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篱笆墙上,爬满了半枯萎的藤蔓,院子里一个身穿褐色短衣的中年汉子正在擦拭着箭筒。落雁村依山而建,正所谓靠山吃山,村里的男人主要是靠打猎为生,这样的箭筒家家户户都有。墙外边蹲着一个绿色的身影正搂着只大黄狗在嘀咕:“阿狼,看样子娘应该还没有回来吧,你先进去探探。”谁知道原本言听计从的大黄狗耸拉着耳朵,哼唧哼唧着就是不动。
“好啦,好啦,今晚的兔子头归你了,快去快去。”少女半撒娇半催道。
似乎是听懂了一样,阿狼两只狗耳朵立了起来,狗眼睛里精光四射,屁颠屁颠地跑进院子,冲到屋子里去了。不一会儿,大黄狗又屁颠屁颠地跑出来了,摇头摆尾地冲到少女怀里邀功似地撒着娇。少女嘴角上扬,粉嫩的小脸像绽开的白兰花,果然不出我所料,娘亲还没有回来,只要搞定老爹就行了,哈哈。
“爹,我回来啦!“一阵风吹过,一人一狗已扑向中年汉子了。
“我的岚儿回来啦!”中年汉子乐呵呵地抬起头来,看到少女手上提着的野兔,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偷偷上山打猎了?你娘不是说了禁止你上山吗?怎么又犯了?“
“爹爹,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上山了,再不去走动走动,我都快要长霉了。“少女半皱着小脸向老爹撒着娇。
“你呀,就是调皮!“中年汉子扶额,颇为无奈。
“好爹爹,岚儿想吃爹爹做的烤全兔,可想吃了,做梦都想吃呢。我爹爹做的烤全兔是天下最最好吃的。“见老爹没有再追究,小丫头摇晃着中午汉子的手臂继续发挥甜言蜜语的攻势。
“好好好,我女儿想吃什么爹就给你做什么!”边说边提着野兔进厨房忙活去了。
“耶,今晚吃烤兔子喽!哈嘻嘻……”
等到满院子飘着肉香的时候,院门才“吱”的一声开了,一个身穿蓝色布钗裙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只见她不饰粉黛,只在耳旁别了一朵杏花,虽穿着与一般农妇无异,却独独多了一抹清丽的气质。
“娘,你可回来啦,想死岚儿了!”一个小身影欢快地扑到女子怀里。
“宋清岚,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中年女子轻蹙柳眉,这祖宗隔三差五的总要惹些事端出来,不得不防啊。
“娘,瞧您说的,好像我天天闯祸似的。”宋清岚皱起小眉头拉着女子衣袖不满地说。
“没有就好,过两日就要行及笈礼了,娘教你的《祭月舞》可跳熟练了?那可是行及笈礼时要跳的舞,切不可偷懒懈怠。”
“当然了,区区一支舞,何难之有!”
“好,我的岚儿成大姑娘了,往后可不许再满山地野跑了。”女子微笑着轻捏了捏小丫头的小鼻子。
“琴妹,你回来啦。今儿可在集市上换到什么好东西。”娘俩正说着话,中年汉子拿了一壶小酒走了过来。
“峰哥,我换了几匹布,想给你和岚儿做身新衣裳呢。”看着他手上拿着的酒,朱唇微微上扬:“今儿怎么这么高兴?。”
“哦,今晚做了烤兔子,丫头想吃,呵呵,有几日没喝了,今儿想喝点。”
“你不是说今天不上山吗?哪来的兔子呀?”
“哦,这,那…我闲着没事,到山脚下转了转,谁想这兔子傻,自己转到我脚下了,嘿嘿,得了,咱们先吃吧,都饿了。”说罢领了女子进屋去了。
宋清岚落在后头,珉着嘴笑,爹爹和娘亲琴瑟调和,虽然粗茶淡饭,却不像一般山村夫妻般粗俗,两人平日里以哥妹相称,爹爹虽为野夫,对妻女却很温柔,尤其最不擅长跟娘撒谎,现在看来也被她带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