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程毅的双眼猛地发出惊人的精光,一双眼睛也变得坚毅深邃起来,“所以不管静雯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她,宠她。”
吴祷身有所感,同时也认可了程毅的所说的话,就像自己,难道就因为小凤的痴呆就能放下对她的牵挂,对她的爱吗?对程毅的感观也大为改变,似乎那个办事不靠谱,爱哭哭啼啼的纨绔子弟成为了一个至情之人,可下一刻,便让吴祷觉得之前的一切全是错觉。
程毅面色转苦,似带着一丝的懊悔,“所以说,在决定一切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认真考虑,千万别像我这样,悔不当初啊。”
吴祷皱了眉头,他本自是一痴情之人,起初被程毅所讲所为产生了极大地认可,可现在心里反而有些厌恶程毅,冷哼一声,夺过程毅手中的酒坛,转身离去。
而程毅站在原地,挠了挠脑袋,不明白吴祷为何如此,想不明白也不去想,背着双手,望着空中冷月,目中竟流露出了点点的悲伤,长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神情坚毅,面容冷俊,仿佛一座石雕一般,站在那里巍峨不动,逐渐夜色隐没了他的身影,夜风也消停了,唯独留下的就是那目中流露出的悲伤,以及在夜间回荡的话语。
“快了,快了……”
翌日,程府后院
一座凉亭屹立在一方水池上,池水清澈,轻风一吹,水波粼粼,如丝绸般滑过,池中的鱼儿仿佛也被惊了一下,纷纷跃水而出,溅起了许些晶莹,鱼儿优美的身姿在太阳的照耀下,也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泛起了一些红色,仿佛是池水在向众人展现的它的羞涩。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亭上的美人靠坐着一群人,其中一人身着儒袍,温文尔雅,面容俊美,摇着羽扇,轻声吟道
“好诗,李文兄果然好文采。”一旁孟龙拍手叫好
那身穿儒袍,名为李文的儒雅男子笑道,“孟兄过誉,只是触景而发罢了。”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土黄色的大袖随着风微微飘荡,点头道:“李小友过谦了,这诗不仅意境优美,这“为有源头活水来”更是体现了小友欲求更高武学的壮志。”
李文笑了笑,没有答话,反而望向了一直专注品茶的吴祷,问道:“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是新来的护院吗?”
吴祷放下茶杯,对着李文和善一笑:“吴某并不是护院,只是程毅少爷手下一介仆人,承蒙老爷看重,叫我来与诸位同探墓穴。”
李文闻言目中闪过一丝不屑,原本颇为热情的脸也冷淡了几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不去理会吴祷,反而与旁人交谈起来:
“于老的鬼索刀法早已登峰造极,实在是让我等后辈敬仰。”
黄袍老者听闻,开怀大笑,“小友莫夸,以小友一番追求武学的豪情日后必将超越老夫。”
孟龙在一旁也附和着说道:“李文兄的剑法在而立之年就已然大成,如此成就,就算日后成就剑道宗师也是有可能的。”
李文的神情有些倨傲,道:“小弟在这里承孟兄吉言了”
“哈哈,李文小友乃是一代剑道天才,日后必成宗师,哪有什么可能之说。”远处传来一声笑声,身着一身宽大的锦袍,两鬓斑白的老者,健步如飞的向着凉亭赶来
众人见老者赶来,纷纷起身相迎,“程老爷”
程有德对着众人压了压手,“坐下说”
看了一眼坐下的众人,说道:“此次唤来诸位前来所谓何事,想必孟龙已经与大家说了。”
“孟兄已经交代过了,区区墓穴还难不到我与孟兄等三人的。”李文拱手道,瞥了一眼吴祷,故意省略了他。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万事小心,尤其是墓中的粽子极其难缠。”
李文不放在心上,摇了摇头:“程老爷多虑了。”
程有德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望诸位尽力,事后程某必有重谢。”
依山而建的琅邪城其上是犹如苍龙昂首,险峻挺拔的琅邪山,其西方却是不知是其原因形成的一处裂谷,夹嵌在两边低矮的山丘之间,就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皮肤,又像一道干涸巨大的河谷,在山丘间延伸。
在其裂谷的两岸峭壁上,开凿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道路狭隘,仅容一辆马车通过,似乎这通道极少有人踏足,地面上布满的厚厚的尘土,显得有些空寂,而整个裂谷也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可一阵踏踏的马蹄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两辆马车由远及近的行驶过来,驾车的皆是高红大马,四肢壮硕,而马车也是不凡,外表奢华,在其右侧大大印着一个程字。
在其后的一辆马车上,李文撩起了车帘,伸头俯瞰,一条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呈现在眼前,给人的视觉冲击非常强烈,不时的有路边石子掉落,可只能听见掉落的呼啸声,却听不见落地的声音。
李文练武多年,胆量非凡,可也被这景象看的头皮发麻,心间微颤,放下车帘,看向车内,发现与其同车的吴祷也刚刚收回了目光,神色镇定,丝毫看不出对裂谷的胆颤,对比自己,还比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当下心中有些暗恼,冷哼一声,车内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李文这是因何冷哼,而马车也随着冷哼声带着车轮驶过的辘辘声远去……
一个洞口开辟在了开凿道路的石壁上,使得这里有些格格不入,远处尘土飞扬,荡起的灰尘掩盖着视线,可仍然可以隐约看出是辆马车的影子,听其踏踏的马蹄声似乎不止一辆,在其后应该还有马车相随。
马车行驶到洞口前停了下来,从第一辆马车下来了一位身穿宽大锦袍的老者,看着眼前的洞口,眉头深皱,显得心事重重,视线转移,扫了一眼从身后马车下的一行人,尤其是在吴祷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眉头也逐渐舒展。
“诸位,此洞便是那墓穴的入口。”
程有德背对着众人缓声说道,身后的李文饶有兴趣的看向洞口,轻声笑道:
“既然到了,那我等还犹豫什么?速速入洞,为程老爷取得这墓中之宝。”
程有德闻言一笑:“不急。”
接着拍了拍手,从洞口涌出数十位身着黑衣蒙面人,有序的站在程有德面前,程有德略微扫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是程府训练出来的死士,被老夫派往此地,看护洞口,以防他人入墓。”
接着转头向吴祷一行人笑道:“洞中道路错综复杂,若是没有这批死士领路的话,纵使各位武功高强,也难找到真正的墓穴。”
李文眉头一挑,“这么说,洞内还有其他的路了?”
程有德点了点头,“如果当初不是机缘巧合的话,我程家也难以发现这墓穴,这想必也是一种防止后人盗墓的一种措施。”
“老爷是时候该入墓了。”孟龙在这时说道
程有德略一点头,大袖一甩,抱拳道:“话不多说,程某人在洞外恭候各位凯旋归来,到时必设下酒席为诸位洗尘。”
吴祷一行人纷纷抱拳,道:“借程老爷吉言。”
当下一行人由程府的一批死士带路进入了山洞,刚走进洞口,就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随着愈发的深入,这种感觉便愈发的浓郁,这山洞似乎是曲折的,洞口的光线也难以照射在这里,只有两旁石壁的凹陷处插着火把,提供着一点亮光,可火光昏浊暗黄,更为山洞增添了一份阴森。
山洞道路分叉极多,几乎每前进一段路程便会遇见分叉,每条分叉入口幽暗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由此可见之前程有德所说的并无虚假,而领路的死士每遇到分叉,或左行,或右行,或斜插而入,或倒退而行,似乎符合着某种规律,徐徐前行。
直到某一刻,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一片空阔的地势呈现眼前,也没有了分叉路口,看来应该是到了山洞的尽头,在尽头处有着一座青铜门屹立在一旁的石壁上,其上有兽头铺首,猛兽怒目,露齿街环,威严气象,纵观全体,整座青铜门磅礴大气,透着一股古韵,更是在岁月的沉淀下发着幽幽的绿色,呈现出一种沉重的历史感。
“青铜门之后便是墓穴?”于老问向一旁的死士
死士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灰败的眼睛,木然的点了点,于老得到了肯定,扫了一眼身后的路,感慨道:“这山洞道路当真难走,要不是有这批死士带路,想必我等会在其中迷路。”
李文也吹嘘,“到时候别说找到墓穴,恐怕就连出去的路也迷失了。”
“哈哈,别说二位,就连我也难识这墓穴的路,要是没有死士带路的话,我等还真找不到这墓穴。”孟龙在一旁笑道
“孟兄难道也是第一次入墓。”李文惊讶的问道
“以前倒是进过,可这道路实在复杂,孟某乃一介粗人那里能记得这般错综复杂的路径,每次也是死士带孟某来到这里。”孟龙目中微微一闪,说道
而在他们交谈中,吴祷却望着死士中的一人身影,紧皱眉头,这身影给吴祷的感觉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仅凭一个身影,面部又被蒙面,实在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当下,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形成了一个疙瘩。
“吴小友是担心墓穴中的事情吗?”孟龙见吴祷皱眉深思的样子问道
吴祷闻言,放缓了眉头,笑道:“正如孟大哥所说。”
“哼!担心什么?是害怕了吧。”李文冷哼一声,嘲讽之意甚浓
“哈哈,李文兄说笑了,我可记得吴小友昨日所说‘七尺男儿岂会怕这些死去的东西。”孟龙说道
李文冷笑一声,带着淡淡的不屑,认为孟龙这是为吴祷开脱,盯着石壁上的青铜门,道:“既然到了,那就进去吧。”
吴祷不置可否的一笑,孟龙看似为自己开脱,可实际上却堵死自己的后路,想必也是怕自己退出这次的探索。
而李文的建议也得到的孟龙,于老两人的认可,说道,“就依李文兄所言。”
一行人走到了青铜门面前,一股沉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李文摸着青铜门,感受上面冰冷,一推,青铜门纹丝不动,暗自皱了一下眉头,当即运转内力,袖袍鼓起,再次推去,可结果依旧。
孟龙见此,说道:“此门靠蛮力可是打不开的。”
当下示意死士,只见其中一个死士拿出了一个扣环,其形状大小,竟于门上兽面街的环一模一样,仔细看去,原来门上两只兽面,一街环,一却空空如也,看来那缺了的扣环就在那死士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