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的作业呢?”
安宁白了一眼同桌陶小文,拿出语文本丢给她,看看表,喃喃着:“要抄就抄快点,马上上课了,我要交作业呢。”
“安安最好了,给你个爱的抱抱~”陶小文又粘了过来。
安宁无语的推开陶小文,嫌恶的说“得了吧你,我才不喜欢女生呢!”
陶小文嘟了嘟小嘴巴:“哼,口是心非。”
安宁也懒得理她这位从来不着边际的同桌,拿出下节课需要用到的教材《高等数学》,心里想着怎么和老师解释迟交作业的事情。
每天都是这样,生活本就该如此轻松。这才是自己内心所期望的大学生活。
至少那时的安宁是这么认为的。
——放学后——
“安安,今天还要去看伯母吗?”陶小文推着自己的限量款自行车,绕过人群找到了安宁。
安宁点了点头。
陶小文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安宁,可是我这次不能送你了,实在是对不起啊。”
安宁笑着挥了挥手,表示没事,然后正好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到兰诚医院,谢谢。”
安宁坐在车上,心思又飞向了远方。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
从前,她以为自己拥有着幸福的家庭,做着幸福的人。
父亲是一家戏剧社的社长,掌管着一大队戏剧演员,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母亲的脸上从来都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作为社长夫人,她从来不用像社团里其他人一样担心自己下一刻的命运,也就忽略了许多本质性的问题。
如果不是这样,父亲也就不会离开她。
女人总会有人老珠黄的那一天,特别是母亲这种不注重保养的女人。
年轻美貌与白发爱情的战争,男人终究会选择美貌。
所以父亲与社团里另一个女演员产生了关系,狠狠地抛弃了母亲。以及我。
这就是人性的扭曲吧。
母亲本就无业,离婚后只靠着自己微薄的薪水与父亲留下的钱财勉强供我考上了大学。上了大学之后,母亲也病了,家庭基本为无的积蓄基本无法完成日常开销,更别说母亲的医药费了,因为母亲的骄傲与执着,自己才得以继续上学。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安宁的思绪拉了回来。安宁感谢的点了点头,来到母亲的病房门前,慢慢挤出一丝微笑,她知道,母亲喜欢她的笑容。
“妈,我来了。”安宁推开房门,与床上的母亲打着招呼。意外的,母亲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以安宁一个笑容,只是忧郁的盯视着窗口,无言。
安宁有些奇怪,走近母亲:“妈,你怎么了?”
母亲居然哭了出来,哭的汹涌:“安安,妈妈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啊!”
安宁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吓了一跳:“妈妈,怎么了?”内心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安安,妈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肿瘤化为了恶性的了。需要……做手术。”
安宁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妈……妈妈……”
安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家庭的日常开销已经不足,又要支持着母亲的医疗费,欠下了一大笔债,母亲不说她也懂,她可能真的不能再继续上学了。
“妈……妈妈,我……我先回家……我要再想想……”
母亲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安宁接受这个消息需要一定的时间,于是也任由她去了。
回到家中,安宁无法抑制的泪腺终于爆发了,躺倒在床上哭出个声,单人公寓的设备总是如此陈旧,一室一厅的屋子使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停止了啼哭。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