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这里也已经不知有多长时间了。”影只定定的看着云倾倾,意有所指。
云倾倾启口无言,所以,爹爹如今是,生死不明吗?
云倾倾忽然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当初她一意孤行般离开将军府,为的是所谓的追逐,却只是想着,暂且离开他们。
而不希望,以一种这样的方式,来无措。
“我知道了。”云倾倾最终也只有这一句话。
声音很轻,眸光不明。就连最后走出营帐的步伐,都像是浮在空中一般的虚。
影在她身后眼中含着冷意道:“若你一直是这幅作态,着实是有愧生于将军府。”
云倾倾全然无暇顾及影所言是何。
外面的天空下,新兵们仍然在说闹。永不知前方的战场有多残酷,又或是明知,却仍借着这仅有的时光作乐。
云倾倾一点都笑不出来,也不想插足这些欢闹。
落君最先瞧出问题,不由问一句:“倾……云,怎么了?”
云倾倾看到落君,就想起南州国用奸计毒害万千将士,却心底始终抱有一个空白角落留给落君,故不想将自己的情绪迁及他。
见云倾倾不答,落君又是问道:“刚刚去营内,是发生了什么吗?”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身份被揭穿这一点。
在落君再三询问下,云倾倾闭眸,睁眼后眸底一片平静:“没有。”再不愿多开口。
“你骗得了我吗?”
“究竟……”
“够了!”云倾倾微微提高了声音,然后大步向一旁疾行而去。
落君忙是跟上。
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远,周围再无他人。
落君启口,声音如记忆中温儒:“仍不能言吗?”
云倾倾握紧双拳,仍在忍耐挣扎中。
“你离开这里吧。”云倾倾用平静的声音诉说。却像是费尽所有气力。不知是佯作平静太劳神,还是叫落君离开太费力。
可这样子无谓的拉锯下去,毫无意义。爹爹的中毒而伤,让云倾倾又一次清醒。
她这样,从一开始就不对的。而现在,她没法视爹爹不顾,继续任性了。
“给我个理由。”
“北冰国云家所领军队,因敌奸心,成万中毒死伤。包括我父。”
云倾倾瞧着落君问道:“够了吗?”
落君毫无变化的脸色终于是再难平静。他早该知道,他们越是亲近,越是会伤害彼此。哪怕不是他身体力行。
“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就此别过吗?以后山遥水阔都无关彼此吗?
云倾倾为他太过轻易的妥协,更是难受了些。可落君留下,那些将士,若知道了,怕是寒心于她这个将军之女。她也从来知道,落君来此不会是毫无目的,也可能,不是他所言的那个目的。
云倾倾背对着落君,落君面对着她的后背。
就这样无言着,云倾倾觉得脑中乱成一团。爹爹至今生死未明,她却还有心记挂儿女情长。本欲是历练一番好出人头地,或是证明自身,如今却怎能安于军中。
‘若你一直是这幅作态,着实是有愧生于将军府。’
影的话在脑海中回放,云倾倾渐渐安定下来。
相距遥远,她所能做的,只有眼前。影叫她赢,定是有后续安排。
落君看着云倾倾的背影,却亦是能够感觉出她情绪的转变。想到云倾倾方才同他所说的,心中明白。
他们之间,相距更远了。
而他的倾倾,也更是坚韧了。她是未出鞘的宝剑,迟早要见天光,并熠熠生辉。
云倾倾再回头时,周围已经再无他人,亦不会有落君。
“走了啊……”
尾音的叹息埋于风声中,云倾倾知道他会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