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大驾,未能远迎,请赎罪!”那名官员立刻携着一众手下,匆忙跪了下来。
“有什么意图,直接道来!”萧王依旧是紧握着短刀,全身绷紧着。如此罪状,地方官员怎么可能不知。一段时间的奔逃,一世让萧王开始恐惧起来,处处小心。
“萧兄弟不要着急,看此人面容,不像是造假。”劫在旁边轻声说道。
“萧王奉皇命,微服下访民间,你们竟然不知,该当何罪?”东帝在旁边忽然大喊道,配上他原本就是英俊非凡的面目,正襟危坐的神情,倒是与那些意思风发的官员像极了。
“萧王不知,李县令出任以来,关心百姓疾苦,忙于本地事务,所以怠慢了命令啊!”旁边的师爷看见县令已经是有些紧张了,他急忙挺身而出。
“萧王阁下,请容贱民上前说说。”人群里面走出来一个朱缨宝饰佩戴的中年男人,尽管面对的是萧王,却依旧没有太多拘束。
萧王知道东帝刚才是帮自己试验这些人,现在回过神来,他也想看看,究竟这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他轻轻点点头,气定神闲,俨然一副居高临下,君临天下的模样。
“李县令本就济世博学,才高亲民。他怎会在意官员的来访呢?他只是觅得无愧于心罢了。”
说完后,他抬起双手,向着四周大喊道:“圣贤之行有目共睹,大家说是不是?”
周围的围观民众,皆是点起头来。
萧王无语,只是点头以后道:“当今世界,难有如此之人。本王必定回朝后,为你美言!”
萧王忽然一把将桌上的文案全部推翻在地,李才潭惊得后退一步,急忙跪下道:“萧王,下官有何不正之举?”
“没事,带兵多年,手上难免有一些毛病。与你无干。”萧王摆摆手,笑笑道。
李才潭赔笑了一下,接着上前去拾地上的奏折。
“站住!”萧王忽然命令道。
“萧王?”李才潭大惑不解。
“你如此贤良,业精爱民,不可屈居于此。这些杂事,不该由你处置。把他们全烧了!”萧王站起身来,指着散落在地上的那堆文案,煞有其事道。
“那您的意思是?”李才潭试探着问道。
“全烧了吧!”萧王大手一挥,颇为潇洒。
“既然萧王下令,在下只能听从了。”李才潭俯下身子允诺道。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李县令,后会有期!”萧王抱拳道,
“恭送萧王!”李才潭恭敬道。
萧王点点头,转过身去,大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李才潭看着萧王走远了,脸上恭敬的颜色也是消失了。他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那堆文件。
他知道萧王刚才所谓的失手,十有八九是借口。萧王年纪正轻,也从无病痛说法,怎会有那番举动?
那分明是想遮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尽管远离皇城,但是最近朝廷的动荡,皇位的更迭,大家都有所耳闻。非常之期,草木皆兵,或许萧王就是与这场漩涡有关。
发现这个秘密,或许可以牵制萧王,为他所用。李才潭心中有了这个想法。
无论如何,萧王的本领天下都是有所耳闻。有萧王的把柄,也等同于有了很多的资本。
他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准备确定无人后面将这个想法诉诸于实践。
他将步子迈向门边,可是每走一步,手脚颤个不停,身子也是有些抽搐。
他明白,一旦萧王在附近,一定会将他灭口。
而这并非是他的多虑,萧王那等人可能会疏忽,但是极有可能不会那么安心离去。能够有那等身份的人,心思怎会简单?
他这样,无疑是在将自己的生命当做赌本。输了,就是魂飞魄散;而赢了,也要胆战心惊地握着让人骄傲的资本,去与虎谋皮。
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每走一步,都仿佛是用尽了平生的气力。几个呼吸间,他大汗淋漓了,胸腔里面的心脏似乎都呼之欲出了。
最终,他瘫坐在地上,抬起手臂,用袖子将汗擦去。自顾自苦笑起来,摇了摇头。
他最终还是爬起来,向着外面喊道:“来人,将这堆废纸全部烧掉。”
衙驿将这做完后,他走到院子里,静静地站着。
房顶上,一道黑影,静静潜伏着。
正是萧王。
原本匍匐在破烂不堪的席子上,他已是熟识了那种生冷与僵硬。
而现如今受到的优待,反倒是让他受宠若惊,并且,这惊已经是让他失了分寸。嘴巴一张一张的,却是半响说不出感激的话来,而面上的焦急却是分外明显。
看见老妪诚惶诚恐的模样,那名官员尴尬笑了笑,有些僵硬地伸出了手,安慰起来。
看着那张亲民的手,与邹邹巴巴的,洗得有些发白的老手轻握在一起,东帝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本就是厌倦本朝,看见这些马脚,自然更和心意了。
刚一触碰,老妪就是触电般,浑身抖个不停。
旁边的师爷以及李才濂都是满脸尴尬。
出来后,萧王问道:“这就是你们地方父母官的作为吗?下拨来赈灾救困的钱物呢?”
东帝在旁边嘲讽道:“你们恐怕只是收了皇城来的物资,将诏书丢在了路上,误以为是赏金吧?”
李才潭一时被哽得无语,忽然想起了昨天夜里的事情,便辩解道:“昨天奉命将他们烧掉了!”
“可是,这是先皇在世时才颁布的昭令,你们至今不知?”萧王语气里面分明是指责。他也是明白了为何这帮人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成为了钦犯。原来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过朝廷下拨来的文案。
劫他们也是暗感无奈。这世间的事,正是双面的,他们不勤政事,祸及苍生;但今时却又给他们减少了麻烦。真可谓是无巧不成书。
他想要逃出来,想要去挣脱,想要去寻觅,想要找到答案,只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