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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记录一次濒死的经历

那是我五岁的时候,那一次,我险些就死了。

当时,我和邻居家的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我们有很多人,就在我邻居家的房顶上。我们那里的人,管这种房子叫平房,就是有着平平的屋顶的房子。平房的屋顶上,是有很大的空间给我们玩耍的,不像房子里面,被人为的隔成了一块一块的。

我们当时玩了很久,玩的很累了,我们都想回家吃饭,所以时间应该是晚饭左右吧。在下楼梯的时候是有区别的,小孩子,都是先坐在上一级楼梯上,然后蹲下,这就到了下一级楼梯,然后再重复之前的动作。而大孩子,都是三步两步,就迈了下去。

我当时五岁,不大不小,所以,我是一级一级的走着下楼梯的。但是当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就是想要快点下去,不过事与愿违,我由于一时的失误,选择了最快的下楼的方式——掉下去。

当时的记忆很清晰,我记得自己是头下脚上的栽下去的。我甚至记得自己从窗户落下去的瞬间,看到后来救了我一命的平叔叔在屋里看电视,我当时还一瞬间就看清楚他看的是哪一部电视剧,并且想到自己也蛮喜欢看的。不过现在,我已经记不清那部电视剧的名字了。然后,我就感到耳朵听到嗡的一声,并没有感觉自己撞到了哪里,也没有感到疼痛,不过我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摔在了楼下的那个青石板搭成的台子上。我就躺在那里,我听到很多小伙伴在喊我,我眼睛看到的是旋转的天空。我半张着嘴巴,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到现在也记忆的很清晰和深刻。不是恐惧,也不是期待,而是好奇。我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不能动,不能说话?为什么掉下来却一点都不疼?为什么有那么大的一声嗡?

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大人的脚出现在我的脸旁边,下一秒,我被他包在了怀里。我能感受到是平叔叔,我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喷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我的血从头上留下来,顺着我的脸,流到平叔叔的身上,我脸上痒痒的,我想挠,但是一时间非常的懒。根本一动都不想动,而且平叔叔抱的太紧了,我也动不了。

平叔叔是从他们家跑出来的,在经过我们的小巷的时候,邻居家的一位老奶奶坐在那里晒太阳。她看到我们,还跟我说话“华华,这么大了,为什么让平叔叔抱着啊?”我想回答,但是却说不出来。平叔叔一边跑着,一边跟老奶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是风不断的从我脸旁边吹过去,我只记得平叔叔,不停地在我旁边说着,“华华,看看我,华华,看看我!别睡!”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平叔叔跑到前面的垃圾处理处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他的朋友,他的那个朋友骑着摩托车,看到平叔叔,本来是要一挥手就走掉的。平叔叔喊住了他,告诉他,需要尽快到医院去。我能感到这时平叔叔第一次停了一下,为了等那个叔叔调头,然后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他还在不断的跟我说话。我当时一定很奇怪,我不过是有点犯困,平叔叔为什么一直这样打扰我?

我这个时候,已经能嗯出声了。叔叔问我疼不疼,我本想说不疼,但是不疼是两个字,而且发音太复杂了。我回答他的,还是只有一个嗯。当然平叔叔可能会误会我表达的意思,不过想来他当时也顾不上考虑疼和不疼的区别。只要我还有反应,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摩托车一直在按喇叭,很吵,然后我们来到了医院门口。我们这个医院设计的很不合理,医院的大门在一个巷子里,而且在这个医院的门口,巷子的一侧,是一个生意兴隆的澡堂子,人来人往,停的路上全都是自行车!平叔叔没有让摩托车进去,直接跳在地上,抱着我往里跑。我能感觉到路不好走,因为很颠簸。

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将来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在大城市长大。

因为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平叔叔抱着我,一边跑一边喊,一直跑到医院的大厅里。还不断的喊着,拍着大厅一边的一个小窗口,叫医生,叫护士。我总觉得一个医院这样的办事效率,似乎太差了点,不过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们还是很可敬的,至少没有人问平叔叔先要钱。我的记忆中,当时有三个护士衣服的人最先跑过来。一个上来就替过平叔叔帮我按着头部伤口的手,另外两个人过来分担点我的体重,让平叔叔轻松一些。然后其中一个眼睫毛很长的护士,拼命的冲着旁边的楼道里喊着什么。再然后就有人推过来一张床,我被放在床上,所有人都在跑。我当时的想法是,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很多人在跟着跑,平叔叔还在跟我说着什么,不过不同的是,天花板上没有一盏盏经过的灯。反而大大的窗户间隙中,忽明忽暗,也是很有氛围的。

没有等到推进抢救室,我就失去了知觉。我不知道是有人给我注射了麻醉药,还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中间有一瞬间,我回复了知觉,我感觉很亮,太亮了。就像自己睁着眼睛看太阳,而且有人在用一根尖锐的金属物质在杵我的脑袋,这些都让我很不爽。但是我还是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前面有很多人,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哥哥,还有很多的医护人员。一个胖胖的穿着护士衣服的阿姨在我眼前伸着一根手指晃的很快,问我是几。我当时的反射弧是“晃的好快,眼都晕了——下边握着三根手指——是一根”。我说出是一根,明显大家都松了口气。然后胖胖阿姨又问我“华华,你知道我是谁吗?认得出来吗?”我当时的反射弧是“医生?——护士?——好像面熟——是我们家斜对门的邻居——叫阿姨”。我叫了声阿姨,所有人这才恢复了正常的时间流速一般。妈妈心疼的问这问那,爸爸客气的千恩万谢,最让我注意的是我的哥哥在爸妈的后边,一边看着我,一边笑的略微有些轻松和得意,意思好像是说“小子,我就知道你没事吧!”

嗯,我活过来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时自己的情况有多么的恶劣,我当时从屋顶上摔了下去,先是摔在了旁边房间打开的窗户上,窗户上的一颗生锈的铁钉划破了我的头皮,并且在我的头骨上造成了一道裂缝,我的头皮扯在那个铁钉上,被铁钉和我自己的体重撕扯出一道三角形的伤口。之后,我才触地,幸运的是,我是背部着地的,这一次撞击,也造成了我头部那道裂缝的伤势恶化,开始大量的出血。而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当时已经失血很严重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进入急救室前休克。而据那位护士阿姨说,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头骨上的伤势并不严重,很快就可以长好了,不会影响,但是由于小孩子的大脑正是发育期,收到这么严重的震荡和失血,所以最坏的结果是可能造成一些精神上的后遗症,感谢满天神佛,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一颗正常的脑袋。

感恩!感恩救了我的平叔叔!感恩热心的摩托叔叔!感恩尽职负责的几位护士姐姐!感恩费尽心力照顾我,给予我们一家帮助的护士长邻居阿姨!感恩爱我的爸爸妈妈!感恩关心我的哥哥!感恩人生!感恩自己!感谢当年还很小,就不懂得放弃的自我!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然而,在我后边的生活中,渐渐的充满了很多的不可思议,这些经历,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财富!

而在我成年之后,看过一本书,书上提到,在神秘的拉丁美洲的某些部族里面,有残忍而古老的颅骨穿孔手术。而他们为颅骨穿孔的目的,是为了通灵,族中的祭祀,都是经过了颅骨穿孔手术,而没有死于感染和破伤风的幸运儿。而他们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与祖先和神灵沟通。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经历,跟自己小时候头部受到过的伤是否有关联。也许有,也许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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