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见魏军混乱,时机成熟,率领部队和柳隐一起杀入敌阵,势如破竹。
“王将军,姜维来晚了。”姜维冲开敌阵,与浴血奋战中的王平一碰面就抱歉的说道。
“伯约真是守信之人,面对敌人重重包围还是赶来救援,王平真是感激不尽。”姜维能来救自己就已经很仗义了,自己怎么可能让对方道歉,王平感谢的回答。
“王将军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了。”看着满身是血的王平,姜维说道。虽然不知道这血是敌人的还是王平自己的。
“不,这次参军之败我也有责任,就让我留下来一起帮忙吧。”王平如果想逃早就逃了,自己留下来自然是为了能够让情况不至于变得更糟糕。
山下混乱的魏军很快被打退,姜维等人聚在一起准备上山救援马谡。
王平见句扶竟然愿意来救自己,正想如何感谢,却不想句扶看见自己看他,眼睛瞪向自己骂了一句:“米贼!”
王平感恩的心瞬间没了,也跟着大骂道:“走狗!”
“板楯蛮!”句扶眼睛瞪的更大,继续辱骂。
“你也是板楯蛮!”王平被句扶一说蛮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众人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去的,也不劝阻,反正这时候打不起来。两人一看情况觉得没意思了,竟然主动熄火,第一次王、句二将双双并肩前进。
张郃见山下魏军混乱,完全没了阵型。但是此时诸葛亮大军不可能到达,赵云又远在箕谷也来不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小股的援军冲散了山下的包围圈。张郃心想,谁人那么大胆不怕死,这个时候还敢来闯,立即下令全军出击,自己则是带领一队人马,朝山下冲去,希望能够消灭更多的敌人。
张郃冲在前面杀戮正酣,忽见一绿袍武将持枪而来,与自己对峙。
“前方大将,敢与我决战否?”来人正是姜维,他并不识得张郃。
“如此胆量,我愿意接受挑战。”张郃也不搭弓,提枪欲战。
“敌将何人,天水姜维特来挑战。”对方能够如此完美的击败马谡,想来不是等闲之辈,于是问道。
“天水姜维?莫非你就是伯济说的那个年轻人?”张郃吃了一惊。
“你认识伯济?”姜维也一惊。
“对,我是张郃,和伯济是自定军山以来就认识的好友。”张郃回答道。
姜维一听说对方是张郃,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若不是此时见到张郃,各位其主,自己一定愿意与这位沙场老将好好讨教一番。“既然如此,彼此客气那就是对对方的侮辱。”
“正有此意,尽全力拼搏那才是决斗之美。”张郃枪一挥,指向姜维。
姜维也不客气,双双跃马。姜维知道对方的厉害,丝毫不敢松懈,一连出十余招,招招用尽全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直击张郃要害。可是张郃竟然只是闪躲和格挡,一丝要反击的意思都没有。姜维再战,渐渐地觉得手臂都有点麻了,对方还是一副不想进攻的样子。
“呼呼…真的够强。不愧为名将张郃!”姜维赞叹,此时自己内心却汹涌澎湃。自己曾经战蜀将赵云魏延,现在又能和大魏顶尖的将领对决,之前在天水自己是从来都不敢想的。
“好精妙的枪法,现在看我的。”张郃见对方停止攻击,也要来试试对方的防守怎么样了。
提枪跃马,张郃一招“力破千均”。当头一棒击向姜维,呼啸声响起,姜维只感觉眼前一暗,立即举枪格挡。“轰”的一声,姜维只感觉虎口发麻,丝丝鲜血竟然渗透出来。张郃见一击不中,再来一招“横扫千军”,被格挡住的枪朝左沿着姜维的枪划过,扫向姜维的脑袋,火花直闪。姜维吃力的抵挡,低着头艰险的避过了攻击。张郃大喝一声,枪又从左至右直击姜维腰间,姜维竖起武器,又是一声闷响,姜维觉得气血翻涌,浑身热血沸腾。
“好!”张郃赞美一声,接着自己整个人一跳跃,立在马背上。“千军破。”
伴随着一声大喝,张郃的招式如风雨欲来,席卷姜维,姜维整个人都感觉无法动弹了,只能举枪再次抵挡。
“嘶……嘶……”姜维只觉得上方有如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身下的马匹竟然因为承受不住张郃的力道跪了下去,接着又朝一边倒下。姜维乘势用枪一挑,格开对方武器,在落地前一个漂亮的旋转翻身,才没有被马压在地上。
“一剑西来。”姜维破不了对方的攻击,就以攻代守,凌空中自己横着一枪正中张郃战马面门,战马吃痛,嘶鸣一声用力抬起前蹄,张郃赶紧勒住缰绳,差一点也掉落马下。
“来的好!”张郃起了兴致,再次腾身从马上跃下直击姜维,这么多年,除了赵云,自己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
双方你来我往,各自有攻有守,打了不下于一百回合,都有点脱力了,但是并未分出胜负。姜维心里感叹:“不愧是张郃,无法击倒,几乎和赵云不相上下。”
而张郃也十分高兴,对着姜维道:“打得太过瘾了,几乎让我都忘记自己的年龄了。反正大局已定,打到这里就好了,当退则退方为美,后会有期,姜伯约!”
姜维也不追击,姜维立在原地看着张郃的背影赞叹道:“进退有方,不愧是一代名将。”
其实姜维明白,刚刚张郃已经手下留情了。魏军见张郃回军,也都跟着聚拢撤退,丝毫不乱,姜维命令常败军不可追击,而是朝着马谡驻军的方向缓缓前行。此时他并不担心张郃会追击,作为一代名将,既然放过了自己,就不会再次毫无征兆的攻击。
众人朝街亭山上继续前行,忽见一武将单骑跑在前面朝着姜维的方向而来,后面有十余骑追兵,有两个还不时的放着冷箭,只是准头不够,每次都偏了。句扶一看来人着装,甚至连头盔都没有了,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大哥,立即迎了上去。越过句安,句扶板斧飞舞,三下五除二,就把追来的十余人全部打落马下,几乎半数都命丧当场,剩下的也只有喘息的力气。
句安看到自己的弟弟就知道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停在不远处。待句扶解决完敌人,他就策马奔向句安,看着自己的大哥没事,一直坚强的句扶不禁流下了眼泪,对着句安说道:“大哥,我过来救你了。”
句安看着自己的弟弟,回答道:“老弟……”
没等句安说完,句扶补充道:“什么都先别说,先让我们冲出重围吧。”
句安看了看不远处的常败军,和句扶一起走了过去。不远处马谡也在一队兵马的保护中出现在众人的视线,看来刚刚句安是充当了诱饵的作用。姜维一看见马谡立即迎了上去。
“参军没事吧?”姜维关心的问道。
“你是来笑我的吗?”对于姜维来救自己,马谡开始并不领情,对于他来说,姜维就是自己的绊脚石,无论何时,自己都应该痛恨。
“参军你在说什么?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是我大汉不可或缺的人才。”姜维解释自己的做法。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对你?你还愿意来救我?”马谡吼道。不知是质问姜维还是在质问自己。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是自己人。”姜维简简单单的回答了马谡的为什么。马谡无言以对,看着姜维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感激还是自愧不如。
马谡的溃败让他自信心彻底崩溃,根本无法领军,他双手交出了自己的兵权,希望姜维能将众人带离死地。姜维心想,自己虽然暂时击退了张郃,但是街亭已经兵败,又无险可守,如此士气和部队,是无法继续待下去了,于是命令全军撤退。
归途中,马谡突然从马上掉落下来,姜维赶紧停下,下马扶起马谡道:“参军你没事吧?”
“完了完了…我都做了什么?街亭一丢我们全都死定了。”马谡悔恨的嚎啕大哭起来,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彻底的错了。
杨兰实在看不下去一个男人哭,骂道:“让这个废物死一死算了,省得浪费我们粮食。”
柳隐很恨眼前这个书生,恨他之前对自己颐指气使,看不起,但此时自己也不能落井下石,对马谡喝道:“你之前的意气风发哪去了?现在这样子真的很丢脸。”
“够了。”姜维打断了杨兰和柳隐,对马谡道:“参军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活下去,至少你要亲自到丞相面前报告,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老大说的没错,如果你现在自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柳隐补充了一句。
王平看在眼里,心想本来意气风发的马谡,因为一败,竟然变成这样。但他也在自责,自责自己当时没有劝下马谡扎营要道,此时只能闭口不言。
见马谡不回答,姜维接着道:“既然你的命是我救的,那么在回到汉中前,你就把你的命交在我手里吧。”
马谡抬起头,看着自己曾经要想超越的人,看着这个屡屡创造辉煌的人,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无论是战术还是人品,自己都已经输了。此时马谡的内心满满的都是悔恨,众人看到此,无人再言。
句扶一直看着自己的大哥,毕竟自己的大哥从头到尾一直参与着街亭之战,而这样一败,恐怕从此以后句安想要升迁就很难了。
“老大?话说回来,若是我们都撤离前往汉中的话,那你的母亲怎么办?听说她人现在还在冀州。”柳隐突然打破了沉寂,对着姜维道。
“这个时候,既然身负统帅之职,就不能擅自离开。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尹太守处理了。”姜维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想起临行前尹赏对自己说的话,但是他的内心怎能不担忧。
“伯约,我相信,你的母亲一定会被平安送到汉中的。”王平也跟着安慰道。
“嗯…”姜维应了一句,接着道:“大家赶紧出发吧,张郃的追兵随时都会从后面赶上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王平表示赞同:“伯约之言有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