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绯然安静下来,看着动作几乎与她同步,现而端着杯子,眸子却盯着她的猴儿。
猴儿见她安静下来,柔着语气:
“……等你记起来就好了。”
听闻这话,安绯然刚端起杯子的手,腕间一顿,继而又笑了起来,但不消片刻,重又平静如初。
猴儿冷冷看着她忽变忽换的脸,不作声。
良久,安绯然长吁口气,朝前靠了靠,晃着酒杯,仰头,饮下,眸中带着些迷蒙。
长长的发散乱下来,遮住她明暗不定的眸,安绯然一手支头,右手拿着空空如也的酒杯,杯座停缓地敲打着桌面,灯火闪闪灭灭,映着她格外苍白的颊。
猛然,她直起身,杯子倒扣在桌上,顿了顿,倒过杯子,招招手,猴儿勾勾唇,将手中的酒器放在手边的推车上,给她。
安绯然接住,拿起,倒入,眸光透过暗红的透明盯向扭曲的白瓷盘,又似透过它看到了遥远的亘古以及未来。
“你手下多少人手。”
她的声音沉沉的。
“没多少,几千号吧。”
“也不少了。”
安绯然了然地点点头。
PS:呷[xiā,gā——这里为‘xiā’,意为-小口儿地喝-]
猴儿呷了口酒,低头,看着手中晃动的杯子:
“你呢?”
“不少。”
安绯然倚在靠背上,她抬首,似乎无意识间,她的行为与猴儿的,就那么碰巧的……撞上了?
猴儿的唇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很意外?”
安绯然也笑,她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于是乎,她顺着他的意答了:
“很意外。”
她说着,挑起眉峰,不置可否地笑笑,咽下一口酒,左腮微微鼓起,双唇微抿,片刻,咽下,‘咕咚’一口,大局成定。
她的舌尖从口内沿着腔壁到唇角再到唇沿,然后抿唇,这是她,安绯然。
那个极度嗜血成瘾的……浅汐。
古书言——大海之水,朝生为潮,夕生为汐。
而‘浅汐’二字,意为汐涨,还是汐落,无人知晓。
猴儿沉吟片刻:
“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Atlantis。”
猴儿的手顿了顿,继而颔首,不再多言。
蓦地,安绯然揉揉眼,天明了……
猴儿回首,也是这才注意到了,顿感歉意: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安绯然点点头,起身,看了看他,终未多言,迈步离开。
猴儿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终是……伏在桌上,盘子和桌布被弄的凌乱,唯有手中酒杯稳握如故,一如……那如画的多娇江山。
空出的一手抓住手下的桌布,越抓越紧……越抓越紧……平整洁好的桌布皱出几丝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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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逝去的
和终将逝去的
都将成为过去
那些留下
和终要留下
都将留下血的烙痕
而那些已经离去的
和总会离去的
都将离去最初的那个原点
却
·
无
论
如
何
.
他
们
.
我
们
.
你
们
.
和
她
.
都
将
丨
成
为
·
永
恒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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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牙,洗脸,立在落地窗前,她只觉莫名的口渴,心中慌盲。
手旁甚么也未摸到,有些愣怔地转身,恍然回神,下楼,猴儿仍在,颓废地伏在桌上,安绯然在一旁倒了些水,手中拿着,杯身碰碰他的胳膊,径直放在了一旁,自己又倒下一杯,拿着水器,上了楼。
……
楼梯的拐角咽下一口,眸光扫到伏在桌上的猴儿,脚步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蓦地,她瞥到猴儿那清冷的眸光,他正侧头朝这边望来,安绯然心中一滞,转头,迈开步子,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