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倾这边已经安睡,苏落却迎来了来客。
“陌,不是说有信吗?”苏落问道。
陌就如平常一样递过去,然后等到苏落看完,便是更加的不解。
依旧是催促他寻一个人,苏落也依旧是不解,算算年岁那人消失的时候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如今多年过去,去哪里找?
正着苏落疑惑思索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一席墨色衣袍,陌正要拔尖,却见面貌毅然是南州国皇子宸。
落景宸砸了咂嘴,然后似笑非笑看着苏落道:“你这警惕性不怎样呐,我都到了门口,若不是弄出动静,岂不是还发现不了我?”
“是皇兄武艺高超。”苏落倒不反驳,顺着应承。
随后,苏落算了算时日,显然这并不到宫宴队伍来的时候,况且明面上走的管道,一入城必然引起轰动满城皆知,皇帝也不可能不去迎,苏落于是问道:“皇兄为何提前来了?”
落景宸清晰可听见的嗤笑一声,然后道:“我若是真跟着走,怕是阎王殿也早转悠了几遍。”
“也不假。”苏落淡淡道,历年来总有些人想要惹是生非,今年眼见战火避无可避,虽然如今还没有拉开序幕可也隐约可见形势。
“你来猜猜者想要杀皇兄的都有哪几路人?”落景宸挑了挑眉,然后坐下自沏一杯茶欲要饮下。
苏落想了想,决定眸光淡然,将话语转向落景宸道:“皇兄自是清楚,臣弟怎能猜得透?”
却见落景宸本是想说什么,忽然一口茶喷出来,神色狼狈。
“皇弟说的不对?”苏落面色一僵,似乎意识到了落景宸为何有此举止。
瞥头看去,陌一副木头脸却果然有些憋笑,他自然清楚自家主子的茶艺如何。
果然见落景宸目光在他主仆二人流转一番,然后问道:“不知这茶是哪位高手沏的?”
陌默不作声了,苏落耸耸肩,然后应声道:“自是……臣弟沏的。”
“那皇弟这茶艺着实是有待提高啊。”落景宸转了转手中的杯子,似是感慨。
这么好的杯子,怎么就碰到个不会沏茶的主人呢?
苏落于是很快想起云倾倾说道类似的话,无奈道:“大概对于茶艺,臣弟天资底下。”
“皇兄此番来一趟,不会是来和臣弟品茶论道的吧?”苏落道。
落景宸也就轻轻一笑,然后转过头问道:“刚刚的问题,皇弟还未回答呢!”
苏落盯着落景宸看了看,又想皇兄既然能来到这里,必然也是父皇所允许的,那这、是否是一种考验?苏落见落景宸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于是整了整身子,似若有所思,最后道:“有一些南州国的臣子,北冰国的势力,但是更多的应该是附属国的势力。”
“猜得倒是不错,不过皇兄不懂的是,我南州国为何也有人巴不得我死?”落景宸的眸光渐现深邃,然后盯着苏落。
苏落便知,这是试探了,而落景宸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求证过那群人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人马,苏落道:“南州国虽看似强盛,但是古有夜郎自大,如今的南州国,也有一些臣子以为自己权势滔天不在皇帝之下,难免想窥探一些不属于自己的。”
“也是呢,但为什么没有可能是为了争皇位呢?”南州国皇帝为了保持平衡,另外也暗自观察哪个皇子更适合做一国之君,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立太子,只是南州国与北冰国一样,在这盛世年代,子嗣并不多。只是转眼大皇子年岁已及冠,三皇子并无夺位之心,其他皇子都还没能力有所作为,皇帝身子正硬却不再等其与皇子成长,就日益将重视与任务渐渐交由大皇子,众人就明白,皇帝其实瞩目的人一直是大皇子,不早立太子,也只是一种保护。
苏落若是这时候还不了解这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可就是傻了,即便如此,苏落仍旧面色依旧道:“父皇多公主,而除你我外的皇子年龄尚小,朝野中也没有势力,当然可以排除。”
落景宸于是也就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转言道:“我南州国如今倒是好人做的久了,小喽啰都欺到头上了。”
苏落就不嫌烦的一一说着自己的看法道:“平静了这么久,难免有一些自大的国主报有一些不应该有的心思,他们更想着借此引发北冰国与南州国早日交战,到时候若是两败俱伤,乱世天下谁一统,可就不好说了。”说到这里,苏落也就道:“皇兄,这附属国的问题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候绝对是一大病患,到时候他们未必能帮一把,反而会捅一刀。”
“那是自然。”落景宸看样子却是也知道,他对此早有打算,到时候若是开战,前期是定然要把那些不怀好意的小国拉出来当炮灰的。
“我们还是来说说你的任务吧。”落景宸似乎懒得再谈论这些杂七杂八的国事,于是道。
苏落抿抿唇,只是道:“并无收获。”他也不是没查过,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踪影的人,去哪里找?他得到的情报更是只有一些无用的消息。
“那皇弟可要抓紧了,父皇对此似乎很是重视。”落景宸不知道是有心提起还是无意谈起,斜倚着椅子,整个人后仰,却刚刚好支撑着不会后翻过去。
终于还是提道苏落最不解得一方面了,于是苏落问道:“皇兄可否知道一些,为何父皇对此如此看重?”
“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南州国曾经叛变的沈家父子将的后代。”苏落早已经查证过这一点,但是知道了身份,消失这么久的人依旧难以寻得到。当初沈家父子均死于沙场,女眷自杀,战火波及,最后外人根本不知道那半大的小童能够跑到哪儿。
“这不足以证明他的用处吗?”落景宸眉梢一弯,道。
苏落的疑惑就在这里了,于是道:“当初的沈家父子,是世代武将从小练成,而他们的子嗣却在战火中丢失,即便是如今还活着,接受的教育不同,不经磨练也难成气候。”
颔首,落景宸不可否认,但是也仍旧道:“那就是另一方面了,你知道的毕竟要少些,父皇曾与我讲过些事情,其中包括,沈家父子的死,很可能与北冰国一位姓云的将军有牵扯。”
“云将军?”苏落对此人只闻其名未了解其人,但想到云倾倾便是他的女儿,便也迟疑道:“能兵败我南州国的人想必也是不俗之辈,会去可以谋害沈家人吗?”
“我指的就未必是谋害了,也可能是一些别的关系。当初那一战,守防的将军明明是云将军,但是最后却是前去支援的沈家父子受了迫害,所以很有可能因此,云将军是亏欠沈家两条人命的。”
“这理由虽然有理,但是还不够充分。”
落景宸听到这里就豁然一笑,弧度张扬,随后道:“那就是父皇的事情了,我们听话照做就好。”
苏落皱眉,也很快放松了表情,大概是一些陈年旧事,皇兄或许了解一些,但大概也不清楚或者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说出来。
“总之,沈少帅的事情,你还是上点心吧。”落景宸微微闭上眼,似乎是有些倦了:“说说你了解到的消息?”
简单过了一遍脑中的消息,苏落就想起因为陪云倾倾的这几天,他并没有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事实上,只是一查,就再难找到别的消息了。苏落忽然想起刚认识云倾倾时碰到的那位老婆婆,于是道:“倒是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却碰到了个与他有关的人。”
“谁?”
“一个卖糕点的老婆婆,但是她曾讲了个故事,她应该是……沈正立的原配夫人。”苏落道。
落景宸听着就坐起身来,然后道:“给我讲讲?”
苏落也想验证一下这是真是假,将那日的情况以及整个故事尽数告诉落景宸,听后落景宸就道:“你不觉得这里面很多疑点吗?”
“确实,如果她真的是,北冰国皇帝为什么会放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孤苦生活?只是一个人藏在这么大的世界,若不是缘分,或许一辈子都没人知道她曾经的一段过往与身份。”
按了按自己的眼睛,落景宸道:“总之皇弟多关注些吧,还有,今晚皇弟的榻我大概是要霸占一下了。”
说着斜躺在榻上,似乎已经困倦难耐。
苏落别院还有其他屋子,只是他盯着落景宸看了良久,最后道。
“你知道母妃为何为你我二人这般起名吗?宸为帝王,景宸本就是对你莫大的期望,希望你在你称帝期间能将天下治理的进入更昌盛的景象。而君虽也有帝王之意,却日益更偏向朋友之间亲切地称呼,目的在于希望我亲民辅佐你。”
落景宸的身子依旧那般,却在苏落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紧绷,不知为何居然也没有介意苏落的称谓,随后放松下来轻笑出声:“我若是防备你,还会将后背交给你吗?”的确,他如今的方向,正是背对苏落。
“本是手足情,何必争不停。”
苏落说完就默默不做声了,最后关门的时候,似乎听见屋内一声叹息。
本是手足情,何必争不停。
也希望他们最后都能够坚持最初时候的坚持,别被岁月抹去了最后一份情,可苏落也毕竟知道,父皇也开始关注他了,皇兄怎么可能一点他心都没有呢?即便他们一母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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