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如烟刚用过早餐,徐管家便领来一个丫鬟。说是以前一直伺候柳如烟的,坠崖失踪后,便调去跟了柳如梦。如今柳如烟回来,荷园只有巧姨和一个叫小娟的粗使丫头,柳如烟身边没人,柳向林便又安排她回来继续伺候柳如烟了。
柳如烟看清那个丫鬟的面容,竟是昨日跟在柳如梦身边的红玉。
见柳如烟面有难色,红玉立即上前,痛哭起来“五小姐,你真的不记得红玉了吗?呜呜呜,五小姐,奴婢的命是您救的,您就让奴婢继续伺候您,以报您的救命之恩吧。呜呜,五小姐,求求您了。当日也是不得已,您失踪了,我便跟了四小姐。”说罢,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柳如烟慌忙弯身欲扶起红玉,红玉却扭着不起。
徐管家突然开口“五小姐,您就收下红玉吧。老爷已经下令,您若是不留下红玉,老爷还以为是红玉做的不好,惹了五小姐不高兴,红玉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再说了,红玉是五小姐捡回来的,以前和五小姐感情极好,整日随侍左右。”
柳如烟并无挑剔之意,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扶起红玉,安慰道:“红玉,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你可以留下来。”
红玉闻言破渧为笑,连磕了三个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徐管家见事情已办妥,躬身道:“五小姐,如果没什么事,那小的就回去复命了。”
柳如烟颔首,微笑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谢谢你了,徐管家。”
徐管家听到柳如烟致谢,受宠若惊“五小姐别这么说,这都是小的分内的事。小的告辞。”
待徐管家走后,柳如烟和红玉二人闲聊了几句,便着手收拾柳如烟自清清谷带出来的书籍。
“小姐,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看书的,一看书就嚷嚷着头痛。怎么,现在?”红玉望着这满满一架的书,疑惑的问道。
柳如烟微笑“我啊?我现在也不爱看书,只是,不学点东西,我怕以后要用到的时候,会后悔。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红玉皱眉“啊?那么深奥?红玉读的书少,不懂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只要伺候好小姐就好。”
柳如烟摇头“红玉,你不用伺候我,我没有那么娇气。如果你想读书,我可以教你。”
红玉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红玉看到书就头疼,小姐您还是饶了红玉吧。”
柳如烟瞧见红玉皱巴的小脸,很是好笑,没有勉强,继续整理书架。
一阵脚步声响起,二人回首望向门口。红玉赶忙起身行礼“夫人!”
柳如烟见来人是张心莲和巧姨,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娘,您怎么来了?本打算收拾完过去看您的。”
“红玉怎么在这里?”张心莲看见红玉有些诧异。
“红玉以前不是一直跟着我嘛,爹看我这里没人,便又让红玉回来了。”柳如烟解释道。
张心莲盯着红玉,红玉不敢看张心莲,只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面,片刻,张心莲转首望向柳如烟,道“你愿意,那就留下吧。”张心莲望向一侧的书架,欢喜道“如烟,也开始读书了,真意外。以前哪,你最爱弹琴和舞艺,女红也不错,就是不爱看书。呵呵!”
柳如烟微笑,垂下眼眸“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是会变的,很多喜好也会改变。”
张心莲眼神复杂的望向柳如烟 “那倒也是。来,如烟,娘帮你收拾。”
“不用了,娘,马上就好了,您坐会吧。”柳如烟摆手,将张心莲引致桌旁坐下。
“小姐,我来帮你吧。”巧姨直接伸手帮忙整理起来。
加了一个人手,速度便快了很多,三人很快便整理好了所有的书。
待收拾妥当,已近正午,柳如烟自告奋勇准备午餐,红玉打下手。荷园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日无事,张心莲便只在园中用餐。
众人对于柳如烟的厨艺惊讶不已,因为以前的柳如烟根本连厨房都不进。
十二月二十八日,柳耀宗一大早便来找柳如烟,说是要带她去见几个挚友。主仆四人乘坐马车,一路前行,至一处府邸前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柳如烟抬首望去,门额上两个烫金大字'石府'。
门口的侍卫见柳耀宗一行人前来,躬身行礼“柳少爷!”
柳耀宗直视前方,手一扬,不曾言语,自顾进入府内。柳如烟微微向那侍卫颔首,跟随柳耀宗而去。
行至前厅处,一仆从打扮的少年快步走向前,行礼道“柳少爷,我家少爷和小姐正在心悦阁等候。特命小的在此恭候诸位,予以领路,柳少爷,请!”
“嗯,前面带路。”柳耀宗一手背于身后,转身对柳如烟道“姐姐,我们走吧。”
“嗯。”柳如烟颔首。
“巧娟,你又耍赖。所谓落子无悔,懂不懂啊?”石伟无奈的皱眉。
石巧娟撅嘴道“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子了?我只是在思量该走哪一步。”
仆从向前躬身行礼“少爷,小姐,柳少爷到了。”
“哈哈哈,巧娟,你又来这一招!你的棋艺不如石伟哥,就别自讨没趣了。”柳耀宗讪笑。
石巧娟拿眼瞪柳耀宗,生气道“臭小子,整日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唉!”
石伟起身走近,微笑道“耀宗,你们来了。”说罢视线转向柳耀宗身后的柳如烟“这是令姐?”
石巧娟亦起身跟来,一脸灿烂的笑容“这就是你姐姐吗?那个坠崖失踪了九个月,又奇迹般回来的传奇人物?”
柳如烟惊讶,传奇人物?
柳耀宗将柳如烟拉近,为几人介绍“呵呵,石伟哥、巧娟,这是我姐姐柳如烟。”又转首向柳如烟道“姐姐,这位是石伟,这是石巧娟,当朝礼部尚书之孙。”
柳如烟行见礼,微笑道“石少爷,石小姐。”
石巧娟上前抓住柳如烟的手,上下打量“哇,你叫柳如烟?名字很好听奥。如烟,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你跟我讲讲,你失踪的这段日子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石伟制止了石巧娟的鲁莽,歉意道“让柳小姐见笑了,舍妹生性顽烈,不懂礼数,还望海涵。”
石巧娟见家兄贬低自己,甚是不满“哥,我是你妹哎,你怎么如此说我?”
“没关系,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柳如烟见状,微笑着摇首。
柳耀宗自顾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哎呀,你们就别婆婆妈妈了,一边是我的亲姐姐,一边是我的刎颈之交,就以兄妹、姐妹相称好了。”
石巧娟闻言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这次臭小子说了句在理的。我和如烟年纪相仿,就以姓名相称吧。可好,如烟?”
“嗯,好!巧娟。”柳如烟微笑着点头。
“好了,巧娟,赶快让如烟坐下聊吧,难道你们要一直站着说话?”石伟提醒道。
石巧娟拉着柳如烟坐下来,好奇的问“如烟,你赶快跟我说说,你失踪这几个月都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几人聊的十分投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柳耀宗认识石家兄妹时间不长,是在一次闲逛街市时,三人共同追赶一个小偷而相识,距今也只半年有余,三人却一见如故,闲暇时便聚在一起玩乐。
石家兄妹为人豁达,不拘小节,爱憎分明,柳如烟十分羡慕如此性情之人,自是十分乐意与之相处。
虽然柳如烟话不多,只是点头附和,大多都是在听他们讲话,但是石家兄妹却很喜欢柳如烟的加入,尤其是石巧娟,无缘无故,就是看着柳如烟顺眼。
柳如烟姐弟在石府用过午膳,直至天色将黑才意犹未尽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