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现,整个元谷镇还沉浸在梦境。
万岁山麓的小树林中,树叶枝条也都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在小树林的边缘地带,一块地势平坦的区域,莫先生正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弟子,身旁却放着一个大包裹。
“今日起,为师便开始指导你们!”莫先生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显然经过一晚调息休养,气色好了不少,全然没有了透支灵力后的憔悴。
秦秣此时充满了期待,昨日莫先生显露身手,给了他太大震撼,虽然他们灵力属性不同,但是对于一些灵力的领悟方法,修炼手段还是可以触类旁通的,不会产生什么抵触,所以秦秣坚信,在莫先生教导下,他可以获得前所未有的成长。
“那..那医馆怎么办?”莫凡摸着后脑勺小声问道。
“医馆在午后为师自会照看!你只要用心练习便是了!”莫先生表情严肃看着莫凡。
“是!师父”莫凡乖巧的应道。
这时,莫先生解开包裹,用手一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两兄弟说道:“将这衣服穿上!”
两兄弟走近一看,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这哪是什么衣服?
分明就是几根鹿筋编织而成的网衣,上面还有几十个网袋,有十几个网袋还装了铜块。仔细一数,一共五十个网袋,而现在有二十个网袋已经装上了铜块。
可是既然师父开口了,两兄弟便没有任何迟疑,拿起衣服打算穿上,这一穿,便感觉到了分量,秦秣虽然自幼习武,可是并没有纯粹练过肉身,试走了几步便觉得脚步有些沉重。
莫凡更惨了,完全没有武学基础,穿上这件怪异衣服后,呼吸明显加重了几分,随意走动了几步,步伐居然有些不稳了。
莫先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双手放在背后,说道:“先跑一个时辰吧!”
“什么?跑一个时辰?”莫凡张大了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秦秣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是!跑一个时辰,就在这山林之中,为师会跟随你们,如有危险为师会出手!还不跑?”莫先生脸上表情十分严肃。
两兄弟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便开始跑了起来。没跑几步,秦秣便开始喘着粗气,脚步也显得有些凌乱。莫凡额头布满了汗珠,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颈部青筋已经清晰可见,呼吸紊乱不规律的喘着气,脚步甚至都开始微微摇晃。
一刻钟后,秦秣脸色有些发白,腰身也开始前倾,汗水湿透了全身,每跨出一步,脚如同注铅一般显得格外沉重。
紧跟在后的莫凡,跑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了一个水印,显然这是汗水已经将脚下的鞋都彻底浸透了,身上的网衣将瘦弱肩膀都压陷了进去,疼痛难忍,却还是咬着牙紧紧跟着秦秣。
又过了十几息,莫凡脸色惨白,腰身已经完全弯曲了,艰难的踏着小碎步,感觉天旋地转,眼看体力不支时,秦秣扭过身来,扶住了他,喘着粗气,关怀的看着莫凡:“师弟.。没.。。事吧!”
“调整呼吸节奏,忘记脚步,目光放在前方!继续!”莫先生缓缓开口道。
“我没事!师兄!走!”莫凡咬咬牙道
“我先扶你一阵,你恢复下体力!”说罢,没有任何犹豫将莫凡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原本就以被铜块压的喘不过气,此时还要承担莫凡一部分重量,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师兄,你这样也会垮的!让我自己来!”说完就要挣扎的拜托秦秣的搀扶。
秦秣见状紧紧按住莫凡的手,狠狠的白了莫凡一眼:“少废话!”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莫凡在秦秣的帮扶下,略微轻松了几许,呼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秦秣则咬紧牙关,步步艰难,体力早已透支的他,完全凭着毅力在行进。
半个时辰过去了,秦秣意识已经慢慢模糊,腿部的肌肉也不停的颤抖,脚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迈进一步了,而就在这时,秦秣忽然感觉身体一松,似乎身上的重负被卸去几分。原本全身被压迫的经络血脉也畅通了起来。
意识模糊的他,扭头一看,正是莫凡。已经恢复些许气力的莫凡,挣脱了师兄帮扶,反过来将师兄的臂膀架在了自己的肩上。
“师.。。弟.。。”秦秣有气无力的说
“师兄,这次轮到我了!”莫凡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个笑容
秦秣也不驳斥什么,只是看着莫凡坚毅的眼神,附和着点了下头。
莫凡毕竟只有十岁,刚才虽然恢复了些体力,可是这份沉重远不是他可以承受了,强忍着走了几息,浑身肌肉都已经到了极限,血脉经络承受的压迫远非常人想象,肩头也被网衣勒出清晰可见的伤痕,鲜血丝丝溢出。就这样,莫凡仅靠心中的坚持,踱步向前。
莫先生在一旁露出赞许的目光,抚摸着自己胡须:“兄弟齐心,山河可易啊!”说罢,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两兄弟就靠这样轮流帮扶,在山林中行走着,一个支撑不住了,另一人就连他那一份一起承担,就这样互相帮扶,互相承担。
当莫先生开口说出时辰到了的时候,两兄弟居然同时瘫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喘着粗气,双目对视,没有一丝话语。
莫先生,抚着短须看着倒地的两名少年,从瓷瓶中倒出两枚丹药,喂进他们口中,缓缓说道:“这是舒络丹,可以舒缓经络,恢复体力。你们休息一会儿,准备下一项!”
两兄弟吞下丹药,觉得一阵清凉,滑过唇舌,一丝凉意顺着喉道浸润五脏六腑,渐渐的渗透自己的血脉与经络,浑身的肌肉犹如被阵阵清风抚过。随即便闭上了双眼,调息休养了起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莫先生见师兄弟面色恢复不少。便拍了拍手掌,道:“该起来了!”
师兄弟二人,听见击掌声,慵懒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此时,经过丹药的滋润与调息,身体恢复不少,但对刚才的经历任记忆忧心。
秦秣,面色不见太大变化,只是眼神中有些倦意,莫凡则显得有些恐惧,看向师父的眼神显得战战兢兢。
“秣儿,凡儿,跟我来!”说罢,莫先生背负双手,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片树林秦秣第一次来,所以显得有些好奇,时不时的看向四周的花草。
莫凡则不同,这里可谓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自幼在这片树林采药,每一寸土地,都留下过他的足迹,只是随着越走越深,莫凡也有种奇怪的感觉,师父要干什么?平时采药可从未如此深入过。
一直走到一片树木参天,植被茂密的区域时,莫先生才停了脚步,转过身来对师兄弟说:“到了!”
两兄弟不明所以的看着师父,秦秣生性淡漠没有任何表现,莫凡则好奇的问师父:“师父,怎么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师父,闭上双眼,如同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忽然,双眼一睁,一挥手,一阵灵力波动宛若狂风般的扫向边上一个草垛,发出“唔..”一声哀鸣。
两兄弟跑过去扒开来一看,是一只灰黑色的野兔,此时已被灵力的波动击中,昏迷了过去。
莫凡捧起野兔,看向师父:“师父,这是?”
莫先生,向前走了几步,接过莫凡手里的野兔,望向秦秣:“秣儿,长剑借为师一用。”
秦秣没有多话,将长剑递给莫先生。莫先生倒拎起野兔,用长剑在它大腿轻轻划开一个小口子,用小瓷瓶接住流出的血液。
此时野兔被疼痛惊醒,反复挣扎想要逃脱,蹬着双腿,抽搐着身体。
莫先生看小瓷瓶已装满,蹲身将野兔放下,野兔赶快一瘸一拐的跑向草垛之中。
“应该够了!”莫先生摇晃着瓷瓶自言自语道。
莫凡一脸狐疑,就连淡漠的秦秣脸上也现出疑问的神情,正当他们不知所以时,莫先生走到面前,将小瓷瓶的兔血倒在手心,抹在了秦秣的脸上,秦秣顿时觉得脸面一阵温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血腥气,莫凡还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就也被抹了一脸血。
两兄弟看着对方脸上的兔血,哭笑不得,正打算向莫先生问个所以然,就看见莫先生一挥手,藏匿了起来,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两兄弟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莫凡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困惑地看着不苟言笑的秦秣,说:“师兄,你说师父这是要干嘛?”
秦秣并没有回答,而是用警觉的眼神扫视着四周,聚精会神地感知林中一切的风吹草动,忽然他听见了远处传来“唰唰”踩踏草垛的声音,表情有些严肃对莫凡说:
“我想,我知道师父要干嘛了!”说罢,将长剑举在身前,淡淡的雷电灵力若隐若现地在身边闪烁着,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莫凡不明所以地看着全神关注的秦秣,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正感觉奇怪时,也听见了唰唰地声响,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动静意味着什么,在这种人迹罕稀的地方,只有一种东西能发出这种动静----凶兽!
莫凡瞬间明白了什么,用手抹了抹脸,嗅了嗅手上的兔血,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转头对秦秣严肃的说道:“是因为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