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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伊人心碎 下

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那个不成熟的年代,异性朋友之间的单纯的暧昧也好,还是倾心也好,仔细想想都是那么的美好。不像现在的偶像剧,总是那么的赤裸裸,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人们总结后来的偶像剧剧情,男女之间的关系,“一吵就跑,一跑就追,一追就倒,一倒就咬,一咬就黑屏。”

当时,我和薛倩之间的关系迅速的升温,回想一下,似乎也并没有过多长的时间,我们两个已经发展到了可以手拉着手一起看电影的地步了。而直到这个时候,我都没有问过薛倩她男朋友的事情,也许是在害怕吧,怕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不过,美好的事物注定难以长久,或者说人心本身就是不知足的,不管给了你多少,你都总是觉得不够。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天阴沉沉的,雨下的并不大。我在那一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薛倩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在电话里威胁我的男生。

那天,我跟薛倩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倩女幽魂》,很老的片子,不过很经典,相信大部分人应该都看过。

我早早的就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我满脑子都是薛倩的影子,不知道她今天是开心,是不开心?不知道她今天是穿白色,还是粉红色?我在十字路口一边抽烟,一边左右徘徊,这时,我注意到在街角,有一个人,在盯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者说我当时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想。我走了过去,那个人看到我在过来,似乎想要躲一躲,但是他挪了挪脚步,最终还是没有动。

我迅速的接近,离的近了,可以看清楚,是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生。我本身已经不算矮,178的个头,而那个男生大概比我高半个头,长的很壮实,并不是麻杆般的身材,穿着一套运动卫衣,蓝白色的色调,让人觉得很阳光。不过,我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不愿意与我对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开门见山的问到。之前提到过,我的哥哥是当地略有名气的小混混,顺带着,学校时期的我,也多少有些痞气,所以,虽然那人又高又壮,但是我却并不怕他。

男生看到躲不过去,微微的抬头看天,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正视着我的双眼,说到:“我是薛倩的男朋友。”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在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我的脑子在一瞬间似乎有些混乱。怎么会这样?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薛倩是有男朋友的。我俩在一起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曾经在电话里威胁过我的大男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薛倩从来没有跟我提过正式交往的问题,而她的课余时间,又似乎总是跟我在一起过的。从来没有家庭生活,从来没有其他朋友,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薛倩的朋友,好像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那个男生也看出来了,他有点着急的问到:“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摇了摇头,微微站直身子,好像抓到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通:“你跟着我做什么?”

“哦,我只是,”大男孩有些局促,“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怎么说呢,关心吧,仅仅是关心,我想看一下薛倩最近怎么样了。”

大男孩的出现,让我的思绪清晰了很多,似乎有很多的东西,在我跟薛倩的相处中,一次又一次的被我忽略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笑神说的“色令智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过从大男孩的说法中,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问题:“你们两个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嗯,自从那次争吵之后。哦,就是你给薛倩打电话的那天晚上。”我知道大男孩说的是哪一天,我开始努力的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那天吵架的时候,我就觉得薛倩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后来回想起来,我才发现,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的薛倩不是这个样子的,薛倩的父母都是精英人才,三十多岁才有的薛倩,只有这么一个独女,从小对她宠的要命,而由于工作的原因,薛倩的父母又经常不在家,所以就养成了薛倩从小就孤僻,怪异的性格,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虽然薛倩人长的漂亮,而且学习成绩也不错,但是她在学校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就算以前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也都是因为薛倩家里有钱,经常带着她们吃喝玩乐……”似乎发现我有些走神,大男孩不确定的中断了一下讲述,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我和薛倩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是小学,我的父亲因为在政府机构任职,经常跟薛倩的父亲打交道,所以两家人相互往来很密切。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跟薛倩做同学的。从小,我就是薛倩的保镖,她的脾气很容易得罪人,哪怕是老师,也都要让她三分,我就在班级里交很多的朋友,网罗人脉,薛倩得罪了谁,我就替她出头。久而久之,我俩的关系也就慢慢的确定下来了。”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大男孩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我觉得,也只有他这种傻傻的付出,才能够受得了他口中的薛倩的大小姐脾气吧。

然后,大男孩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也许,你真的是薛倩喜欢的那种人吧,自从她接了你一个电话,并且出去跟你见面之后,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而且她变得很有礼貌,她会跟老师问好,能够跟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我应该就是感觉到了她这样的变化,所以才会在电话里骂你的,不好意思了。而那天,不是薛倩第一次跟我争吵,不过以前每次争吵,我都觉得她不过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只有那天,我能够感觉到她成熟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所以,之后,我们俩的关系就渐渐的疏远了,但是我会默默的关注她,薛倩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似乎真的变了一个人。她变的很有气质和气度,并不是说她之前没有气质,她之前的气质是冷的像冰山一样的,而在认识你之后,她更像一个来到凡间的天使……”大男孩没有说完,但是整体的事情,我已经理顺了思路。大男孩跟我聊的正开心,却突然变的很紧张,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我见到薛倩俏生生的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手在身后背着,微微的低着头,穿着一身雪白的长款羽绒服,就像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大男孩没有打招呼,只是抬了抬手,然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转身走掉了。我和薛倩都没有理他,似乎我们两个都有同样的预感。就这样默默的站了很久,薛倩抬起头,一副解脱的表情:“走吧!电影要开场了!”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走向薛倩,伸出了我的左手。

薛倩用右手环住我的胳膊,头斜倚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跟着我走着,这是第一次,我们两个用这儿亲密的动作,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吧。(做鬼怪小说的主角,通常不会有爱情)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走着,默默的看完了整场电影,薛倩一直依靠在我的身上,时间久了,我的胳膊有些酸,但是我没有说。电影的最后,小倩在燕赤霞的影响下不得不投胎转世,跟宁采臣再次永隔,我感觉薛倩的身体有些颤抖,她哭了,我满耳朵都是薛倩抽泣的声音。

晚上,我把薛倩送到她家楼下,薛倩走向楼道。在她完全进入黑漆漆的楼道之后,回转过身来,问我:“你觉得小倩和宁采臣应该在一起吗?”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徐文静是谁,但是我似乎明白了薛倩是谁。我知道自己这个回答的重量,但是我并没有思虑多久,我说出了本应该是燕赤霞的一句台词“人鬼终究殊途!”

薛倩走了,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走上楼去。

那天离别之后,我没有再见过薛倩,我无数次的想要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但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了。我不知道是怕还是怎样,总之,不想再见,而薛倩也再也没有找过我。有的时候,我会在老地方奶茶店一个人喝饮料,不管是周五还是周六,在一个靠窗的座位,每次都喝好久,但是没有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

在那天分别之后不久,一天,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我哭了很久。

在梦中,我是一个北京大学的学生,我来到大学,我的身边有五六个志气相投,意气风发对的朋友,不过我们穿着都很土,像是民国时期的穿着。后来,我们认识了一帮子大学的同学,其中,有一个很美的女孩子,是我的学姐,她穿着那种电视中经常看到的女学生的长衫样式的衣裙,长长的头发,笑起来很甜。后来,好像是我跟朋友们一起开了一家酒店,两层小楼,木质的盘旋的楼梯。接下来,小楼里到处都张贴了喜字,一个我似乎很熟悉的朋友还正在墙上贴对联,对联的内容我没有看清,我觉得好像身后的一群人,跟贴对联的朋友都在催促我快点上楼。我来到楼上,看到学姐穿着红色的婚衣,一低头,看到自己胸前大大的红花,原来,是我结婚了。之后,我和学姐过着没羞没臊幸福美满的小日子。直到有一天,店里面来了一群军人,我在梦中看不清是什么部队,他们嬉闹着走进店里,我内心有些害怕。之后,我眼前一黑,这一段是空白的,等到我再看到东西的时候,我的视角变成了血红色,我似乎漂浮在空中,脚不沾地,我想到学姐。我就忽然到了楼上,我看到桌椅板凳都摔的满地都是,我看到学姐穿着血红的婚衣,倒在不远的桌子上,衣衫不整。愤怒!我眼中的血红越来越重。那种愤怒极具真实感的压迫着我的脑神经,我在梦中都几乎怒吼出声!我感觉浑身都热的厉害,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我发泄,我杀了很多的人。这些人在我的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我甚至看不到自己出手,我只是想一下,就死一个人,想一下,就死一个人!

也许是杀的累了,我醒了。我坐了起来,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中有无限的委屈,我放声的大哭出来,身边的同学朋友看着我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哭了一阵,我抽泣着擦了擦眼泪,没有再哭了,我看了看周围的同学朋友,说了声“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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