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婷儿满脸不愉快,明显是觉得这惩罚对云舒儿来说太轻了,心怀不满道:“爹爹,那娘亲的手就白白被烫伤了吗?”
“爹爹不是罚了你妹妹去祠堂抄写经文吗?”云丞相有些不耐烦道。
“可那根本就算不得惩罚。”云婷儿撇撇嘴道,自己不明白爹爹最近为什么格外袒护云舒儿。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谁都不准再议论。你娘亲也说不要责怪你妹妹,好好跟你娘亲学学谦和待人,不要总是让爹爹为了一丁点小事操心,还有,这几天好好照顾你娘亲。”云丞相提高嗓门道。
云婷儿见云丞相真的生气了,此时也不敢忤逆他,只得乖乖答道:“是,女儿知道了。”
云丞相对云夫人温柔地说道:“夫人,你好好休息,我书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过来看你。”
“是,老爷公事要紧,不必挂心妾身。”云夫人笑道。
云丞相起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舒儿,即刻起你就到祠堂去抄经,这三天里都吃住在祠堂。”
“是。”云舒儿答道,话落朝着云夫人行礼道:“母亲好好养伤,女儿告退。”
云夫人未受伤的手紧握成拳,在掌心处留下四个明显的红痕,手上的疼痛并没有缓解云夫人心中的愤怒,抄起床上的丝绸棉被狠狠一甩,怒道:“贱人,贱人,你这次毫发无损是老爷护着你,下次我看还有谁护你。”
张嬷嬷三两步走到床前,柔声道:“夫人莫生气,为她气坏了身子可太不值了。”
“娘亲,不能就这么放过云舒儿,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云婷儿心里始终咽不下这口恶气,恨恨地道。
“这次小看她了,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云夫人愤恨道。
“夫人,云舒儿处处跟您作对,她可能是嫌活着没意思,不如我们就……成全她。”张嬷嬷把手横在脖子上一抹,阴狠狠地说道。
云婷儿在一边看到张嬷嬷的手势,那意思是杀了云舒儿,杀人?云婷儿吓到了,看她现在的表情就知道,小脸煞白,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标准的目瞪口呆的模样。云婷儿虽然绝对算不上善良,可要说取人性命还是第一次,这都要归功于云夫人将云婷儿保护的非常好,没有让她直面高门大院里肮脏的一面,所以云婷儿现在会是这个表情。
云夫人瞥见云婷儿呆呆的样子,连忙招手道:“婷儿,到娘亲这里来。”云婷儿回神坐到床边,云夫人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婷儿,一个贱妾生的女儿怎么配做你的妹妹,况且云舒儿跟我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们不可以手软。娘亲的伤肯定是云舒儿做的手脚,这一次她伤的是娘亲,谁知道下一次她会不会吧矛头指向你,婷儿,你比娘亲的命还重要,娘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所以云舒儿绝对不能留。”
云婷儿一时消化不了云夫人的理论,但是心里也清楚娘亲是为了自己好,尽管不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不得不说一句,云夫人的洗脑术还真是不错。
张嬷嬷恭敬地站在旁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云夫人受伤后的第一天和第二天,丞相府风平浪静,云夫人听从大夫的建议好好养伤,连院门都不出一步,云婷儿则日日都陪在云夫人身边,绝对当得起孝女的典范,丫鬟小厮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多干少说,一切正常毫无一丝波澜。
第二天的深夜时分,乌云遮住了残月,让大地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房檐上的灯笼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照亮的也只是那么一小块地方而已,此时各个院落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穿梭在相府的后院中,不一会,停在一座院落前,黑影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手脚利索地爬上院墙消失在墙头。
不多时黑影再次翻墙而出,七拐八绕地钻进黑夜中不见了,看来黑影对相府的格局不是一般地清楚。而黑影进去过的院落中此时亮如白昼,火光冲天,将门口牌匾上的祠堂二字映的一清二楚。
房中一张简单的床榻上睡着的少女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细细探去,竟连呼都比常人粗重一些,若是有江湖经验的人在这一定会清楚榻上之人是中了迷魂香所致。床上正昏睡的少女正是云舒儿,粗壮的的火舌犹如毒蛇的红信子悄然向云舒儿逼近,滚烫的热浪灼烧着床上的人儿,终于让云舒儿有了一丝知觉,之后神智回拢猛地挣开眼睛,意识到此时的状况敏捷地跳下床,用衣袖掩着嘴巴低声唤道:“月容,青玉你们怎么样?”
久久听不到回音,云舒儿急忙到隔壁找为自己守夜的月容和青玉,云舒儿弯着腰摸到隔壁,吃力地寻找着二人,最后在角落找到晕过去的二人,运输拍着月容的脸颊高声呼唤道:“月容,快醒醒,醒醒,着火了。”奈何月容没有一点反应,依旧无知无觉。
云舒儿匆匆返回,手里捧着茶壶再次回到二人身边,将已经冷掉的茶水分别淋到二人脸上才让她们悠悠转醒,月容看到屋子里的大部分家具都着了,急忙扯着云舒儿道:“小姐,快跑,我们快出去。”
云舒儿拉住月容道:“那边出不去,大殿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
青玉忙道:“小姐,窗子,从窗子出去。”说完青玉抢先跑到窗子边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窗子打开,烟熏火燎的环境让青玉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小……小姐,窗子……咳咳……窗子打不开。咳咳。”
月容急喘着道:“怎么会打不开呢。”
“好像是外面有东西卡着。”青玉捂着口鼻道。
云舒儿也低低地喘着气,若是平常自己一脚上去就解决了,可此时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一般,使不出力气来,想来是迷魂香的缘故。云舒儿咳了两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到衣架旁,凭着记忆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后找到了一个破了口的大花瓶,回到窗前道:“你们退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