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从五岁起,在师父的严厉管教下学习医术,帮师父生火做饭。
今日的和往常一样,两叠小菜,加上一些新鲜的时蔬,还有两碗糙米饭,这便是师徒二人的晚餐了。
“师父,晚餐准备好了!”莫凡用袖口抹去额头的汗珠,喊道。
“嗯,知道了”莫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踱步走来,没有多余的话,坐下来看着莫凡道:“凡儿,今日,那狼毒可难治?”
“狼毒本身倒不难治,只是那霍家兄弟耽误了不少时辰,想必是路程遥远罢,毒性已经侵入血脉了,多花了些功夫罢了!”莫凡端起碗,吃了口饭说道。
莫先生伸出手,食指在莫凡额头一点,沉思几息,微微邹眉。厉声道:
“糊涂!你这岂止是多花些功夫!你这是不要命,你又是灵力消耗过度,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灵力最多支撑几息,遇见伤病,你只要消除病灶就行了,剩下的经络,用药物自然可以慢慢恢复,你倒好,每次遇见急症,你都彻底帮其疏通经络,你这般年纪,体内灵力不稳,这般虚损无度,就不怕要了自己的小命?”
说完,莫先生重重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师父,凡儿知错了,只是凡儿想让霍家兄弟早些康复,此去南河路途遥远,若病患在身,如遇见意外,怕是没有抵御之力!”莫凡邹邹眉,一脸委屈说道。
“哎,你这孩子,心性如此,为师是怕你将来吃亏啊!罢了,罢了!你吃完赶紧回屋歇息吧”师父叹了口气,有几分心疼。
师徒二人吃住都在小医馆,小医馆后堂就是就是师徒住处。
一个小院,院里零零散散的晒着各种需要做成丹药的草药,药香飘满整个小院。
在小院一侧有三间青石瓦房,除了一间有着烟熏火燎痕迹的炼丹房外,剩下两间就是师徒二人住处了。
莫凡在院子里稍作洗漱后,便回到自己屋子。
屋子里除了一个简单的书柜放了许多医书外,就只剩一张木板床,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院子里的树影也斑驳的爬满了青石瓦房。
从自己记事起每天早上起床他都会随师父上山采药,然后帮衬师父制作丹药,开馆行医,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这一切养成了莫凡坚韧的性格,与健康的体魄,以及同年人所不具备的成熟。
也许今天为霍氏兄弟医治狼毒消耗过大,莫凡此时心中涌出一阵倦意,但却没有睡的打算。
从书架上拿过一本医术,翻开后,里面夹着一张绢帛。
摊开绢帛,一丝淡淡的霉味飘散开来,锦帛也因岁月流逝而显得有些泛黄。锦帛中间刺着“生生诀”三个字。
这是师父交在莫凡六岁那年交给他的,对于来历讳莫如深,只是告诉莫凡要经常用心去感受。
莫凡同往常一样,开始调动体内灵力,让灵力运转与每条经络,然后一只手放在锦帕之上,一道奇妙的暖流便开始在莫凡体内窜动,滋养着每一寸的血肉。
几息之后屋内的空气中亮起点点蓝色荧光,越来越多,如同漫天繁星一般,熠熠生辉。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蓝色的荧光便不见了,而此时的莫凡一扫之前的倦意,身体每寸血肉都焕发着蓬勃生机。
在灵觉大陆,普通武者跟绝世高手的差别就是灵力,能否感知到灵力,吸收灵力为己用是一道坎。
一些武者终其一身,才初窥门槛,在体内凝聚出一丝灵力,而更多的武者直到生命终点也不知灵力为何物。
如莫凡一般小小年纪便能将灵力外放的实属少见,能够外放灵力就可以说拥有了灵气化形的可能。
人的身体犹如容器,通过不断修炼,磨砺,可以接纳更多的灵力,而是否能够将灵力外放然后化形,则是一道武学的鸿沟。
一旦灵力化形那么灵力就不仅仅是辅助增强自身能力的作用了,而是可以直接用来攻击或者防御。
根据修炼功法与自身性格领悟力的不同,化形后灵力会凝聚不同形态。也会展现出不同的颜色以及属性。
有攻击力惊人的火系,主修防御的土系,如同攻防一体的水系,也有创世神殿专属的光明之力,种类繁多。
而蓝色灵力,虽然极为稀有,但是至今为止这种奇特的灵力,几乎没有专属的修炼功法,灵觉大陆各个国家对其研究也甚少。
世间只知道蓝色灵力拥有治愈的能力,能够加速伤口愈合,促进血脉运行,可以强生健体,而这些作用有无数丹药可以替代,一些拥有其它灵力的高手也能做到,唯一区别就是蓝色灵力更为温和,普通人也可以接受,而用其它灵力来治疗伤患,疏通血脉,接受治疗者也必须是高手,不然体内经络断然承受不住那些霸道灵力的洗筋伐髓。
所以蓝色灵力虽然稀有,但在拥有灵力的武者眼中却是十足的“废灵力”。
莫凡自从第一次发动《生生诀》便引来了蓝色的灵力,他也不知道这蓝色的灵力到底有何作用。
但是他也听师父教导过一些基础,得知自己的灵力十分少见,但他似乎感觉不到它的特别之处,除了可以帮百姓治病疗伤,恢复体力外,丝毫没有作用。
莫凡一开始也跟普通的孩童一样,拥有着一个英雄梦。
希望师父能够教他领悟火之灵力,水之灵力,他可以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但是当自己师父用每个人感悟不一样,所凝聚的灵力必然不同的借口来搪塞。
他也曾失落了一番,毕竟每个孩子都希望得到强大的力量,像大人们口中所述说的“白月大帝”一样覆手翻云。
但是师父每次看见他失落的表情时,都会抚摸着他的头,对他说:
“孩子,你拥有着最了不起的天赋,世间万物都有价值,只是庸人无法理解罢了”
莫凡每次听见这些话,都会咬牙坚持下去,他相信师父,也相信自己,他坚定的认为,自己的灵力一定不是“废灵力”,发挥不了作用,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
于是每天练习《生生诀》已经是他的必修课了,只是莫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正被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另一间青石屋内,莫先生,正在床上打坐,猛然眼睛一睁,伸出双手,两团火红色的灵气便在手上如同火焰一般跳跃着。
随后莫先生迅速的双手合十,两团红色的灵力便凭空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此时若有高手经过,便会发现空气中猛然有一阵灵力波动。
做完这个奇怪的功法后,莫先生摇摇头,心想道:
“这个小子能够引动的灵力越来越多了啊,若不隐藏一番,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麻烦吧!哎,给你取名一个凡字,是希望你能如凡人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庇护你多久时日!找机会考校一番吧!”
子夜,师徒二人沉沉睡去,整个元谷镇一片宁静,只有虫鸣和风吹枝条的摇曳声,忽然亮起的火把,与嘈杂的人群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这里有血迹,因该就在这附近,三人一组分开来找,一定要找到他!发现后立即用穿云箭通报位置”一名军士长举着火把对周边的士兵命令道。
话音刚落,就见几百人的队伍迅速分配成三人小组,分散开来。
“哎,这家伙真能跑啊,还没抓到呢?从白月城一直到元谷镇,都五天过去了,各个城的守备军团都没抓到他,居然跑到元谷镇来了,这次,我们可有得折腾了!”一名正在执行收搜任务的士兵慵懒的对旁边的同伴说道。
“不过万一让我们给抓到了,那可就发达了啊,整整一百枚金币啊,够我在逍遥居包上十年姑娘了啊!那儿的姑娘那叫一个水嫩哟,大腿儿根都能掐出水来”说完,这名士兵流露着贪婪的神色。
“呸,你得有命花才行啊,据说他在边上的青木镇时,可是杀了死七八个守备士兵啊!”
“哎,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犯了什么事儿?居然引得领主亲自出手?而且还挨了领主一掌不死,不死也就算了,如此重伤居然还跑了五天,啧啧,真是强人啊!”一名士兵摇头说道。
就在三个士兵在讨论如何磨洋工,混过时间,好去喝酒时,忽然从街道旁的屋顶传来哗啦一声,这分明是踩踏瓦顶瓦片的动静。
“什…什…什么人!!!!”贪婪士兵忽然对着一幢房顶警觉的大叫一声!手中牢牢拽住穿云箭,冷汗直下,双脚如同打摆子一般颤悠着。另外两个士兵也神色紧张的推推攘攘往后站。
“喵……”一只小猫忽然从瓦顶另一侧窜了过了,与三名士兵遥遥相望,又喵了一声,放佛嘲弄一般,摇摇尾巴跳走了。
三名士兵顿时长嘘一口气,其中一人破口大骂道:“个老子的,是只猫啊!吓的我半死!”说完搂过另外两人肩,有一茬没一茬的吹起牛来,散步似的向前走去。
而这时,瓦顶的另一端,分明侧趟着个人,面色苍白,看见三人走远,也着实松了口气,攥着长剑的手也松开了几分,刚要调整心神,喉头一甜,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