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你能别看我吗？再不吃菜都要凉掉了。”
沈苓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她不太喜欢吃饭的时候被别人盯着看，会很影响胃口的，毕竟自己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没多少人会喜欢，她自己也会不好意思的。
赵恒瑞歉意地笑笑，这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往自己碗里夹菜。
这顿饭倒是吃得挺和谐的，酒足饭饱后，沈苓又有些慵倦了，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回去继续躺在床上堕落。
赵恒瑞则打算借此机会表明态度，最好是能马上得到她的点头同意，也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便道，“沈苓，不如一起逛逛，或者喝杯咖啡，我刚好有些话还想说。”
不用想也能猜到，他想说的就是昨晚裴秀芬说的话，但无论谁说，都是一样的结果，沈苓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末了，又说，“赵先生。”
沈苓还是喜欢这样叫。
“你的想法，我妈已经跟我沟通过了，我妈对我的婚姻是很急，所以她对你的热情可能也让你有些误会，但是我想说，我在这件事上不急，也许我会一辈子嫁不出去，这也没关系，我的丈夫一定是我愿意和他共度余生，而不是我到了这个年纪随便找来凑合过日子的人，对不起，赵先生，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抱歉，浪费你这么多时间精力。”
沈苓站起身来，弯腰道歉，她是真心实意感到对不起，赵恒瑞是个优秀的男人，至少在她的眼里是的，现在是她不知好歹要错过他。
赵恒瑞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着她的举动一言不发。
沈苓以为他生气了，想着要不要用点实际行动道歉，毕竟他生气了也是理所应当，自己做得确实太不该了。
“沈苓，别这样，坐下说。”赵恒瑞示意她别再继续站着了，这是公共场合，这样确实有些突兀。
“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应该做符合自己年龄段的事，而任何一个年龄段都应该做对自己负责的事。”赵恒瑞语气波澜不惊，仿佛一个睿智从容的哲学家在教导弟子。
沈苓见他没有生气，说话也轻松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做了不符合年龄段的事，做了对自己不负责的事？”
赵恒瑞微微颔首。
“是什么？”沈苓问出口的那一刻，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
“沈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必要说青春谈爱情吗？太酸，太幼稚，太电影式文艺了，你难得没觉得？一个女人有了婚姻家庭才算得上真正的完整，而你显然是对自己不负责的。”
“……”
赵恒瑞一番对婚姻爱情观的阐述简直要让沈苓无言以对了。
太酸，太幼稚，太电影式文艺？是他自己不相信爱情吧！
“赵先生，爱情本就是那样，你不愿意去拥有爱情，不能阻止别人去拥有，另外，在传统意义上，一个女人的确是要有了婚姻家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完整，我不否认这一点，不过为了完整而将自己匆匆嫁掉也是不负责的一种行为，不是吗？”沈苓一口气反驳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赵恒瑞，他竟然……竟然在笑。
“你笑什么？”
“哦，没什么。”赵恒瑞不着边际地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心里却想，果然伶牙俐齿。
“那照你的话来说，只要有了爱情就可以结婚，是这个意思吗？”
沈苓懵懵地点头，“是。”
“那好，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先培养呢？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难道就不算爱情了？”
“嗯……赵先生，可是我完全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我觉得我们都不应该再浪费时间精力在彼此的身上。”沈苓总算明白过来，拒绝了他的提议。
赵恒瑞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爽烦躁了，女人都是这么麻烦，总是要得太多。
“但是你妈妈很希望我们……”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苓给打断了。
“我妈的话不用在意。”沈苓坚定道，“赵先生，真的很抱歉，这场相亲到此为止吧，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了，对不起。”
沈苓说完，再次起身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难搞的女人！”赵恒瑞望着沈苓的背影，眼神渐渐犀利，手指关节也被他捏得咯咯响。
沈苓走出了餐厅才重重舒了口气，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她妈那里，她自会去领死，先不管那么多了，回去躺着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