块搭起一座座演武台。云霓等人乘坐哮天雕降临在中央最大的演武台上,早有人等候在此。

云霓等人从雕背下来,云中卫拱卫在后,前方,一队军将上前见礼。

“京卫军副统领裘仕诚拜见太子殿下,”

“京都卫总队长沈取林拜见太子殿下。”

当先两人,身材魁梧,一身银白战甲都被撑得高高隆起,说话声音如擂战鼓,行为举止透着一股浓浓的铁血庄严。身后跟着七八人,从着装来看,都是京都卫队长级的人物。

“诸位不必多礼。”云霓自然不敢托大,如今毓泱国之不国,看到如此良将,让他心中略感宽慰。

“裘统领,沈队长,别来无恙啊。”云中卫的负责人是第七大队队长韦成舒,也就是韦康的老子。在云中卫任职,负责护卫宫中,再加上儿子韦康的关系,韦成舒与云霓也关系颇为亲近,所以此时擅自开口也没人会介意。但此时裘仕诚和沈取林却极为诧异,毕竟此时是在太子殿下面前,想叙旧也不是场合啊,二人不免认为是云霓为人随和。作为军人,本就直来直去,不善交际应酬,所以平日在面对上司之类人时都是小心翼翼。如今同为军人的韦成舒在云霓太子面前如此作为,让二人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同时莫名对云霓多了一分亲切感。

“韦兄,许久不见,神采更胜往昔啊。”二人一放松下来,就与韦成舒互相寒暄。

“二位,我们此来正事要紧,完事我们再叙旧,现在还是快些带太子等人进入祖窟吧。”韦成舒说道。

“哈哈,对,正事要紧,我这就带你们去,太子,这边请。”裘仕诚粗犷一笑,伸手一引。

云霓等人跟着裘仕诚在石山之间七扭八拐,随后来到一座平平无奇的石山之前,裘仕诚说祖窟就位于此山之巅。云霓抬头观望,这山与周围成百上千的石山并无丝毫区别,怪石嶙峋,一片灰白。虽说祖窟需要云氏一族血脉开启,根本不会有人有兴趣抢夺,但这种伪装保护也是十分高明。

众人缓缓登山,山上和其他山一样,布满岗哨和防御工事。随着逐渐靠近山巅,云霓心中也开始泛起波澜,而后面八英杰也是难掩激动之色,南宫易茗更是满脸通红。毕竟祖窟传说太多,历代太子和八英杰都从这里开始崛起,如今终于轮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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