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际雪岭,雄踞在葬神峰和滑稽圣平原之间,成片的山脉犹如瓦片般斜着堆积,重重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头,再加之山脉尽是高耸,阻绝了北面的寒气,孕育出了稽圣平原不尽的繁茂。山顶上积雪亘古不化,故得千际雪岭之名。
葬神峰后面的天阴山脉,是轩禹神府的总部。之前一直是伪装成晨祀族的所在地,此族很是神秘,也不好客,因此从不引人注目、可是如今。这儿却是爆发着大战,数百位宗派高手带着几万精锐士兵正在围攻此处。
在劫紧急传信给几大宗门和皇族后,这些赶来的的援军顺势将轩禹神府人马的退路截住,准备偷袭,原本他们打算借此地进行休息调整,顺便御寒,可是被族人拒绝了。无奈他们只能驻扎在雪岭下面空旷处,可是事情变得更为复杂,他们安营扎寨好,严阵以待时,有的营帐居然起火了,后来经过调查和追踪,查出了是晨祀族高层授意,有些勃然大怒的宗门高手不顾劝阻,硬闯进去,结果发现了轩禹神府在此处的一些踪迹,这些高手被围杀,最终有着几人逃得升天,拼死将这消息发了出去。
于是,大家紧急应变,皇室人马和宗派高手分成了两拨,一拨由萧王带领继续守株待兔,而另一只则是由承德王带领,去踏平晨祀族。过了不久,溃退的轩禹神府人马在府主大弟子的带领下,开始井井有条撤退。他们也是预想过溃退,因此行军物品一应俱全。府主大弟子亮出府主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着若是自己死去,则是由自己首席弟子接任,因此大弟子成为了新任的府主。
第一天夜晚,新府主命令大家在千际雪岭先休息一晚。在最外围的聚集处,五个人正在围着篝火,暖和起来后,几人的思维也是活跃了起来,引论道:“今天那个劫,可真是不好惹啊!”“你们不知道,我就差一点点就被伤到了,幸亏我会一些加速的功法”“蠢货,你那点速度还和人家比,放你一马你还得瑟啊!”“就是,你多减肥,速度就会慢下来的。”“你们胡说什么,再说我就.....”
这个被身边同伴嘲笑的胖子忽然没有在说什么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黑夜里出现了一些闪闪发光的亮点,不待他反应过来,亮点便是扩大成为一阵箭雨,瞬间淹没了这儿。胖子来不及拿起武器,便是被设成了刺猬,和身边的同伴倒在了一起。
不过他们倒也对得起他们神府之名,个个都是精英,在偏科慌乱后,就纷纷拿起了盾牌和武器,抵挡着暗处敌人的偷袭。不过箭雨却是没有衰退的趋势。新府主看了看亮着的火堆,便是大喊着:“众人听令,迅速熄灭火堆!”
听到了他的命令,黑夜里发亮的火堆越来越少,剩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远处,萧王气得用拳头砸书,落了满身的血,说道:“这些狡诈的狐狸,传令下去,让弓箭手迅速退去吧!”
他身边,无剑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总攻呢?”
萧王望着不见星月的天空,低下头,说道:“明天吧。不过真不知道大哥是用了什么手段,让这帮恶徒退却了。”
无剑原本绷紧的深情松弛下来,似笑非笑道:“我和大哥待得时间最久,他的手段确实挺多的。”
萧王点了点头。
山顶上,神府人马知道自己被包围了,索性呆在原地没有了动静,在夜晚作战也并非他们所擅长,丢失了视野,茫然冲下山去,可能会导致再中埋伏,这显然不是明智之举。短暂的混乱之后,安静再次成为主角。
第二日清晨,太清古族议事堂前挤满了大量的族内高手。这些都是劫在昨日说了自己已经马上准备和援军会合杀敌后,请缨去战的族人。
劫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转过身去,对着族长无奈道:“伯父,你看这个怎么好啊?古族本来人数就不多,之前防卫时也是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现在这样行事只会雪上加霜啊!”
听见这话,族长看着眼前情绪激昂的族人,想了想,说道:“这些行为毕竟是他们的自由,我这个做族长的如何能干涉呢?”
听见族长这话,台下的众人也是纷纷回应起来,昨天那个指责过劫的中年男子说道:“大人,我们心中的怒火不向他们发泄,恐此生难平啊!大人不会是还在因为我们昨天的冒昧而耿耿于怀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赔罪的!”
劫尴尬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古族因为我们八绝本就是横添了不少灾祸,再让你们如此牺牲,我们死后,三泉下愧见贵族的前辈啊!”
听到这话,元的大哥站出来道:“这并非是你们的错误,说起来,如果神皇真的实现了他的野心,我们又何能独存?帮你们,其实也是帮我们自己!”
站在劫旁边的缘也是补充道:“我们族人是有血性的,神府敢犯我族,我族人岂能容他等挥之即去?必须血债血偿!”
听见这话,台下的族人一起喊着“血债血偿”,喊声震人发聩,直冲天际。
劫看着他们,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脱,就是不近人情了,于是便是向着台下挥了挥手,示意安静。待平静下来后,劫道:“诸位助我们一臂之力,共灭妖魔!”
几百个太清古族的高手,在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出发了。
千际雪岭最高处,又名白璧峰,远远地与葬神峰遥相呼应。峰顶因完全被深不见底的积雪覆盖,再加之此处山势极为险峻,远处眺望犹如纯白的玉璞一般,便得白璧峰之名。
而在峰顶,此时,轩禹神府的新府主看着这大好江山,叹道:“你们的末日,快要来了!吾等的生死,早已是置之度外了!”
看着山下,他似乎是已经感觉到了漫上来的无边无际的杀意。他从腰间抽出佩剑,放在地上,跪下来,朝着南方磕了三个头,脑海里面却是浮现出了以往的画面:自己因为一时贪婪,偷窥宗派内的秘法,被判处极刑。他不服气,自己的天赋甚高,只是因为血脉关系,被牢牢限制在外,在即将行刑时,他的愤怒犹如滔滔的洪流般一发不可收拾,他质问别人为什么命运不公平,得来的只是一阵嘲笑,于是,他挣开身上的捆绳,拼死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杀死,他也是奄奄一息,后来在一间破屋子里休息等死时,被一位神秘的黑衣人救了下来,此人正是神府的副府主。
他得救后问此人身份,对方没有理睬他。他便是怀疑起来。对方听完了他将自己的经历讲述后,便是想要将他并入神府,只是怕泄露机密,只是说自己是魔门高层,听见这个名字,一向有傲气的他,自然是不屑加入的。后来他偷偷回家,却是整个屋子空无一人。他询问了隔壁的一位老伯后,老伯告诉他因为他犯上杀人,家人全部被带走处死了。听见这话,他便是陷入了半癫狂半清醒的状态,回到那间破屋,答应加入魔门,不过必须要为自己报仇。此人点了点头。
他天赋很快在神府内得到了重视,他也是不要命般修炼,最后成为了府主手下的首席弟子。他甚至最后还得到了神皇的接见,神皇赐给他腰间的流萤剑,他的实力,最终成为了神府除神皇外,真正的第一人。不过他念及师徒名义,面对师傅的禅让,没有接受。
后来,他也是听说了无剑为剑宗报仇之事,他要求神府出人,灭掉幻影门,为自己复仇。于是神府便发动人马。在他的带领下,踏平了此宗门。
回想起这些往事,他脸上已是汗如雨下了。
听着山腰里传来阵阵的声音,他知道,敌人攻来了。流萤剑斜指天际,他的衣袍在穷冬烈风中呼呼直响,下令道:“众位随我一战,共屈大军!”
说完后,神府人马便是冲了下去,一时间,厮杀声,惨叫声,金铁交织声,不绝于耳,震得松林都是震颤起来,地上的积雪也是点燃上了殷红。
不多时,神府人马后方,又杀出了一支人马,正是劫带领的古族众人。他们尽管人数不多,但好在个个身手皆是不弱,同仇敌忾,再加之前面的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以很快神府后方便是伤亡惨重。
腹背受敌,两面夹击,于是,这个被称为天下最为有力的势力,逐渐走向了消亡。
经过了不多时的战斗,神府只剩下了数十人,他们被层层叠叠的联军包围着,显然是没有了任何逃生的机会了。
看着这些剩下的神府人马,萧王笑道:“你们这些恶徒,终于是抵不过一死吧?”听见这话,这是人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凶狠地盯着联军人马,想要在临死前再杀几人。
沉默了一时,新府主笑笑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物,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人面兽心罢了。”
断念开口道:“阁下所谓何意?”
秦破苍道:“对这帮亡命之徒,何必多言!”他指着眼前的十人,继续说道:“你们自行了断吧,横竖都是一死。”
新府主看着秦破苍,想了想,冷冷地问道:“幻影门是你的下属势力吧?有这样的杂狗,怪不得有那样的一帮牲口。”
秦破苍吸了口凉气,怔怔地看着他,半响之后,问道:“你难道是当年从刑场逃出的那个小子?”
新府主嗤之以鼻,不屑道:“你们这些人,不过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神罢了。自称正派,捉不住我,杀我全家,行事阴险。”
秦破苍听完这话,火气也是上来了,骂道:“放屁,当初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们确实亏待了你,但你违规是真,其次,我下属势力不可能牵连无罪之人,怎么会无故杀你全家?”秦破苍补充道:“当时幻影门被灭时,我就猜到可能是你所为,查看了幻影门的记载,上面有对你的惩处,但是,没有对你父母出手的记载。”
新府主听了他的解释,心里也是有些犹豫,但他并没有选择相信秦破苍,继续道:“你们做的,自然是不好承认了,伪君子!”
秦破苍也是懒得再辩解了,准备带人灭了他们时,劫止住了他,对着新府主说道:“你是将死之人了,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惧怕得罪你而不讲真话吗?秦门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治理部下丝毫不含糊的,神府诡计多端,可能是他们从中作梗了。”
听完劫的话,新府主没有再回应。对于劫,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并且也是一直心生敬佩之情,尽管是自己的敌人。劫的话,他想了想,是有几分道理,便转过身去,用手中的剑指着其中一名神府的长老,问道:“是真的吗?这个时候,就不必隐瞒了吧?”
这名长老知道曾经的事情露出了几分破绽,索性不再隐瞒,发出一阵怪笑后,答道:“没错,当时在刑场下,我们就是看中了你的天赋,后面你的父母被抓,老伯告诉你的事,都是我们策划的,不这样,你这小子哪有这么好的运气啊!看看现在,因为我们,你的实力已经......”话没说完,流萤剑已经是贯穿了他的喉咙,新府主抽出了流萤剑,他倒在了地上。
看见新府主杀自己人,剩下的八人便是飞身攻向了他。他也是不慌乱,流萤剑挥舞间,不多时,八人也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