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FF团的小恶魔！”
在这个地方，不良少年几乎随处可见，并不算什么稀有物种。但是说到三大团伙的头目——大黑熊、蝰蛇、小恶魔，只要是本地住民，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旁边十多个街坊的脸色立刻变了。这群不泡茶馆不打麻将，整天以打架为娱乐的年轻人，个个练得身强体壮，谁敢去招惹？
“咳！时间不早了，我的店该打烊了。”
“我要回家收衣服。”
“啊，孩子该喂奶了……”
街坊三三两两的准备散去。
“拦住他们！”
一声吩咐，20来个不良少年挡住了去路。
“年轻人，你、你想干什么？别得寸进尺啊……”
一个老者从人群中颤巍巍的站了出来，只是说话却有些底气不足。
“没什么，只是有句话想问清楚：你们确定不管了吗？”
沐浴舒指着那母子三人，威胁之意十足。
“咳……咳，我们又不是警察，和她也只是普通邻里关系……对吧？”
老者红着脸，看起来很虚弱，他没有直接回答，却把目光投向了其它人。众人缩着身体，仿佛生怕多占一分空间，就会引起人注意一样。
“明白了，你们走吧。”
看着如蒙大赦迅速消失的人群，沐浴舒心中暗叹一声，快餐店女子被打死的时候，周围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的。人性的问题，什么时候却成了警察的专责？转过头，看着母子三人。
“你打算怎么办？”
“妈妈，揍她！”
年级最小的那个孩子挥舞着拳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母亲。妇人的脸色一下由绿转白了，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我揍死你个小冤家，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别到处乱扔东西。这下闯祸了吧？还不快给姐姐道歉。”
孩子哇的一下哭开了。
“那个，你看，小孩子不懂事……”
“算了，你们走吧。”
沐浴舒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结果小孩哭成这样，也就没那个心情了。
“谢谢……谢谢。”
妇人一手一个，手中抱着两个孩子，却跑的比兔子还快，几下就没影了。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望着背影，陶燕揉着额头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反正你也没受多大伤。”
“真是一群蠢货！”
“蠢？蠢的人是我们！”
沐浴舒自嘲的说。
“你相信吗？回去之后邻居们一定会个个义愤填膺，痛诉着我们的不是，而那个妇人也会满含热泪的对他们感激涕零，就算是儿子被打死了，她也会对刚才众人的退缩深表理解，多么的善解人意！于是邻里关系变得更加和睦。”
陶燕没有回答，却是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他们来去自如，毫发无损，充分发挥着群众演员的才能，将人情玩的炉火纯青。即使是退缩，那也叫能屈能伸，就算被人问起，也能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个小市民，有儿有女有家人，惩恶扬善这种危险的事情当然是该警察来管的。他们才是生存的强者，如果真有什么灾难降临，或许我们都死光了，他们也能活在某个角落。有利则进，有险者退，高大上的角色全被他们演了，我们当然毫无疑问的成了恶人，这样你还觉得他们蠢吗？”
“被你这么一说，他们还真是群聪明人了。”
“聪明的不像人，让人觉得恶心，我还是比较喜欢笨蛋。不过那两个小孩好有精神，散发着一股没被污染的锐气。如果能好好调教，成为我们的预备军……”
“真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我们的风评才一直这么差。”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闻，有一个自称笑容亲切的大姐姐，每天下午游走在各处，恐吓未成年人加入他们的团体。
“哼，风评算什么？既然被称作流氓，难道还想万人敬仰？”
其实不良和流氓有着本质的区别，只是平时大家都叫习惯了，也没去分的那么清楚。
“那你也不能去恐吓别人呀！”
“恐吓？哪有啊，我一直都是用很亲切的笑容对待他们的。”
亲切的笑容？陶燕想起了刚才的一幕，眼神一动。
“那个，老大，问个你事啊，你有对着镜子笑过吗？”
“对着镜子笑？我怎么会干那种恐怖的事情。”
“恐怖？”难道她的笑容连自己都害怕？
“额，母亲大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对我说：别对着镜子笑，会有妖怪出现的。”
提到母亲的时候，沐浴舒不自觉的变了声音，后半句话语飘忽，仿佛在讲鬼故事一样，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口吻。
那表情，与其说是在怕妖怪，不如说是在怕她母亲。
“阿姨太厉害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神人！”
陶燕双手合十，露出崇拜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向凸眼鱼等3个人，竟然也是一副畏惧的表情。
“你们几个羊癫疯呀？怎么这副样子？”
“小时候他们来我家玩，见过我母亲一面，所以只要一提起……”
“别说这种无聊的事情了，浴姐这副造型真是太酷了，刚才差点没认出来，难道你觉醒了？”
莫西干发型的杨坤一脸尴尬，转移了这个丢脸的话题。
“才不是呢，路上有个人掉河里，救人的时候衣服被弄湿了，没办法才穿成这样。”
沐浴舒连忙摆手，这种事情必须得解释清楚，否则以后就要被他们误会自己有这种爱好了。
陶燕偷偷的对着杨坤等人做出了胜利的手势，众人也投来赞赏的眼神。
“不过老大真的好厉害！几下就把人弄上来了。”
“那当然了，浴姐小时候就是我们村里最会游泳的。好像名字也和这个有关吧？”
“嗯，我刚出生的时候，第一次洗澡就笑了，所以我母亲……对不起……所以那个人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沐浴舒）。怎么说呢，总之就是觉得水碰着特别舒服。”
这个名字带来不少麻烦，被人背后笑话也就算了，有些第一次见面的人甚至会问：你怎么不叫沐浴露啊？这个名字好听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老大怎么会有这么个奇葩的名字。”
陶燕是后来在镇上才加入的，所以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别说我的名字了，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