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有些阴,陈晓雅的心情也变的有些灰蒙蒙的。陈晓雅递给萧安一付碗筷,二人坐下一起吃饭。席间,萧安讲了今早习武的一些要点,又讲了一些病症的特点。陈晓雅都认真的听,虚心的受教。饭毕,陈晓雅起身收拾碗筷,一日三餐都是萧安做,故自剑伤愈后便自觉揽下了刷碗的活路。
萧安却拦下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她。陈晓雅见是师父的信,非常高兴,待看完,又有些沮丧,师父办的事情不是很顺利,估计会拖延一些时日,不知归期。不过,好在知道师父平安,心里宽慰了些。
看完信,萧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油脂盒递给陈晓雅道“这是我刚研制的油脂,加入了十几种干花瓣提炼出的香精。你帮我试验一下。”
陈晓雅闻言,揭开盒盖嗅了一下,气味淡雅,清爽怡人,芳香持久。陈晓雅微笑,眼中溢满崇敬之色 。
“味道很好,师兄,你好厉害,这你也会做。”
萧安不自觉的嘴角上勾,道:“我下午去狩猎,你好生待着。”
陈晓雅此刻心情不错,忙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料,萧安一口回绝“不行,山上常有野兽出没,到时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那你小心点儿。”陈晓雅将信和油脂揣入怀中,收拾了碗筷去了厨房。
溪水清澈见底,偶有几条小鱼顺流而下,水面反射的太阳光线明晃晃的。陈晓雅拂袖擦掉脸上崩落的溪水,继续揉搓手中的衣服。现下衣服都穿的单薄,加上萧安的两件,也没用多少时间便洗完了。
将衣服一一展开,晾在绳上。抬头看时间还早,遂坐在溪边的大石上面看流水潺潺,看绿树随风飘扬,看鸟儿展翅高飞,心渐渐平静,如湖中碧水不起一点涟漪。
突然山间传来一声嘶吼,陈晓雅浑身一颤,心砰砰的加快。那声音似是一只老虎的叫声,听起来很凄惨。
陈晓雅捂着打鼓般的心跳,面上一惊,猛然起身,向山上跑去。跑出几步又退了回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提着剑又大步跑上山。
萧安拎着一只野兔,不疾不徐地向山下行走。脚步渐渐缓慢下来,眉头紧锁,体内的真气翻涌,眼前有些模糊。萧安心下一惊,不由的全力运起轻功,加快步伐。
耳边传来的响动令萧安更加不安,他没有停下,只是全力向山下冲去。忽然,萧安止住脚步,急速弯弓搭箭射向旁边的树林,“叮”一声,羽箭插入树中。
一只强壮的成年老虎纵身一跃,避开了萧安射出的箭,随即又猛扑向萧安。萧安再度拉弓搭箭,复射向老虎的心脏。老虎中箭嘶吼一声,整个山峦都为之一颤,拼尽余力张开血盆大口又向萧安扑来。脸上的面具应声而裂,一张棱角分明,精致的脸暴漏无疑。眉似刀锋,眸光如炬,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神情俊冷,此刻因了这老虎的攻击而杀气重重。老虎瞬间扑至身前,弓箭近距离用不上,萧安手急眼快,迅速掏出腰间匕首刺向老虎的咽喉。
“噗”一声,鲜血如注,刹那间喷了萧安满脸。老虎颓然倒地,将萧安压在身下。萧安挣扎着爬出,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萧安侧首,望着身旁的野兔,知定是野兔身上的血腥味将老虎引来的。
若在平日,一只老虎实是奈何不了他的,可偏今日凑巧,正赶上他毒发。眼前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冰冷,心知此处不可久留,也不知这血腥味会不会引来别的猛兽,到时他可就必死无疑了。萧安使劲咬了下舌头,神志清醒了些,挣扎着坐起。
待起身,听到大步奔跑的声音,抬眼望去,是陈晓雅。忙伸手摸索面具,却在拿到面具的一刻放手,静静地望着来人。
陈晓雅一路狂奔,奔到山腰,遥见一个血人坐在地上。脚步一顿,惊愕不已,呼喊着跑向那人“师兄。”
萧安前胸、脸上全是血,胳膊和肩膀上数道抓痕,头发凌乱,衣衫褴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身旁倒着一只还在流血的老虎。陈晓雅何曾见过这么多的血,震惊、恐惧、担忧多种情绪涌上心头,身体不听使唤的乱颤,眼泪夺眶而出。只不停的呼唤“师兄,师兄,师兄,你怎么样?”手指碰上萧安微凉的身体,内心更加害怕“师兄,你要不要紧?”
萧安望着陈晓雅的泪眼,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先离开,这里。扶我,去温泉洞。”声音低缓而无力。
陈晓雅抹去眼泪,双手扶起萧安“师兄,小心!”
萧安勉强运起内力,借助陈晓雅的搀扶,向温泉洞奔去。
二人踉跄着进入温泉洞,萧安却体力不支倒了下来。陈晓雅一下子慌了,揪心之痛使她呼吸都困难了似的。摇晃着萧安的身体,不停的呼喊:“师兄,师兄,你睁开眼看看我。师兄。。。。。。”看着萧安紧闭双眼,身体冰冷,陈晓雅的泪如泉涌,恐惧之感蔓延全身,颤抖着伸出手去探萧安的鼻息。触电似的猛地抽回,呆呆的望着,片刻又伸出手去测萧安的脉搏,像一潭死水般没有起伏。“怎么办?怎么办?师兄,师兄!啊。。。。。。”撕心裂肺的痛,让陈晓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