丠文伸手去碰进来的那堵墙壁,却发现墙壁居然是实体,穿不回去了,他连忙上下检查起来,果然整个墙壁已经被完全封住了。
虽然不至于惊慌,但是丠文内心还是失去了平静,这个过道中传来的阵阵阴气如此浓郁,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倒是不怕,但是他身上还背负着失去了意识的丠玲,若是丠玲因此而受到伤害他必定会深深地自责。
丠文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丠玲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他惊喜地解开布条将丠玲放了下来,低声呼唤道:“玲儿?”
丠玲的眼皮抖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眸之中却毫无光彩,只是呆滞地正视着前方的墙壁,也不开口说话。
丠文心中“咯噔”一下,慢慢地举起一只手掌在丠玲面前晃动了一下,丠玲的眼睛却连一眨都不眨,仿佛一具人偶一样。
丠文不知道丠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时机上来判断的话,应该和穿过这个所谓的生死界线有关系。
他刚想起身研究一下这个生死界线有何玄机,丠玲忽然开口说话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声音是丠玲那悦耳的腔调,但是却不带着丝毫感情。
丠文紧盯着丠玲眼中那两点幽幽的绿光,沉声道:“你是魃音么?”
丠玲面无表情,依旧用苍白的口吻道:“你是来找我的?”
丠文点头道:“嗯,我是来找你的。”
丠玲歪着脑袋,皱起眉头,努力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你是活人?真奇怪,为什么活人会来这里?你走进来吧,我在最里面等你。”说罢,丠玲眼中的那两点绿光一闪即逝,丠玲的脸上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丠文将丠玲背起,目光坚毅地朝着过道深处迈步走了进去。
向下走出大概百来米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顶端一颗巨大的白色宝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虽然不至于说照亮整个洞穴,但是却也勉强可以看清洞内的大致样貌,丠文刚一踏入洞穴,眼睛便被洞穴中间的那名少女吸引了过去。
一名白色的少女就这么坐在地面上的一张白色毛毯上,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肌肤,就连紧闭着的双眼上的眼睫毛都是洁白的,然而与这一片白色形成强烈对比的却是束缚住她的黑色的手链和脚链。
少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带着一脸困扰抱歉道:“对不起,太久没有遇到活人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丠文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来面对魃音,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眼前的这名被束缚在地底深处的白色少女就是魃音,那个令她的父亲和叔叔都带着恐惧感的魃音,一时间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魃音没听到回应,手脚慌乱地动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被锁链拉扯住跌了回去,发出了叮当叮当的声响,她失落地坐在地面上泫然欲泣道:“我还以为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了,还是死了么?”
丠文连忙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
“啊,你居然没死?”魃音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惊讶。
丠文闻言不禁疑惑道:“好端端的我为什么会死呢?”
魃音闭着眼睛,指了指角落里道:“可是他们都死了啊。”
丠文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昏暗的角落,似乎在角落里有着一些阴影,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慢慢地将火把举了过去,角落里赫然靠着几具斑斑白骨!发出隐隐的恶臭。
丠文屏住呼吸慢慢地靠近过去,发现这些白骨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肉,恐怕白骨的主人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由得问道:“这些死去的人是谁?”
魃音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自己说是来给我送饭的,但是每次进来就死了,连续来了七天就再也没有人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丠文再问道。
魃音伸出手指头顶住下巴,歪着头思考了一番,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很久很久了吧。”
丠文仔细地分辨了一下白骨,发现所有白骨都很完整,而且非常整齐有序地靠在墙壁上,一共七具,确实和魃音所说的没有任何相差,看来应该是魃家派下来给魃音送饭但是却因为某种原因死去的下人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排靠得如此整齐。
“对了,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么?”
丠文连忙背着丠玲走向魃音。
魃音听到丠文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名地慌乱了起来,挣扎着想向后退去,却被锁链拉住,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嘴中小声地不断说道:“别过来,别过来。”
丠文连忙停住脚步,困扰道:“你的叔叔说你可以救治我的妹妹,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魃音眉头微微一皱道:“叔叔?”
丠文看她的表情满是疑惑,便说道:“就是魃城厘。”
魃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很小就在这里了,不记得有什么叔叔。”
丠文一愣,终于发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这个洞中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事物,甚至于也没有作为生命之源的水,来送食物的魃家下人的尸骨只有七具,也就是说在这七个人都死在地底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给魃音送过食物,而魃音居然还活着,甚至于看不出有任何病态!
魃音没有听到丠文的声音,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我应该不会什么医术呢,你妹妹是生了什么病么?”
丠文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魃音明显完全地超越了常理活着。他一边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退后一边道:“你说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到底是多小?”
“好像是刚出生不久吧。”魃音毫无防备地回复道,脸上挂起笑颜。
丠文小心翼翼地看着魃音,谨慎地问道:“那是谁教你说话的?”
魃音恍然道:“啊,原来如此!我居然忘了还可以这样。”
丠文猛地觉得一股阴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他背上的丠玲已经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娇笑道:“嘻嘻,这样子就可以看到你长什么样子了。”
丠文颤抖着转过头去和丠玲四目相对,眼前两点幽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