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一间屋宇中,风行云归来后站立在窗旁注视着窗外的景致,这间殿宇是属于他个人的居所,这是难以想像的,在整个“太虚派”一个普通的弟子竟然能拥有一间殿宇,在其余八脉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虚派”各脉弟子众多,都是多人同住一房,就算是像聂梦琪一样出色的弟子,也只有一间独立的小院而已,但这对“紫霞”一脉来说却是不存在的问题。
问题是屋宇太多,却是缺乏人来居住,所以像风行云这样一个修为不高的普通弟子都能拥有一座专属于自己的殿宇,这也是其它几脉无法比拟的。
要换了风行云在其余几脉,以他目前的修为,展现出来的资质来说,只有跟众多的师兄弟挤在同一间房里的命运。
风行云在欣赏着庭院里的几株雪梅,这时的枝上挂满了含苞欲放的花蕊,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花蕊上面还残留有清晨的露珠,透射出晶光闪亮的光芒。
在这静静的站立观赏中,风行云已然伫立良久,渐渐陷入到心神宁和平静的天地里,这是一种专注的由静入静的状态,似融入到了这方天地中,这是一种奇妙的状态,是修道过程中可遇而不可求的。
事实上,风行云自身并不知晓目前自己的状态,他注视着院中的雪梅,正平和的看着那花蕊慢慢的舒展开来,花蕊盛开的速度极度缓慢,如同是静止不动般,一般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它的变化。
但风行云由于陷入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里,却是注意到了花蕊在努力的想要绽放,虽然缓慢却绝不停止。
风行云由此而专注,由专注而入静,这也是与他多年来在“清心崖”的修行分不开的,慢慢的从风行云的身上一种奇异的张力散发开来,充斥在整个房间与庭院中,在这股异力下风行云整个人的气质竟在无形之中转换。
这是不可思议的转变!仿似是被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取代了,望之那清秀的面容依旧,只是那如同邻家男孩般的可亲,在这一刻在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魅力出现在风行云的身上,就像是一种被压制的性格的升华,在此刻这奇异的境地中展露而出。
风行云的眼神熠熠生辉,再没有一丝之前的落寞与迷茫,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望着那在初冬来临,正要展露傲人的风采的梅树时,风行云的心里浮现出了一道美丽的女子身影,她就是风行云刚见之不久的聂梦琪。
“冷若冰霜,艳如骄阳,风采如明月!”正如这傲雪而独立的梅树,是如此的相像,如此的不凡于俗,此刻在风行云的心里没有了对聂梦琪那种不敢攀折的卑微,而是纯粹的对女性的一种鉴赏。
这是一个无法让人不去注意心动的奇异女子,风行云之前对她的绝世容颜不是不惊叹!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卑微,还有那已逝去的情感。
此时的风行云就如同是被解去束缚获得了自由新生,以平和的心态去欣赏世间的一切美好的人事物,自然而然的心里就浮现了聂梦琪动人的身影!
在这奇妙的境地中,真力被引动,在自主的运转了起来,这个变化风行云察觉到了,但却没有去理会,任其自然的流动,随着真力的不断运转,隐然这些年停滞不前的修为有了增长的趋势,壁垒有被打破的迹象。
真力一波波流转,不停的发出嗡鸣颤响声,真力每流转一圈就会增大一些,不停的膨胀收缩着,就像是要破茧化碟般。
终于,时间不长,风行云感觉到真力的嗡鸣颤响声骤然加速,一阵急促的膨胀,然后又骤然收缩后,真力归于平静。
在一瞬间,风行云仿佛听到了一声破碎的声音在心田响起,感觉到了一股强盛往昔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竟然在这样的状况下冲破了桎梏,晋升入法人境第八重,这是料想不及的。
境界的提升,渐渐让风行云眼中的事物与心里的身影慢慢的淡去,风行云缓缓的闭上了眼眸,心神沉浸在了心海中,体会与巩固新的境界。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风行云睁开了眼睛,无喜无忧,这只是一个小境界的晋升,早已该如此才是,现在提升并不出乎意外,虽然是如此的突然,只是刚才那种平静入定的感觉实是奇妙难言。
风行云看着落日的余晖,发觉竟已是黄昏,自语道:“原来我已在此站立了一天!”至于一天中,竟无人来打扰,风行云微感诧异,想来应是师尊知道他正处于入定修行中,是以命人不可前来打搅。
风行云默默的回思刚才的那种状态,但是却无法再一次的体会了,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随之他身后的房门被推了开来,他不用转身就知道来的是谁。
“少主。”身后响起老仆松伯的声音。
风行云回身过来,微笑道:“松伯以后称呼我的名字就可,要不跟师尊一样唤我云儿也行,不需叫我少主了,整个太虚派没有这样的称谓。”
老仆望着风行云也是一脸的慈爱,但却恭声道:“老奴不敢,少主平易待人,不将老奴等当做下人看待,但老奴却不可不知尊卑,坏了规矩,紫霞一脉不同于别脉,少主不用为此多虑。”
风行云知道这些老仆忠心不二,也就不再坚持。
“师尊有何吩咐?”风行云问道,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主尊要老奴传话说要少主先行淋浴更衣,稍后会在摘星楼为少主设宴。”
“摘星楼饮宴?”风行云诧异的问道。
“是的。”松伯恭敬答道。
风行云的心里涌起了波澜,若说紫霞峰有什么禁地,那这摘星楼无疑就是唯一的禁地,也是他唯一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师尊为何会选择这个地方为他设宴?何况他一个受罚归来的弟子,有何资格要师尊为他而设宴?即便他是唯一的传人也不行,风行云的心里随之升起了疑问。
风行云思之无解,但想师尊既作此安排想来必有深意!想不通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想,呆会见到师尊后自会知晓。
“少主若无其它吩咐,老奴先行告退,不敢耽搁少主淋浴更衣。”松伯等了一会,见风行云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的模样,轻声说道。
“好。”风行云平复了心里的波动后温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