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巧娟,你又想什么鬼点子呢?可别带坏了姐姐。”柳耀宗讥笑。
石巧娟怒目相向“臭小子,你又挖苦我。你不去跟在你的萧师父左右,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柳耀宗嘴一撇,一脸不屑“谁稀罕?我来叫你们去吃饭,也不看看都什么时辰了!”
石巧娟闻言一手捂住肚子,傻笑道“嘿嘿,肚子真的有点饿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柳耀宗轻叹一声,就知道她会那般,面对美食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柳如烟微笑,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几人都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美食。美食就是有那样神奇的力量,可以愉悦人心,忘记烦恼……
河水潺潺,杨柳吐绿,一派春意盎然。
酒家座落于河岸,房屋简单,也不算大。正是用餐的时辰,炊烟袅袅,满院飘散着饭香。
几人下了马,挑定一处沿河的凉篷,柳如烟独自一人到了后院,如厕完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后门处,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两眼。
隐约听见一个女子撒娇的柔媚声音,想是出来约会的有情人吧。
回首之际,垂帘掀起,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眉目俊秀,神采飞扬,只是眉眼间似曾相识。
垂帘重又掀起,女子轻声低唤“荣。”掰过男子的脖子,在面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娇媚央求“把我放在心上。”
男子应承道“好。”转了脸,立即换了冷面,拿出帕子擦净了脸,将帕子随手一扔。
马车已离开,柳如烟依然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突然眼前一张放大的脸,挡住了她的视线,惊的她后退两步。
是刚才自马车上下来的那人,眼神中带着肃杀“看够了吗?真是巧啊!回回都让你给撞见。我可警告你,我可没有你二姨娘那么心软,若有第二个人知道此事,休怪我不念亲情。”
“你是谁?”柳如烟好奇,此人的身份不简单。他竟有胆量与宰相的妾室有染,实是胆大包天。
男子十分惊讶,旋即讥笑道“哼!都说你失忆了,竟是真的。那我告诉你,我是你的叔父,柳,向,荣。”
如晴天霹雳,柳如烟僵住,半张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这样的事情,竟发生在她的家里。柳向林 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如若柳向林知情,以他的性子,断不会留了王氏在府里。也许为了面子,他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说不定。
“记住了,你要是敢泄漏半个字,我定叫你……”柳向荣面露狠色,威胁道。
柳如烟冷笑“叔父不必如此,为了柳家的声誉着想,如烟亦会守口如甁的。”说罢,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咬牙的咯吱声,可以想见柳向荣愤怒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柳如烟步入凉篷。
“姐,你回来了!刚帮你倒好了一杯白水,这是萧大哥嘱咐的呢,我竟不知姐姐喜爱喝白水。”柳耀宗放下水壶,望见柳如烟进来,羞愧的说道。
柳如烟微笑“没关系,我的口味经常变。”又转首向萧安微微一笑,萧安亦莞尔一笑。
……
饭毕,几人便打道回府了。
今日天气异常闷热,夜深了,柳如烟却无丝毫睡意。索性披了外袍,在庭院中闲逛。
声声压抑的哽咽之声,隐约可闻。这荷园中人本不多,会是谁在哭泣呢?柳如烟寻声而至,远远的望见一簇火光,围拢着两个人影。
“小姐,您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都这么多年了,您别再介怀了。”是巧姨的声音,她称对面那人为小姐,那另一个人是,张心莲。
不知已经哭了多久,张心莲的嗓音沙哑“孩子,娘对不起你。当日大夫人将我推倒,想害我小产,为了抓牢你爹的心,我将计就计,舍弃了你,实是不得已。不过,你也看到了,你爹如今只待在娘的身边,你牺牲的也值了。不知你投胎了没有?希望你再世为人,不要投在官宦之家,挑个普通人家,简单快乐的生活。”
脑子里嗡嗡作响,柳如烟不敢相信,张心莲那样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会亲 手杀了自己腹中的胎儿,只为着这女人之间最大的战争--争宠。
男人们三妻四妾,女人们争风吃醋,为了抓住男人的心,女人们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女人的战争,堪比刀兵相见的战场,甚至更加惨烈。
柳如烟木讷的回房,拥了被褥,空白了大脑,逼自己入睡。
那日骑马放风筝,得知柳如烟不会骑马,石巧娟便自荐教柳如烟骑马。
本意是只有柳如烟和石巧娟二人来马场的,石伟硬跟了来,说是出来散散心。而萧安则是‘偶遇’, 说来十分凑巧,每次出门都能遇到。也不知是不是仁心堂的掌柜太能干,萧安整日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马场的环境很好,碧绿的草如一张毯子,纵马驰骋,何等的咨意快活。
柳如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翻身上马,夹紧马腹,抓牢缰绳,慢慢引马前行。 石巧娟在一侧诉说要领,她说名师出高徒,柳如烟可以驾马慢跑了。
二人各骑一马,穿梭于林阴小道,欢笑声,鸟语声,融为一体。
嬉闹间,石巧娟无意识的朝柳如烟的马背抽了一鞭,马儿顿时嘶叫一声,迅速向前奔去。
“啊!如烟,快勒马,快勒马!”石巧娟惊叫,快马加鞭追赶柳如烟。
柳如烟狠狠勒住缰绳,手心已沁出汗水,蹙眉望着前方,手下加大力度。受惊的马慢慢地减下速来, 柳如烟暗自松了一口气。
旋即眉头深锁,更大力的猛拉缰绳,前面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人,他不躲不闪,定定地望着骑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