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
屋内,烛火微光之下,依稀可见一位老者正宽衣准备入睡,听声便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什么事如此惊慌?”老者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一丝不满的情绪。
“刚接到飞鸽传书,南边二百多里附近师兄弟急传,说看到一山中村落大火冲天,有厮杀的迹象,他们已先行赶去打探,请师门派人前去相助。”门外声音几乎是在发问话音刚落之时响起,可见事情非同一般。
“你速派人前往飞羽峰告知,并传令附近弟子前去帮忙,另外马上召集我峰所有除留守以外的弟子。”老者声音浑厚有力,淡定自若,与门外的紧张形成鲜明反差,足以可见其老成。
“是。”就连门外的声音也镇定了下来。
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老者说话间已经穿戴好,取下墙上挂剑,顺势看向屋里的一个黑暗角落。
角落中,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老伙计,连你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么?”老者的语气中仿佛带着几分质疑,但更像是两个朋友间相互打趣。
“我的感知能力有限,至少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那个方向有异常的灵气波动,看来又是无辜的平民遭到袭击了。但是很奇怪,我记得那个方位好像没有什么村落吧?”暗中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老者的口气而有什么不满,像是习惯了。
老者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黑暗中却传来一阵羽翼煽动声,只见一只大雕飞出,落在老者肩上,老者没有任何动作,任这只雕落在肩膀之上。
只见这雕的体型看上去比鹰大了许多,但刚好可以站在人的肩上,并没有什么突兀之处。一身深灰色羽毛加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尽显凌厉之气。
“感觉到了!就在刚才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不小的灵气波动,就在那个方向,我们快走吧,我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虽然声音是从雕的口中发出,却没有什么别扭之处,和常人没有区别。
老者听到这一句话,不经眉头紧锁,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开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个手持长剑,穿青色无袖长衫的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在他的周围,还躺着几具同样穿着的尸体。
“策划了那么久,我们已经很小心了,竟然还是被发现了,幸好及时解决了麻烦,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就连头部也被黑色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壮汉,此时正谨慎的四处张望以确定解决了全部的麻烦。
在这黑衣人周围还有数十个同样扮相的黑衣人也纷纷四散开来查看,可以看出,这群人并不想轻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头儿,我们在此已经埋伏数日都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应该只是碰巧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否则也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人,想必已经传出消息,虽然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大队人马赶到,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这附近肯定也会有人陆续赶来,下一步我们怎么办?”一名黑衣人在刚才那黑衣人头目面前恭敬的说着。
“既然如此,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召集所有人,东西不在村子里,一定就在这附近,给我仔细搜,东西没有到手,我们一个都活不了。”黑衣人头目大声的下达着命令,看来此行要找的东西对他们异常重要。
“头儿!有一个小孩从村子后面跑了,头儿!”这时另一个黑衣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似乎还受了伤。
“我让你们到村后面守着就是以防漏网之鱼,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小孩都对付不了?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头目听到有人逃跑了,还是一个小孩,瞬间大怒,一下子把手中带血的刀举了起来。
“头儿!头儿!饶命啊,我带着弟兄们一直在村后守着,看到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从村里跑了出来我们就冲了上去,可是忽然间逸青门的人也冲了出来,等我们干掉了他们和老头,小孩已经不见了。”受伤的黑衣人低着头说着,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一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却不敢抬头看一眼。
“你们这群废物,留下一队人在这继续找,其余的快跟我追上去,一定要抓到那小孩,东西说不定就在他手里。”头目自然知道自己安排在村后的人遇到的也不是能轻易对付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要找的东西,而不是无谓的杀掉自己的手下。
大批黑衣人冲向了村子后面的山林。
本该是月明风清的一个夜晚,却不知怎么的被一朵黑云遮住了月光。
在这茂密的山林中按理说此时更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却被那山林深处燃起的熊熊大火照的通亮,就好像是撕破了这夜空一般。
只见离大火不远的山林中有一位少年正疯一般的向前跑着,不时回头张望。
林间的荆棘割破了他的衣裳,留下一道道血痕,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伤口,哪怕是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就这样向前跑着。
虽然一脸哭相,眼中却没有一丝畏惧,甚至还有几分坚定。
不知跑了多久,天已放亮,四周还是遮天的密林,只是身后已经没有了大火的迹象。
少年终于体力不支,被一根树藤绊倒,狠狠的倒下,便再没有爬起,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了那里,他真的,已经跑不动了。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残破不堪,鲜血染红了那仅剩的布条儿,只是手上还紧紧地抓着一个木匣,就算已经昏睡过去,却还是没有一丝放手的意思。
昏睡的少年眼角不时的跳动,应该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昨天经历的,确实是一场噩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又不知过了多久,少年周围的草丛沙沙作响,紧接着现出一道身影,来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这满身血迹的少年。
一滴泪水,顺着脸庞轻轻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