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换了身男装,与侍女约好了一个时辰之后碰面,便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第一大青楼春香楼。
一踏入,春香楼里的纸醉金迷便扑面而来,到处飘散着脂粉味和酒肉味。轻纱幔帐,红粉丝带,似梦似幻,如此的不真实。莺莺燕燕穿梭于人群,勾肩搭背,饮酒调笑,好不快活。
白日里便这般热闹,不知到了夜晚,又将是怎样的盛况。
柳如烟抬首掩了鼻,仍被呛的轻咳出声。
“哎呦,两位小哥好眼生啊,第一次来我们春香楼吧?”一个穿着艳丽的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扭动着腰肢向二人靠近,应该是这里的老鸨。
“是,第一次来,听闻素雅姑娘舞技艳绝京城,我们来一睹素雅姑娘的舞姿。帮我们挑个好位置。”石巧娟一脸兴奋,压低了声音道,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鸨。
老鸨顿时眼冒金光,迅速接过银票揣入怀中。鲜艳如饮过血的大嘴咧到了耳根“公子真会挑时辰,我们素 雅姑娘可是轻易不跳舞的,今儿个就被公子赶上了。两位公子请,二楼雅间。”
老鸨在前面带路,二人尾随而上。雅间里装饰富丽,还算干净。差人端了茶水糕点,上了酒菜。
“二位公子,叫两个姑娘陪公子喝酒解闷可好?”老鸨一脸献媚。
石巧娟抽了抽嘴角“咳,不用了,我要好好欣赏素雅姑娘的舞姿。你先下去吧。”
“那好,二位公子慢用。有事尽管差老奴,素雅姑娘马上就出来了。”老鸨笑着退出。
待关了门,二人皆吁出一口气,相视而笑。
外面寂静无声,二人望向大厅中央的高台,众位绯衣女子鱼贯而入,白衣女子水袖半掩娇面,立于中心。
随乐而舞,如冉冉红霞间一片白云,轻盈飘逸,风动云动,风止云止。漂浮于天空,又似傲迹于天空,行云流水间,万般迹象。
乐止,舞停,台下掌声不绝于耳。白衣女子盈盈一拜,谢幕退出。
“哇,好美!如烟,她跳舞真是一绝,果然名不虚传。你说是不是?”石巧娟看的目瞪口呆,满目惊艳之色。
柳如烟亦看的意犹未尽“嗯,在这烟花之地,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女子,实属难得。”
石巧娟握住柳如烟的手“走,如烟,咱们去看素雅姑娘。”
柳如烟将手抽回“素雅姑娘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既然舞也看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哎呀,别婆婆妈妈了,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走了。”石巧娟不由分说的拉起柳如烟便往外走。
二人寻到后院,摸索着找素雅的房间。
一处僻静的房间处,门口站着两个大汉,看身形,应该是练武之人,里面定是什么重要人物。
柳如烟疑惑,却望见迎面而来一个黑衣男子,瞧那容貌,似在哪里见过。
黑衣男子也望见了她,瞥了她一眼似是十分吃惊。柳如烟忙将脸转向一侧,似在欣赏圆景。
黑衣男子推门而入,柳如烟睨了一眼,竟是素雅,此时只穿了件抹胸,香肩裸露,坐在一华衣男子腿 上,男子背对着柳如烟,头伏在素雅颈项,惹得女子娇笑不断。
黑衣男子的进入,并未让他们停止动作。
柳如烟的心跳如鼓,指尖渐冷,汗湿了手心。她告诉自己,不可能,不会的,一定不是他。
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那扇门靠近,肩膀竟有些发颤。
“事情都办妥了?”华衣男子声音沙哑。
“是,一切都按照爷的吩咐办好了。”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回禀。
华衣男子衣袖一挥,黑衣男子退了出来。
其中一个大汉,见柳如烟走近,拔刀斥问“什么人?走远点。”
那声音,是他,没错,柳如烟的心口一痛,呼吸都变得艰难。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华衣男子仿佛感受到了柳如烟的目光,竟回过头来。
柳如烟慌乱的别开脸,大步拐入廊下,隐了身形。
门应声而开“刚才谁在外面?”声音冷硬,却难掩那一丝慌乱。
黑衣男子一顿,回道“一个粉面小生,迷路了。”
华衣男子将信将疑,扫视了院中一圈,退回房中。
柳如烟捂住胸口,无力的倚上冷墙。
“如烟,我找到素雅的房间了,可惜没人。如烟,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石巧娟手搭上柳如烟的肩头,满脸失望之色。见柳如烟情形不对,抬首抚上她的额头。
柳如烟挺直脊背,顺了顺气,低声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我扶你,我们回去吧。”石巧娟满脸担忧之色。
柳如烟无力的颔首,任石巧娟搀着出了春香楼。
心绪渐渐平复,淡淡的哀愁却总也挥之不去。
“如烟,你好点没有?”石巧娟拍拍胸口,似是惊魂未定。
柳如烟轻轻拍打石巧娟搭在臂间的手“放心吧,我没事。巧娟,你跟我说些有趣的事解解闷吧。”
石巧娟一副你找对人的样子,咧嘴道“想听什么?我知道的可多着呢。”
柳如烟轻描淡写的轻轻说出口“你不是最喜欢美男子吗?那你就讲讲京城第一美男子吧。”
石巧娟笑得贼,看吧,你也不能免俗。轻咳一声娓娓道来“这梁静王全名高名扬,是当今皇上的第三子,今年二十又一。身材高大,脸如斧削,眉如刀刻,一双丹凤眼最迷人了。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就是性子冷了些。不过不要紧,关键是他如今还没有王妃,不知迷倒了多少待嫁小姐。”
“是吗?如此人物没有正妃,这个年纪也该有侍妾吧。”柳如烟装作无意间闲聊。
石巧娟颔首“当然,两个侧妃早就娶进门了。侍妾、通房丫头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柳如烟苦笑,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是吗?天下间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不都是如此吗?
就算在那个用法制约束一妻一夫制的社会,又怎能约束的了人心,不也总有婚外情的发生吗?不只是男人,女人不也同样有花心的吗?
理是这样一个理,却要真的到自己接受的时候,就如一根鱼刺般难以下咽。
未听见柳如烟回应,石巧娟继续道“女人就是如此命苦,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没有办法,现实便是如此。”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任凭你如何,也无力改变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