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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变故

蝉玉化形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墨言面前,让他看看,自己再不是从前的那只丑蛤蟆了,而是貌美不输于云舒的人类女子。以前虽然墨言会好心地骗自己,说自己是天底下最美的,可自己心里终究无法欺骗自己。如今真正褪去皮囊,感觉世界仿佛重生了一般,终于可以自信地站在墨言面前了。

蝉玉赤足走在沼泽地上,不沾泥土与尘埃,雪白的小脚在月光照耀下,越发显得玉雪可爱。

远远看到墨言焦急地等在沼泽边缘翘首盼望,蝉玉嘴角露出笑容,提起裙摆,朝着墨言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去。

“墨言。”

蝉玉俏生生地叫了一声,有些羞涩地站在墨言面前,将一缕杂乱的秀发拢到而后,双眼期待地看着面前这只黑狐狸。

墨言见着蝉玉人形的模样,眼里流露出惊艳,随后问道:“你吃了化形草?”

蝉玉笑着回答:“是啊,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化形,我实在没办法再等几百年了,所以我便孤注一掷了,没想到结果让人这般欣喜。”

看着墨言,想到他幻化成人形的那般翩翩少年的模样,蝉玉忍不住问道:“墨言,你觉得我美吗?”

问完这句话,蝉玉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竟然如此直接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加丝毫掩饰,看来跟妖怪待在一起久了,自己的大脑也变直了。

墨言惊艳地看了面前这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少女,月色下的娇羞沁人心脾,一双赤足更让她像是人世间的精灵,不禁答道:“很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得了墨言的赞赏,蝉玉比吃了蜜糖还高兴,单足撑地,在原地翩翩起舞。前世她曾学过一段时间的芭蕾,今生再表演出来,更让人目眩神迷。

旋转中衣袂飘飘,乌发随之飘舞,明亮的眸子如闪耀的星光,嘴角的笑容干净得像个小孩。

突然间,蝉玉感觉自己腹内的内丹一阵跳动,原本缠绕在内丹上的业力离开丹田,不受控制地在身上四处窜动,最后汇聚到了自己的左脸颊上。

顿时,一阵奇异的灼烧感在脸部形成,蝉玉难忍疼痛地用手捂住脸,皱起眉头。

“蝉玉,你怎么了?”墨言在一旁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脸上突然有点疼。”过了好一会儿,那种感觉才慢慢消失,那股业力又重新缠绕在内丹上,只是蝉玉的左脸颊没了知觉。

“啊,你的脸······”墨言看着蝉玉慢慢抬起的脸庞,惊呼道,狐嘴张得老大。

原本一张白玉无瑕的的美人脸蛋,左脸上冒出很多类似未化形时蛤蟆的毒疙瘩一样的东西,颜色青里透黑,惨不忍睹。就好像是完美的艺术品被划了一刀般让人难受,不,比那更让人心惊。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蝉玉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手摸到没有知觉的左脸上,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触感,大惊失色,慌忙捂着脸颊来到水洼便,借着月色看清水中的倒影。

“啊!”待看清水中的模样之后,蝉玉惊恐地大叫,不顾身后墨言的呼唤,转身进了沼泽深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蝉玉回到洞府附近,屏蔽左右,开始掩面哭泣。上天对自己何其残忍,先是让自己变成一只丑陋的癞蛤蟆,好不容易有了化形的希望,却又在自己化形时给自己狠狠一击。

蝉玉身上的气息越发紊乱,暴躁的妖气让人不敢靠近。

哭了大半夜,蝉玉最终还是逐渐平静下来。

这样的结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本来自己道行不够,非要强吃化形草,而且吸食阳气造成不少业力,或许是冥冥之中上天给予自己的惩罚吧!

当然,相比较先前的蛤蟆身体来说,这句身子充其量只是半边脸有瑕疵而已,至少有手有脚,可以像人类一样生活。

想通此节之后,蝉玉感觉心境开阔不少。但并不因此表示她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顶着这张脸出去见人,于是她又从洞里取出这几十年来她褪下的蟾蜕,变化成了一袭面纱,覆在了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此时再看去,只能看到一双明眸善睐,眉眼精致,似乎可以联想到面纱下是怎样一张令人心神摇曳的脸蛋。

看着自己的这幅打扮,蝉玉心情慢慢好了起来,以后只要自己不摘下面纱就好。

前世看白蛇传的时候,那条白蛇就是用自己的蛇蜕变成了自身衣物。不得不说,蝉玉的做法也是从中得到的灵感。

相比较蛇蜕而言,蟾蜕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因为大多数蟾蜍在蜕完皮以后会直接吃掉,很难被他人得到,而蝉玉因为嫌恶心,所以就一直没吃过,积年攒了不少。即使是普通的蟾蜕在中医看来也是无上良药,更别提蝉玉这只有道行的蛤蟆妖了。

这蟾蜕化成的衣物穿起来十分舒适,质量轻薄,轻柔飘逸,而且还有着很好的防御,一般人间的刀剑水火一时半刻也拿它没办法。最重要的便是蟾蜕化成衣物以后,由于自身的属性,能够保持自身洁净,这对蝉玉来说,比什么都要重要。

重新来到墨言面前,蝉玉神色平静不少,经历了一番大喜大悲之后,她明显稳重了不少:“墨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墨言听蝉玉这么说,还是有些担心:“真的不要紧吗?”

蝉玉柔和地笑了笑:“真的,我已经看开啦!”

墨言见蝉玉笑了,也放松下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我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了。”

听墨言这么说,蝉玉也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话,心里暖洋洋的,真好,无论美丽还是丑陋,我在他心中仍然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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