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跃召集众人,示意安静,朗声道:“济州舵的兄弟们,前几日在总舵,青州分舵舵主赵老歪那畜生背叛山海盟,与梁帝手下幽冥二使率人里应外合暗算总舵。梁总舵主,护法东莱子道人及绝头陀离世,黑衣护法无命杀害梁总舵主之后不知踪影,一众分舵舵主尽皆遇难。此刻想来梁廷已控制了我山海盟各地诸多分舵了。刘阿四居心叵测,企图与总舵使者花子瓜一同将我济州舵控制,我已将刘阿四宰了,那花子瓜也已赶走。”
众人虽早有耳闻,但此时自黄跃口中说出,仍是引起了一阵议论。
顿了顿,黄跃又道:“我与几位堂主商量,长留在此梁廷必然还会卷土重来,因此打算去西陇山落草,也是暂避一时。如今在这一片地面上毕竟还是梁廷誓大,众兄弟若愿意跟随,我黄跃自是感激不尽;倘有不便,各去李大信处领十两银子,我黄跃也没什么可说的。话已至此,众兄弟自行决定吧。”
这一番话说完,众人不由更是一阵热议。有的似乎决心跟随;有人拖家带口也不便落草;更有人心中尚有他想。如此议论纷纷了多时,众人渐渐有了计较,决定留下的仍在院中,不愿落草的也都或直接走了或去领了银子。
又过了片刻,此时已近中午,黄跃瞧了瞧院中,还有两三百人数。道:“众兄弟既然决意跟随我黄跃,我也不让众兄弟失望!在此我要说明,生逢乱世,咱们山海盟一向是只求自保,但如今遭此大变,咱们众兄弟皆是身负深仇,自今日起,咱们再无妇人之仁,不要让那梁廷小觑了咱们!”
众人在院中齐声道:“是!”
黄跃又道:“既如此,带上来!”应声走上两个黑衣壮汉,当中押了一人,正是赵二狗。
赵二狗被关在地牢,又见有大夫亲自过来替自己查看伤势,想着济州舵毕竟忌惮叔父,一时不敢乱动自己,不由暗暗得意;岂料休息了不多时,竟被这两个大汉又带了过来,看这场面,只觉双腿发抖,心中不妙,一时吓得竟不会说话了。
“请梁总舵主及护法等人牌位!”黄跃喊道。说着众人又将准备好的白布蒙上,王一毕竟是客,站在一旁观礼。
这一声将赵二狗吓得三魂七魄,飘飘荡荡,赵二狗只觉眼前发黑,大急道:“黄舵主,你...你要干...干什么?我...我...我可是...是我叔父的...的侄子!”这一急之下话也说不通了。
黄跃冷哼一声,“正因为你是赵老歪的侄子,哼哼!梁总舵主,众位兄弟,这第一条狗命,我给你们送来了!”说罢手上多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来,抓住赵二狗的衣服,一把掼在众牌位之下,叫一声:“你们看清了!”当即一道明光闪下。
“不不不...你不能...”赵二狗话说一半,那匕首已刺在脖颈之上,赵二狗头一歪,断气了。
只见黄跃手上上下来回,果真将这赵二狗剖心析肝,祭奠了众灵位。
祭奠完毕,黄跃与众人喝过血酒,吩咐亲信先将细软收拾了,又与众人誓师报仇,正准备出发,忽然踉踉跄跄跑进了一道人影,急急忙忙叫道:“舵主!舵主!济州营一众官兵正朝这赶过来了!”
黄跃闻言,瞧了瞧这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是何人?”
“小的牛大二,只因家中老母在堂,不便落草;适才回家途中见到一队官兵,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奔着咱们来的。”那人道。
这时杨老实上前道:“这人我认得,正是牛大二,此言可信。”
黄跃当即道:“兄弟既有不便,我也不勉强,但日后有意,可回来找我。大恩不言谢,兄弟速速离去,莫再波及了你。
“舵主还是小心些好,我瞧那官军来了不少啊。”牛大二临走临走,又回头道。
黄跃想了想,道:“众兄弟先从密道出城,李大信,严三山,你二人带领众兄弟先回山寨,我不久便至。
李大信二人还欲劝阻,见黄跃一脸坚定,只得奉命而行,带领众人先走了。
只见黄跃略略思考,对杨老实耳语了一番,杨老实领命带了几个大汉,自去准备了。
王一正欲相问是否有需要自己效力的,却见黄跃笑道:“王兄弟,暂请静坐,少时请兄弟瞧一场好戏,嘿嘿...”说罢黄跃似乎毫不担心,与王一一同坐在廊下,不紧不慢地品起茶来。
不多时,只见杨老实率着几个大汉搬来许多物件,王一仔细看时,竟是些烟花爆竹一类的东西。杨老实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如此众多的烟花,顷刻间似乎按照什么规律已摆满了院子。此刻大门紧闭,院中尤其大门上放了许多爆竹。
才将烟花安置好,黄跃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只听院中轰轰隆隆一阵响,原来空旷的小院竟突兀出来一片石条。
恰在此时,“嘭”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一众官兵闯进,一见院中如此,不免有些愣神。又不知从何处扔过来一个火折子,这一下院中“噼噼啪啪”的响起爆竹声响,闯进来那一众官兵急忙躲避,吵吵闹闹挤挤攘攘,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只见一个身穿将服的不住叫骂,“他娘的再乱动老子宰了你们,都给我安静些!”忽地一道银针飞过,正中这人脖间,这将领当即倒地,口吐白沫,不知死活了。
一众兵丁见此更是大乱,正此时,一阵白雾又飘飘荡荡向廊下袭来,正是先前逃走那“白杀”花子瓜。原来花子瓜逃走之后,在城外僻静处检查了伤势,倒也不重,杨老实那一针只有些麻药,并无毒性。当即疗伤,随后又去了济州营,向那济州守将骗来一众兵丁,又卷土重来了。
黄跃见此,手上手势连连,只见先前那一片石条竟随着这手势轰隆隆地移动起来。那一阵白雾竟似被一道无形壁障锁住,竟再难突破那石条阵了。
花子瓜更是觉得随着自己清明白雾的扩散,一道道杀气从那石条阵中发出,余光看向众兵丁时,大半竟已倒在地上了,也不知死活,正是那石阵杀气所致了;当下不由大惊,花子瓜更是运起全身功力,他也看出这似乎是黄跃在主持,猜测黄跃也难以坚持过久,打定主意要与黄跃相持下去了。
王一在一旁见两人僵持多时,唯恐有何意外,当即上前,又叫过杨老实,道:“我去略作抵挡,你准备速将黄舵主带入密道,我顷刻便来。”
杨老实点头称是,手上摸出几个火药弹,递给了王一两个,又喝道:“先来尝尝爷爷的玩意!”说着朝院中扔去。
那边黄跃一见如此,当即停下手势,道:“这石阵尚能坚持片刻,王兄弟,咱们快走。”说罢与李大信二人当先走在前面,王一殿后。
那边花子瓜倒也敏捷,猛然间感觉石阵力量减弱,当即更加用力,“嗵”的一声破了阵法追击而来。
王一回头见此,当即转身迎上。
“小子找死!”花子瓜一声怒喝,他不久前就因为王一吃过大亏,如今有急着追击黄跃,又见王一上前阻拦。新仇旧恨交加,当先一记鹰爪拐朝着王一抓来。
王一身子侧转,堪堪躲过;那鹰爪拐竟跟着一转,正对着王一脖颈抓来,同时袖口猛的喷出一股白雾来,径向王一袭去。
王一只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情知不妙,当即身形闪动,再次避过鹰爪拐,身子更加急忙向后退去。
花子瓜见此,急忙向王一追过去。只见王一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折扇,那折扇轻轻一动,花子瓜暗道不妙,不可再中了暗器,当即闪身后退。忽听王一微笑道:“礼物在这呢!”花子瓜顿时大惊,暗道又中计了,还来不及动作,忽然身旁“嘭!嘭!”两声爆炸。花子瓜只觉一阵热浪袭来,猛的一头白发竟着了起来,不禁又惊又怒,待扑灭身上火苗,院中白烟消散,王一早已不见人影了。