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乐在耳边响起,我搭着易陆宇的肩,缓缓跟着他的步伐。
“小凌,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怎么过的?是呀,我这些年都说不清到底在干什么。
“就那样,跟普通人一样。”,
“当年,我不想走,但是,我没力量反抗了,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不重要了。都过去了。”,“可是,对你的感情我从来没觉得过去过。”,“当年是我太自负,他们聚在一起讨论一个怎么追都追不到的另类的女生,我那时太骄傲,就跟他们打了赌。但是,真的见到你,我慢慢喜欢上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一天也没有。”,“或许吧。”
“小凌,你喜欢过我吗?”,我点了点头,“喜欢过的。”,他停下来,抱住了我。
音乐的旋律将近尾声。我看到站在一排酒架后面的高措,易木琪依然站在他的身边,他们在耳语什么。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麻。喝了几口酒,头有点昏昏的了,我推开易陆宇,想去洗手间平静一下。
“干什么呢。”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红色抹胸裙的女的,她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
“对不起。”我急忙道歉。
“是你?”,这里竟然还有人认识我,我抬头一看,天哪,怎么是她,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这种人怎么进来的?”,她的超高分贝,周围的人渐渐围了上来。我只想快点离开,她却一直抓着我的胳膊。
“不好意思,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只能装不认识了。
她却不依不饶,“明威,你这里安保怎么做的,怎么把这个小偷放了进来。”,
明威上前道:“潇潇,你认错人了,她怎么可能是小偷呢?”,
“不可能,那天在洗手间偷走我的钱包的人就是你,你以为你换了一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你说不认识我,偷得次数太多,忘记了吧”她冷笑一声,我本还想装不认识,易木琪走了进来,
“潇潇,你没认错,我作证,她就是个小偷。不只偷钱,还偷人。”周围的议论声渐起。我脑袋里乱成了一团,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真的认错人了。这是我女朋友,许凌。木琪,你喝醉了吧,乱说什么。”,我吃惊的看着走过来的易陆宇,他拉起我的手,“不好意思,明威,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不是,她不是,怎么就成了。”没等他说完,我被易陆宇拉走了。
走出人群,我看到高措那副冰冷的样子,他看见了,他竟然没有帮我。想想也是,这是事实,他又凭什么站出来帮我说谎,许凌,你未免太过自作多情了点。我不知道我带着什么样的神情看着他,是呀,他一直就是冷冰冰的样子。
他把我拉上了车,“你要带我去哪?”我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靠着车座闭上眼睛,“她没有认错人,我就是她说的那个小偷。”,
“现在还是吗?”,
“应该不是了。”,
“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没有人是不值得原谅的。如果每个人都揪着过去的错误不放,还怎么进步。”,他也是说他自己吗?
“或许吧。”
“昌华中学?带我这里来这里干什么”,
“现在还翻得过去吗?”,他指着学校后面的铁门。
“再高三米我也翻得过去,就怕你在美国快餐吃多了,翻不动了。”,
“小瞧人?”我看着他利索的翻了过去,想起曾经翻画室的那段记忆。他得意的招了招手,我笑了笑,翻了过去。
昌华的教学楼还亮着灯,学生们这个时候还在上晚自习。
我和易陆宇走到静湖旁边。“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指着那处熟悉的地方。“记得。”,
“不过不是你故意坐在那画画等着我过来吗?”,他好笑的看着我,“你当我是神仙吗?怎么可能算的那么准,那天真的是巧合。只不过当初不知道是你,后来他们告诉我我才知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是故意的?”,
“可以说吗?你不会生气吗?”,我苦笑,“不会。”
“带你去画室那一次,其实我从来不逃课的。”,
“是呀,我因为逃课被老师罚跑了操场十圈。”,
“我看见了,那么热的天你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滑稽的好笑。”,
我白了他一眼,:“原来那个时候你在看着我,还嘲笑我。”他看着我,
“也是那时候,我竟然觉得很心疼你,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你。”,我逃开他的眼睛,
“别再说以前的事了。”感到有点累,我坐在湖边的草地上,他也做了下来。
“你还在画画吗?”,
“我爸把我逼去了美国的经济学院,好多年不画了。”
“你呢?”,
“我现在在一家艺术学校教一群小孩子画画。”,
“真替你高兴,你在做你真正热爱的事。”,
“不过,很难想象,你上课的样子,改天我去参观一下。”
我笑了笑。“会吓到你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像我了。”。
“小凌。感觉你变了很多。”,
“是吗?或许吧。”我感觉当年那个青涩的温暖的大男孩也变成熟了好多。不知不觉,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也已经响起。
“走吧。”我说。
“时间过得好快。”他站起来说。
不能回高措的公寓,我让他把我送到了海烈家。
“你住在这里?”,
“恩”,
“早点休息。”,
“恩,再见。”
海烈给我开了门,奶奶已经睡了。
“你怎么来了。”,
“一言难尽,今晚我睡这里了。”,
“恩,我给你收拾一下。”,看着海烈一脸疲倦的样子,
“你去睡吧,我自己弄就行。”,
“恩,我太困了先睡了,明天再说。”海烈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我躺了下来。看着手机,没有一通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我在期待什么?睡吧。
清晨被奶奶给吓着了,其实应该是奶奶被我给吓到了。
海烈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下巴惊得都要掉下来了。没有时间多说些什么,我和海烈急忙吃了饭去上班。
“下班后再聊。”海烈摆摆手。
来到学校,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我不停的翻看着手机,始终没有一个电话打来。
下班后,跟海烈在一家咖啡店见面。
“所以,你前几天都是住在那个警察家里?”,
“恩”,
“他给你介绍的工作?”,
“恩”,
“他找你假扮女友去朋友生日聚会上?”,
“恩。”,
“那很简单了,没有一个男的可以无条件的对一个女的好,他喜欢你。”,
“恩。”,被他一系列的问题给问傻了,“不不不,怎么可能。他如果喜欢我,从昨天到现在,他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完了。许凌。”,
“咋了。”,
“恭喜你,你动心了。”,
“呵呵,不可能。”,
“别装了,这么多年我不了解你。不过易陆宇对你根本就没有放下。你想好了,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
“瞎说什么呢,做什么决定。”,
“你最近怎么样?姑娘追的怎么样了?”,
“哎,一言难尽。”,
“好姑娘都不好追,你继续努力。”,
“别瞎操心你哥的事了,管好自己的事。你今晚住哪?还住我家?”,
“暂时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今天得去他家一趟,我还有好多要用的东西留在那里。”,
“恩,去吧,小心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海烈邪魅的看着我笑。”“我走了。”我站起来瞪了他一眼。
在高措家门口,始终没有勇气按铃。虽然知道密码,但也不好意思擅自进去。犹豫了好久,还是按了门铃。
一遍,两遍,三遍,始终没有什么反应。不管了,我输了密码开门进去。公寓里的窗帘全都拉着,客厅里一片昏暗,我摸着墙边开了灯。
“啊。”我吓了一大跳,高措坐在沙发上,正看着我。他在家啊,在家不给我开门。
“你在家啊?我按了门铃以为你出去了呢,因为要拿东西,所以我就进来了。不好意思啊。”,他看着我,还是不说话。他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拿什么东西?这里有什么是你的?”冷冰冰的语气。
“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买的那些书。”,我指着桌子上的各种资料书。我走过去,蹲下来开始收拾书。感觉他还在一直看着我,弄得我每动一下都感觉到无比的难受。我收拾好了书,刚要准备站起来。他突然一下子把我按倒在地毯上,眼神散发出一股寒气,
“这里就只有这些书值得你回来吗?”,我挣扎摆脱他,怎么也甩不掉。他用力按住我反抗的手,
“是吗?”,他加强了语气。
“那你觉得这里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拿走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反问他,不管不顾的是他,先发脾气的也是他,凭什么?
他放开我,我站起来,他依然坐在地毯上。
我转身要走,
“你昨天住在哪?”,这个时候知道问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管我,我一夜未回,等你的电话一直不敢睡觉,你现在问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我不敢看着他。我怕看着他,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关上门,憋了好久的泪,终于从眼眶中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