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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见

那道身影听到叫唤,稍微晃动了一下,仿似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缓缓转过头来,而随着少年的动作,整座山崖原本如同一幅静止的图卷,在此刻也像是突然活了转来般,仿佛少年就是这整个图卷的灵魂中心,其意境因他而静止,因他而鲜活,因他而明亮!

只见这只是一个与聂梦琪年纪相仿,约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着一袭青衫,眉目清秀,眼神明亮,却又好似有着一丝对未来,对命运,那茫不可测的迷惘,那还稍显稚嫩的面容上还带着点淡淡的落寞。

少年清秀的面容极其干净清爽,虽无刚毅勃发的英气,山崖孤峰般的挺拔,也无任何一个天骄之辈,所应有的傲然不羁,却让人一见之后感觉极为舒服,予人一种极为亲和之感!

唯有那落寞的神情就像是这崖上的山风,带着一股清冷孤寂之意,吹拂进了聂梦琪的心田,搅动了她坚若磐石的道心,那明亮的双眸,其上却像是附着有一层迷雾,令人一见之下,竟有种要沉沦其中的错觉。

当其回头望向聂梦琪时,那迷蒙的双眸也不禁一亮,似是为聂梦琪的惊世容颜所震憾!但这种惊艳之感的神色一闪即逝,随之面上神情却是一怔,似是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的。

聂梦琪望着少年面容上的迷惘,那有些陌生,又残留有几分当年稚嫩时所熟悉的轮廓,心中竟也在一瞬间,泛起了难以言说,滋味不明的感觉来!轻咳了一声,才再次欠身一礼道:“帝女峰——聂梦琪,见过风师兄!”

风行云终于像是回魂了一般,忙回礼道:“师妹有礼了!”

见风行云仍是一脸迷惑的样子,聂梦琪心中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失落感,但仍解释道:“我是‘玉清道人’的弟子,数年前曾随师尊前来紫霞峰,与师兄有过一面之缘,风师兄还记得吗?”

风行云略微回忆,已然想起,五年前,确曾见过,当时还有另一位师妹,他被罚于此,也是跟这两位师妹有所关联。

几年前掌门真人跟帝女峰的玉清师叔来到紫霞峰还各自带了一个小女孩,掌门真人身边跟随着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羽紫嫣”。

玉清道人带的则是她新收的小徒儿,也就是现在俏生生立在眼前的这位少女“聂梦琪”。

几位师长因有事相商,师尊就让他带着两位小师妹去玩,那知却闯下大祸,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因而被罚清心崖三年,现今虽然罚期已过,他已可随时离开,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回前山去。

只是多年不见,当年的孩提小友已是现如今婷婷玉立的少女了,一时之间不由的有点茫然,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哦!原来是聂师妹,想起来了,多年不见,聂师妹风采慑人,一时不敢相认,失礼了,还望师妹莫怪!”风行云一抚额头,这才恍然的说道。

“师兄客气了,是小妹打扰了师兄的清修才是。”聂梦琪淡淡的回道。

风行云微微一笑,道:“师妹这么说是在笑话做师兄的了,故人相见,欢喜无限,怎么会打扰。”

聂梦琪点了点头道:“多年不见,师兄可好?”

风行云微笑道:“一切都好,有劳师妹挂念!”聂梦琪轻轻“嗯”了声回应。

相互见过同门之礼后,颇有些不知说些什么之感,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气氛不由有些尴尬。

风行云早已非当年,多年来更是独处崖上,甚少与人交谈,偶然说话也是与送物前来的老仆人说上几句。

而聂梦琪性情更是变化极大,性情清冷恬静,平日更是静心修炼,是以二人多年后相见,一时间都有不知该说些什么之感!

“这就是清心崖吗?”聂梦琪打量着整个清心崖后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不错,这就是清心崖了。”风行云点了点头。

此崖直径不过数十丈,只有一个小小崖洞,是被罚弟子平日栖身之所,洞口旁有一方岩石,平整光滑,就是平时风行云打坐修炼的地方了。

紫霞初升云海现,

长空共作一色天,

朝阳出海紫浪涌,

海市蜃楼万象生。

“说的就是这清心崖之景了,聂师妹当年不曾见到,此来正可欣赏此景致。”风行云微笑说道,清心崖之景乃紫霞峰之最,风行云刚见时,也是震憾不已,只是再美再神奇之事,若是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只见长空之上:云海幻化,有天马行空般的神幻之景,有孩童放牧的人间生活,也有宫殿隐现,显得神秘莫测,更有火烧云现,如半空火起,这些绝美的景致,在这清晨动人心眩。

还有如两个神人各拥云海对战似的奇景,更有沙漠,大海......千变万化,不一而足。四周紫气迷漫,景致若隐若现,山崖下紫霞飘涌,让人如临深渊,颇有些遗世独立,超然物外之意境!若有世俗常人来到此处,会几疑已处仙境之中。

“确是奇景,蔚为奇观!”聂梦琪略有赞叹道。

因为帝女峰幻仙台的“月出中天,仙女淋浴”同样奇幻神秘,而且九峰各有奇景,虽未曾都见识过,却是知晓都有不凡之处,是以虽觉紫霞峰之景不同凡俗,聂梦琪也没有太过惊奇。

“只不知这几句话是何意?”聂梦琪再次开口问道。

“紫霞初升云海现,指的是:当每日清晨紫霞从崖底升起之时,犹如云海飘升,慢慢升至天空,化作云海;长空共作一色天,是指:整个清心崖的天空因紫霞的升起,化作一色,除了紫霞外,长空再无他色;这也是紫霞峰的由来。”

“朝阳出海紫浪涌,是说当朝阳升起,金光万道洒落云海时,所有的紫气如海浪翻涌,变化多端;这最后一句海市蜃楼万象生:说的是这紫浪在朝阳照射下,会出现海市蜃楼般的梦幻奇景。”风行云解说道。

“这些景致还有助人稳定道心,祛除心魔的功效,直指人心本源,让人觉悟这世间万事万物不过是如这海市蜃楼般都为心之所幻,可以更好的坚固道心,这也是本脉会将此作为惩戒犯错弟子之所的原由。”风行云平淡的道。

“原来如此。”聂梦琪轻声说道。“风师兄在此潜修想必是有所明悟,收获非小了?”

“不知师妹今日怎会来此?”风行云笑了笑,没有回答聂梦琪而转移话题问道。风行云此问是因门规中有规定,处罚期间是不得任何人探访的,自他上清心崖后连师尊也再没有见过。

“我此行是奉命来请风师伯去长峰商议将要举办的九脉会试的,听风师伯说起风师兄处罚之期已过还在清心崖上,是以顺道过来探望风师兄。”聂梦琪清冷的说道。

其实这本应是长峰弟子的差使才是,只因聂梦琪其时正随师尊在长峰,自主请婴愿此一行,玉清道人知晓这小弟子的心思,心下叹息一声!与掌门真人对视一眼后也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长峰是指插天峰,为诸峰之长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不知觉间已过去了数年!”风行云脸上露出一丝感慨,话中也不禁带上了有一点孤寂落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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