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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记忆

红玉对于林梦雅方法如此灵验的解释是,心里作用作怪,而娃娃的介入让红玉摆脱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就这样红玉的梦中不再有狰狞得怪兽,即使遇到煮着人肉汤的老巫婆,红玉也会很有礼貌得问好,并且委婉拒绝老巫婆“友好”邀请。

她对于一切虚幻不可捉摸得事物都不再害怕,但是她却开始变得更害怕现实,害怕和陌生人说话,害怕有一些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却不看清那些人的真心。

庆幸得是神神叨叨的林梦雅不曾离开,之后又出现了强势对红玉却温柔的夏曦。

说话间刚刚还是蓝天白云,瞬间便是乌云密布,红玉一看不禁加快脚步。下班的她不能马上回到家中因为夏曦约她吃晚饭去,虽然不怎么喜欢出去活动,但是夏曦的邀请,红玉一般是不会拒绝的,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走到一半,天空就没有憋住,豆大得雨点开始落下。这江南得四月份,雨出奇得多,水乡江南便是由此而来吧。红玉拿出准备在包里的格子雨伞,撑开伞走在路上,路上没伞得行人匆忙走过,偶有一声车鸣,一声行人的谩骂,因为车子开进水坑,溅起了水,水沾了行人一裤子。

此时红玉是多么希望回到自己五十多平米的小出租房内,盘腿坐在椅子上,开着电脑,吃着零食。

红玉从小便是一个人生活,很小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人世。从小红玉一直对自己说这个父亲一点也不称职,有还不如没有。

因为红玉的父亲从红玉懂事以来从来都都每天浑浑噩噩,不是抽烟喝酒,就是麻将打牌,简直不忍直视。这样的父亲死了也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事情,妈妈常年在外打工,家里的房子出租给了别人,红玉自己又在那房子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红玉拥有不幸福的童年是不幸的,但是红玉的父亲是不幸的制造者者也是不幸本身的主人公,变相的因果不过如此吧。

红玉爷爷家是裁缝,家境还算是富裕,那年正巧碰上天灾,红玉奶奶便出现了,那年红玉奶奶4岁,红玉爷爷8岁。红玉奶奶是被家里人买给红玉爷爷家的,原因当然是家中太多人要张口吃饭,已经入不敷出,为了家里人能活下去,为了红玉奶奶能活下去。

就这样红玉奶奶成了童养媳,这日子定不是不好过的,就这样到了结婚的年纪后便和红玉的爷爷结了婚。红玉爷爷倒是个好人,只是红玉奶奶有些不近人情,许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如今都尽数发了出来。

红玉奶奶不仅抽烟,而且还爱喝酒,骂起人来更是十条街都能听见,内容更是让人家不禁想用棉花堵住耳朵,那样的话,且不说是在骂自己,就算是骂别人都听着心里堵得慌。

那时候孩子生得多,红玉爷爷奶奶也是如此。如今一个孩子都觉得顾不得,更别说是五六个孩子一起照顾了。红玉父亲本就不怎么开朗,再加上长期不受待见,竟然8岁才开始开口说话。听红玉奶奶说,原本还以为红玉父亲是个哑巴,未曾想8岁那年开口说了话。

即便是开口说了话,红玉奶奶亦不待见红玉父亲。你们知道红玉父亲每天吃的都是什么吗?每天都是自己兄弟姐妹们吃剩下的饭,家里养一条狗也不过如此罢。吃的是如此,穿得更是十八个补丁,学校说红玉父亲艰苦朴素,是同学们的好榜样。毛爷爷也是颁发下奖状,夸奖红玉父亲的品格,可是谁都不知道,红玉父亲着艰苦朴素下的悲哀。

红玉父亲是家里唯一一个考上高中的孩子,那时候的高中可以说是非常高的知识分子了,也可以很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可是红玉父亲却没有。他每天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他喜欢写诗来抒发自己的情感,他曾经写自传写了厚厚小板凳这么高,可见他是有多少情感抒发其中。

红玉一直很好奇父亲会写些什么,可是这似乎已经是一个永远的谜,因为母亲在一次和父亲吵架中将父亲写得小说都扔了。

其实红玉父亲以前也不是这个颓废样子的,一开始他是热爱生活的,即使家里再怎么不好,即使每天都吃别人剩下的饭,睡在沙发上,红玉父亲还是努力生活的,他争气得考上了高中,并且娶了自己的初恋。原本生活应该美满幸福,可是最后并没有美满幸福,红玉父亲很努力,可是老婆还是跟了別得男人。

八年之后,红玉父亲遇到了比自己小八岁红玉母亲。每天红玉父亲都会给红玉母亲写一封情书,那文采,那娟秀的字迹很快便让红玉的母亲陷入爱河,短短三个月红玉母亲便和红玉父亲结了婚,领了证。

然而令红玉母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仅仅是一个玩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红玉父亲追红玉母亲这本就是一个赌。大家都说红玉父亲追不上美丽年轻的红玉母亲,然后红玉父亲便于朋友打了这么一个赌。

这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红玉常常在想父亲和母亲为什么最后会闹得这么僵,为什么红玉父亲会变得这么颓废。可是这些都已经无从查证,也许还有些什么重要的细节和原因被掩盖的岁月之中。

后来红玉父亲病死了,原因是他常年的抽烟酗酒,所以红玉从小便不喜欢抽烟喝酒的男子,她害怕对方如同父亲一样颓废,更害怕他会就这样不知哪天撒手人寰。

红玉父亲死后,有一段时间红玉和爷爷奶奶家还是有往来了,毕竟自己是自己父亲生下的唯一血脉。每年过年红玉都会高高兴兴到爷爷奶奶家吃年夜饭,即使自己拿到的压岁钱是哥哥姐姐中最少的她也不在乎。

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使得红玉再也没有踏进爷爷奶奶家一步。举两个例子来说,一个是元宵节那天,红玉奶奶喊了红玉吃汤圆,于是放学之后红玉便欢欢喜喜准备到爷爷奶奶家吃汤圆。结果走到门口时听得大伯问,这多一碗是给谁的,红玉奶奶说是给红玉的。谁料红玉大伯没好气得说,给这小东西吃什么,浪费。

幼小的心灵猛地被刺了一剑,那锋利的剑刃让红玉的心在滴血,她停下前进的脚步,强忍着泪水转身跑回家。她才不要厚着脸皮去吃什么汤圆呢。

说到红玉大伯,红玉奶奶最疼得就是红玉大伯,到现在红玉大伯都还是一个啃老族,也许是个性像红玉奶奶,所以红玉奶奶特别喜欢他吧,除了这个理由红玉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想到的理由了。

再有一件事情就是红玉堂姐说要给红玉衣服的事情。红玉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隔了年便穿不上了,红玉堂姐说要将自己的衣服给红玉穿,说将衣服放在大伯家,让红玉去取。可是红玉去取的时候,大伯却说没有,什么衣服也没有。

天真的红玉以为堂姐或许是忘记了,没有将衣服拿到大伯家。时间就这么一转眼过去好几个月,大伯家要搬了,亲戚什么的都来帮忙。红玉也跟着去凑热闹看看,这时候遇到刚刚从大伯屋子里出来的堂姐,堂姐突然对红玉说,你怎么把我要给你的衣服垫狗窝。见着堂姐有些微怒的样子,红玉楞住,她何时将堂姐送的衣服给狗垫什么窝。

堂姐头也不回的离开,红玉走进大伯屋子,发现狗窝里真的有几条衣服,那时候年纪不大的她呵呵笑了,陌生人也不会如此吧。

也许是小时候经历了太多来自亲人给的伤痛,所以红玉便开始沉默,到后来得更加沉默。这都无从考证,因为红玉此刻已经长大,至少在不熟悉她的人眼中,她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可是林梦雅和夏曦知道,红玉绝对不是外人眼中那个样子,红玉的眼神中永远似乎都蒙着一层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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