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没黑透前,我赶紧背着小鬼头往家回,一路几乎属于小跑状态,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气喘嘘嘘。
“这么累么?”某娃弱弱在我身后问道。
“嗯,有一点,不过很快到了。”
“蔷薇,以后换我来背你,好不好?”
我笑了,扭过头看他,只见他侧着头乖巧的伏在我的背上,“今天小嘴怎么这么甜?还知道讨好我了。”
他转头抬起下巴看我,眼神坚定,“我说的是真的。”
“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啊。”等他能被我起码还要15年吧,我在心里算着,那我们雾仁先生早已归西了。
“不会久的。”他神情坚定,淡淡的说了句又侧过头不在看我。
那天晚上睡下,我就在想,有什么办法能一个不漏的把全村人给摸了,又不会显得很奇怪。
寻魂仪的弊端就是这点,一定要触碰到才能有所感应,还好,天亮前我想到了。
小眯一会醒来,小鬼头也醒了,我一翻身就见他眯着一双眼,像尊佛一样坐在睡袋上俯视我,平时白天他不是不醒的吗?
我坐起身,“怎么醒了?”
“睡得差不多了。”
也是他这两天好得也开快了!
“今天我下山要晚点才能回来。”
“为什么?”
“今天要做的事情比较多,不要等我回来煮饭的了,桌子上我放了ye饼给你,你饿了就吃。”
他眼神一暗,淡淡说了句,“你是着急回家了吗?”
额,虽说不全是,我只不过在赶前两天没下山被他拖下的进度而已,不过最终目的确实是完成任务回家。
见我默认,他看着我的眼眸里多了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神色。
“要不要让白雾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
又发脾气了,给他清净点也好,省的到时我走了他还不习惯了。
没再管他,带起雾仁直步往山下去。
“蔷薇顾念怎么说走就走呢?”周围干活的村民围了过来。
“是啊,本来是来找亲人的,可是他并不在这里,所以打算离开了。”
“好不容易来了个医者现在又要走,以后生病我们怎么办啊……”一个老妇女摇着头说道。
我笑笑,“所以我在临走前帮全村人都把身体检查一遍,算是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那真是太好了。”
“妇女和儿童先排队吧。”
铺开村民准备好的桌子,两边各放了两张凳子,我就在一棵大树下帮大家问诊了。
从白天到傍晚,眼前这个农夫是干完农活最后赶来的,会是他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我问道。
“没有,就是听说蔷薇姑娘要走了过来看看。”
“没关系,没有也看看吧。”我将带着寻魂仪的手放倒他的额头上。
依旧没有反应,怎么会这样?
我僵硬的把手放下,“体温正常。”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怎么会没有?!难道已经死了?
可是莲每次穿越的位置都是很精准的,难道是我搞错了,这几天就这么白忙乎了?
“听说蔷薇姑娘要走了,我们村里几户人家给您准备了一些礼物给带走,现在天已经黑下,明天不着急走的话我们送到您的住处,还不知道您这段时间住在哪?”眼前这个粗壮的村民对我说道。
可是我满脑子一团乱,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听到问我住哪。
“半山的旧屋。”
“半山旧屋?”村民奇怪的说了句,指了指村后的山“这山?”
“对啊。”我应付的回答他,心里计划着,明天要到城里去看看了。
“这座山上没有房子啊?我6岁就每天上去砍柴,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旧屋。”
“什么?”我回过神,“怎么会没有,我在那里住了好几天了。”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骗我,可怎么解释?
出于好心他执意要送我回去,我婉言拒绝了。
“雾仁,你觉得不觉得今天很奇怪?”返回旧屋的山路雾障弥漫,但绝不是雾这么简单,很像是障气……
雾仁从袖口里探出头来,嘶嘶吐着信子,似乎同样感觉到了隐藏其中的危险,身体在我的胳膊上微微锁紧,就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今天山路走得比平时更久,越往上雾障更浓,就像把整座山体淹没了,一片模糊中隐隐有些看不清的幽光在空中漂浮蹿动着,有意无意的跟着我,却又不靠近,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鬼火?
如果是,证明附近就有大妖怪,来到这个妖怪盛行的时代终于还是要遇到了么,心里不安不断扩大……魍魉!
他一个人在家!
想到某个可能,我迈开步子冲着往山上跑,待我几乎就要断气时终于跑到旧屋的位置,眼前的景象让我彻底傻眼了。
原本破旧的小屋不复存在,替代的是一座宏伟华丽的宅邸,里面透出的灯火诡异惊悚,无数漂浮的鬼火像一个个灯笼聚集在它的顶上将夜幕晕染成恐怖的色泽。
只要不是智障都能看出这是名副其实的鬼屋——可我却不能不进去!因为那个小鬼头也许还在里面!
丝毫没有犹豫,我直接冲了进去。
穿过小路是个宽大的空旷的庭院,有一颗樱花树,更本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那颗樱花树却绽放出一片极妖艳的色泽,将院落染上一层幽幽的粉色红光,漂亮的花瓣在夜风中不断飘落,就像从天而降的樱花雪,总也下不完。
回廊的纸木推门完全敞开着,房间里华贵的榻榻米上慵懒的侧躺着一个穿着华丽妖艳的男人,他丝绸般的长发在身后自然垂披,五官俊美妖魅到了极致,莹白的肤色在艳丽羽衣的衬托下,比最美的月光还要精致细腻,修长的眼眸透出一抹噬人心魄的血红,那是极致的蛊惑,仿佛宣誓着他盯上的猎物,绝不可能逃走,此时,这双瞳仁就是这么不经意的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