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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典当

“以前的时间,我教你修行;现在的两年,我教你见识。”师父给龙之说,“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样,你得四处都小心着。”

“现在我给你讲一下外面的世界。”

“嗯?”

“外面的世界远不止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甚至,连你所见所知的,都只是片面的,只是冰山一角!”

“您是说?”

“比如,你相信有神吗?”

“啊?!”

老者看着龙之的反应,很是满意,就接着道:“我先给你说说世界的大概格局:现在的世界分为两个板块,在南方住着人类,北面是蛮夷之族。双方经常发生征战,不过打来打去也没什么大的建树,也就一亩三分地的事。

“倒是在人类中,在几千年或是几万年之前,曾经有过神。他们曾也是人,只是经过自己的苦修和历练得到力量,便在天地间开创出自己的空间。对于这样的能力,普通人就把他们称作神。但是后来,所谓的神越来越多,当他们的数量达到一个顶点时,就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斗。战争,不仅会死人,也会死神,于是他们的数量很快的变少,这样的战争不知过了多久,神几乎都陨落了。而他们孕育的生命却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只是这些神的后裔血脉被一代一代的稀释,就逐渐变得和常人无异。”

龙之惊讶的不知该做和反应,这些信息太让他吃惊了,这几乎改变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完全不知该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汹涌如洪水的信息,只是呆呆的看着师父翕动的口角。

“但是,毕竟是神的后裔,还是有些人凭借天赋异禀,在修为方面登上顶峰。尽管达不到先辈的高度,却也够让常人难以望其项背了。不过,这些神裔都被隔离开了,他们大多隐居在深野山林。之所以隔离开,是因为这些人的能力太过强大,寻常人肯定不是他们的敌手。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也为了不干扰他们的修炼,大家也就分开了。现在神裔和常人有着明确的界限,神裔可以来往人类的世界,但不能在这边作乱,人类也是如此。当然,也有对所谓的仙术有兴趣的人,比如我们,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轻易的打败马匪,因为也是历经千辛万苦的寻求修仙之法。嘿嘿。”

龙之渐渐的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果然,他的阅历太浅,甚至说是井底之蛙都有些抬举他了。在恢复思考能力后,他问师父:“人类都跟平安村的人一样弱,强者也就像那般马匪,如何能管住那些神裔?还有,神裔和我们这样的修仙之人,有何区别?”

“区别嘛,就是修为的区别了,不过他们若没有高人指点,很多人也就和我们这些普通的修仙人一样了。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在这里不能乱来的,不管你的修为有多高。因为在人类的世界里,有四大家族保佑着皇族,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青龙白虎主攻,玄武主守,朱雀家族,其实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朱雀,因为他们一直都是跟其他家族一起出现,从来没有单独的出现过。所以他们的能力,外人也不甚清楚。这四大家族的人数当然没有修仙的人多,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不能小觑,如若真的和他们开战,他们起码能拼掉半数的修仙人。并且,他们还有一项特殊而恐怖的战力,这个……”

“客官,您的菜来了。”老者的话被打断,龙之的兴头被打断,有些不乐。但老者见到这些阔别已久的菜肴,却是食指大动,拿上筷子便吃起来。之所以说是阔别已久,龙之从老者讲的这些东西就可看出,没有游历过的人,怎么会如此了解外面的世界。

这顿饭老者吃得很是满意,龙之却是思绪汹涌。这些信息对他来说,真的是刺激太大了。以至于他吃饭的时候都还沉浸在师父说的那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在吃完饭的时候,老者突然问了龙之这样一个问题,“你有银子没有?”

“什么?!”龙之差点叫出来,这个一向严谨而端庄的师父,今日为何会做出这般事情!但他看到师父歉意的笑容,却也不知道该如何。一瞬间,他又想起师父说过的话: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锻炼你。不过这样的历练,倒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别这样愁眉苦脸的。”老者打趣道,“今天的事情,我先给你指条出路,但是以后,自己注意。你去刚刚我们去过的金山庄,用这个换点银子。”语罢,从衣袖中拿出一物递给龙之。这物事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盒子上雕纹精美,却是这些年来龙之从未见过的。“是,师父。”龙之接过盒子便向外走去。

“等等,”龙之又被师父叫住,不知所为何事。“记住,之儿,在外面,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觉得可以相信的人。”

“呃,”龙之想了想,没有答话,只是喉头发出些声音当做回答。

龙之带着那个盒子一路向金山庄走去的时候,看着那些买卖东西的商人,坐着马车的富人,平凡普通的路人,竟生出一股悲哀之情——这样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相同的单调的事情,不知是上天安排的平庸,还是自己甘愿堕落。

一边想着事情,脚步就不觉快了,不一会便到了金山庄。

他迈着平缓的步伐进去了,清闲的伙计依旧清闲。他走到柜台前,道:“我兑换点东西。”

“好呐,请问您要换什么?”伙计变得热情些,但还不足以掩盖他的冷漠。

“就是这个。”龙之把木盒递给他。

伙计打开盒子,看了竟是满脸的惊悚,拿着木盒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您稍等。”然后向旁边的伙计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另外一人就转身离开了。

龙之不知何事,这让他不解,令别人恐慌的木盒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直觉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转念一想,这是师父给他的,师父是不会害他的。也许这木盒牵涉的事情太多,片刻之后那出去伙计就带着一人回来了。

那人应该是掌柜,他大约四十岁,衣着远比伙计华丽,腰间悬挂一枚精致玉佩,脚上鞋子镶嵌着几颗玉石。走路平缓而稳重,此刻尽管已收敛,还是露出一股诧异,还有,不安。

“这位公子是您想兑换这物什?”来者尽量的缓和语气,让自己镇静下来。

“是的。”龙之道。

来者点点头,又问道:“冒昧问一句,此物公子从何处得来?”

“我师父给我的,怎么?”

“那可否告知您师父是?”

“恩师淡泊名利,名讳不便告知,望请见谅。”其实也不是龙之故意不讲明白,只是师父的名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只能以此来敷衍了。

“再请问公子可曾见过里面的东西?”

“不曾。这是师父才交与我的。”龙之实说道。

来者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并在椅子上坐下来。或许关于盒子的事态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严重。

“公子请坐,喝杯茶慢聊。如今我与公子有缘,愿交个朋友。哦哦,你看我,都忘了,在下姓柳,单名毅字。”柳毅说着拍了拍手,以示尴尬。

龙之微微点头致意,“柳先生。在下龙之。”

“不瞒先生,我等这银钱急用,还请给个方便。”龙之道。一想到是为何所需,不觉脸色有些微红。

来者一愣,随之打个哈哈,道,“呵呵,那好,便不耽误公子了。”

柳毅道:“龙公子既需些银钱,就只管来取就是,在下定当尽微薄之力。”

这下倒是让龙之一愣,道:“柳先生肯屈尊交小子为友实属荣幸,只是,这般却是不可。若是先生不肯,我只能另觅他处了。”

“好吧,公子真乃豪爽之人。”柳毅道,“既如此,公子先把东西让我暂时保管,日后公子尽管来取就是。”然后对身后已经愣住的伙计道:“快去给公子备些银钱。”

当龙之取到银子时并为清点,他知道,刚刚那位先生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肯定是多给些了银钱。再者,这沉甸甸的袋子,也表明这究竟是有多少的银子了。

这些身外之物他不在意,让他惊讶的是,师父随意给他的一件东西,竟如此有来头。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师父曾在外面的世界是多威风的人物。

龙之回到蓬莱居的时候,师父已经走了。只是叫小二留了张字条,上面有四句话,道:“你只需在此等上两年,剑奴到时来接你。外面的世界需要你自己闯,我只能教你这些了。切记,不要轻易相信人。还有,我已经付过帐了。”

不过,最重要的事情,倒不是在这张纸上。师父让小二转告龙之:他在这里倒是有些朋友,以后有些事情,自然有人会安排他的。

龙之知道,此刻,他拥有的,就是这袋银钱,还有一身的修为。这表示,在以后的时间里,他需要靠自己来学会如何在这陌生的外面世界生存。他不能回去找师父,既然这是历练,便不能这样就灰溜溜的回去了。年轻人的骄傲,还有外面的新奇,都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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